班主任的电话刚挂断,付闻樱就带着一身寒意赶到了办公室。她看着校方递来的“建议开除”处理方案,脸色没有丝毫松动,反而冷声道:“按校规来,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孟家不会干涉,但也绝不会姑息。”
当天下午,宋焰的舅舅舅妈就被请到了学校。付闻樱坐在会客室里,将一份和解书推到两人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宋焰刚成年,要是真被学校开除,档案上留了污点,以后想读大学、找工作,都会受影响。签了这个,孟家可以不再追究,但他必须保证,再也不跟许沁来往。”
舅妈看着和解书上的条款,又想起宋焰高考失利的成绩,手指忍不住发颤。付闻樱似是看穿了她的顾虑,淡淡补充:“你们也知道,孟家在教育界多少有些人脉。要是宋焰想复读,找个好点的补习班,或者以后想走别的路,孟家能帮上忙;但要是非要揪着不放,那以后他想入学,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话里的暗示像根刺,扎得两人不敢反驳。最终,舅舅咬着牙,在和解书上签了字。
解决完宋焰这边,付闻樱转头就加强了对许沁的管束。她立刻让司机每天早晚接送许沁上下课,还特意跟班主任打过招呼,让许沁每节课后都去办公室“汇报”行踪。可即便如此,许沁还是偷偷找过宋焰两次——一次是在学校后门递纸条,一次是趁司机不注意,绕路去了宋焰家附近。
这两次接触,都被付闻樱安插在许沁身边的人看在眼里。当消息传到付闻樱耳中时,她没再发火,只是冷着脸做了决定。三天后,许沁放学回家,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张出国留学的录取通知书和机票。
“妈,您这是干什么?”许沁拿起通知书,手都在抖。
付闻樱坐在沙发上,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学校那边我已经帮你办了退学。下周你就去国外,先适应语言环境,等开学直接入学。以后在那边,会有人看着你,别再想着跟宋焰联系——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许沁想反驳,却被付闻樱的眼神堵了回去。她知道,母亲一旦做了决定,就没有挽回的余地。当晚,许沁躲在房间里,哭着删掉了宋焰的联系方式,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而此时的孟宴臣,还不知道付闻樱在许沁身上做的“安排”。他刚处理完公司的事,就拿着肖妤绯爱吃的甜品赶回公寓。
孟宴臣推开公寓门时,玄关处的暖灯正亮着。肖妤绯趿着毛绒拖鞋跑过来,顺势圈住他的腰,脸颊蹭过他西装外套上的褶皱,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宴臣哥哥,你回来啦。”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甜品盒递过去:“刚路过你爱吃的那家店,还热着。”肖妤绯接过来,却没立刻去拆,反而拉着他坐在沙发上,眼神里藏着他看不懂的缠缠绵绵。
接下来的几天,肖妤绯格外黏人。夜里会窝在他怀里不肯睡,絮絮叨叨说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清晨他要去公司,她会抱着他的领带耍赖,孟宴臣不是没察觉异常——她眼底偶尔闪过的慌促,被他问起“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时,总用“就是想多跟你待一会儿”搪塞过去的模样,都像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他心上。可他看着她依赖的样子,终究没再追问,只当是之前付闻樱的刁难让她没安全感。
直到一周后,孟宴臣要去邻市出差三天。出发前一晚,肖妤绯抱着他睡得格外沉,他凌晨起床时,她眼睫颤了颤,却没醒。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说了句“等我回来”,才拎着行李箱出门。
三天的出差行程紧凑,孟宴臣每天睡前都会给肖妤绯打视频电话。第一天她笑着说“公寓里的灯我都开着,不害怕”;第二天说“今天学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等你回来尝”;第三天视频时,她背景里的行李箱被窗帘挡了大半,他没在意,只叮嘱她“早点休息,别等我”。
可当他结束工作,提前半天赶回公寓,推开门时,却只看到一室清冷。玄关处她常穿的毛绒拖鞋不见了,茶几上没拆封的甜品盒还在,而她的衣柜里,属于她的衣服、首饰,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孟宴臣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快步走到书房,打开她常用的那台电脑,屏幕亮起时,只有一个新建的文档——没有落款,没有地址,只有一行字:“宴臣哥哥,别找我。”
他攥着鼠标的手用力到指节发白,指尖冰凉。他立刻拨肖妤绯的电话,听筒里只有机械的“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打给肖父肖母,电话通了,肖母只在那头哭着说“是我们让她走的”,肖父接过电话,语气沉重:“小绯去国外学医学了,具体在哪,我们没问,也不会告诉你。她跟我们说,不想再拖累你,也不想再受付阿姨的气……”
“拖累我?”孟宴臣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明明知道,我从来没觉得她是拖累。”他挂了电话,颓然坐在椅子上,书房里还留着她喷的淡淡香水味,可那个总缠着他要抱抱的人,却连一句当面告别的话都没留下。
他想起她这几天反常的黏人,想起视频时她刻意避开的镜头,想起她夜里抱着他时,悄悄落在他后背的眼泪——原来那些温柔里,藏着的全是告别。他以为的“没安全感”,其实是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用最后的时间,贪婪地攒着和他有关的记忆。
孟宴臣站起身,走到阳台。楼下的车水马龙依旧,可他的世界,好像突然空了一块。他拿出手机,翻遍了所有社交软件,肖妤绯的账号全都停更在他出差前一天;他让助理去查航班、查出境记录,得到的只有“没有肖妤绯近期的出境信息”——她走得彻底,连一点能让他找下去的线索,都没留下。
风从阳台吹进来,带着凉意。孟宴臣抬手按了按眉心,他终于懂了,肖妤绯那温柔外表下的“疯”——她爱得偏执,也藏得决绝,连离开都选了最让他措手不及的方式。
“肖妤绯……”他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找你吗?”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帮我查所有开设医学专业的国外院校,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知道肖妤绯在哪。”
电话那头的助理应下,孟宴臣挂了电话,目光落在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