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把那块金属残片塞进系统储物栏，动作不快，但很稳。他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扫过教堂四周。刚才还在刷屏的弹幕已经安静下来，可空气里还飘着一股笑过头的余味，像是谁刚讲完一个特别离谱的冷笑话。
他抬起手，麦克风法杖轻轻敲了三下地面。声音不大，全场却都听见了。
“刚才跳的是舞，现在讲的是法。”
话音落，一道金色卷轴从天而降，悬在半空。上面浮现出第一行字：
【凡签署盟约者，不得以任何形式篡改共识、勾结外域、背叛直播公义。】
这字一出来，整个教堂的光线都变了。不再是之前那种五彩斑斓的打赏光效，而是转成一种冷白的调子，照得人脸上没有多余情绪。
秦放看着那条律法，又抬头看向全场投影里的各族代表。有人低头不语，有人眼神闪躲，也有人直接关闭了影像窗口。他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觉得惩罚太狠，觉得规则太疯，觉得这不像个正经联盟该有的样子。
但他不在乎。
“第一条只是开胃菜。”他继续说，“接下来每一条，都会记录在宇宙底层代码里。改不了，删不掉，逃不掉。”
他说完，卷轴自动展开第二条：
【所有战争冲突，必须通过跨宇宙直播平台公开进行，胜负由观众打赏总额决定。】
第三条浮现：
【任何试图屏蔽弹幕、干扰信号、伪造数据的行为，视为对全宇宙文明宣战。】
第四条：
【背叛者将被永久录入‘背叛代价回放频道’，全天候播放其失败过程，直至观众遗忘。】
最后一条缓缓浮现：
【本律法唯一解释权，归疯批领主秦放所有。】
全场静了几秒。
然后，机械族那边传来一声嘀咕：“这也太主观了吧？”
秦放立刻转头，盯着那个发声的投影：“你觉得哪条不合理？”
对方卡了一下，支吾道：“就……最后那条，是不是有点……太独裁了？”
秦放笑了：“你签了盟约，就是认可这套规则。现在反悔？行啊，你可以退出。”
那人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闭嘴。”秦放打断他，“规则不是用来讨论的，是拿来遵守的。你要么服从，要么滚。”
话音刚落，头顶的弹幕墙突然刷出一条大字：
“主播威武！”
“这话说得太对了！”
“不服你就走，没人拦你！”
打赏火箭开始往上冲，一条接一条。
秦放没再看弹幕，而是转身走向角落里的教学机器人。那家伙已经被改造完毕，外形像个老旧家用机，头顶天线，背上有投影仪，还穿着条荧光粉短裤，看起来滑稽得很。
他伸手按在机器人背部的投影仪上，界面弹出实时数据流。数字跳得很快，大部分已经被清空，但深处还有一段加密代码在微弱闪烁。
“还没死干净？”秦放眯起眼。
他在裤兜里摸了摸，掏出剩下半截橡胶鸡腿。这玩意儿本来是上一场整活用的道具，沾了点灰，边角还有牙印。
他拿着鸡腿往法杖尖端一抹，喊了一声：“祖传铁板烧，专治不服更新！”
系统提示音立刻响起：“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下一秒，蓝光炸开，顺着法杖灌进机器人全身。那具机体猛地一震，天线疯狂旋转，投影仪自动开启。
画面里播放的还是广场舞教学视频，但内容变了。原本只是跳舞，现在加入了字幕和旁白：
“这是《反向破解课》特别篇。”
“主角：m-99，原名未知，现为跨宇宙反面教材。”
“罪名：试图篡改盟约底层协议。”
“判决：终生循环播放，禁止快进、禁止投币、禁止一键三连。”
语音刚结束，机器人脚底喷出一道蓝焰，整个人腾空而起。空间扭曲了一下，一道折叠维度流凭空出现，像卷地毯一样把它吸了进去。
几秒钟后，画面切到U-9废弃宇宙边缘。机器人从天而降，砸进一片荒漠，周围全是报废的飞船残骸。它刚站起来，背后投影仪就自动重启，音乐响起，它开始跳舞。
左脚右脚，一个慢动作。
远处沙丘上，站着几个流浪种族，抬头看了半天，其中一个喃喃道：“这……是某种仪式吗？”
另一个摇头：“不知道，但看起来挺惨的。”
画面切回教堂。
秦放收起法杖，环视四周：“还有谁想试试？”
没人说话。
他点点头，打开全域直播通道：“从今天起，‘背叛代价回放频道’正式上线。所有违规行为，都会在这里播出。欢迎大家订阅、转发、拉黑仇人。”
他说完，教堂四壁瞬间亮起无数荧幕。每一个屏幕上都在播放m-99跳舞的画面，配乐洗脑，动作僵硬，背景还是《最炫民族风》加速版。
弹幕又炸了。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这比死刑可怕多了”
“建议加入每日通勤必看清单”
打赏数据疯狂上涨，“哈哈哈”弹幕像潮水一样涌进来。系统提示音接连不断：
“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骚操作 detected，能量充能中——”
“跨维度终极纪律权授予成功。”
一道银灰色的虚影落在秦放手心。那东西没有具体形状，像是一团流动的权限代码，却又沉甸甸的，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分量。
他知道，这是系统给他的新权力。从此以后，他不仅能监控联盟成员的行为，还能感知他们的思想波动。只要有人动了歪心思，第一时间就会被标记。
他握紧权柄，抬头看向穹顶。
壁画上的永夜观测者之眼依旧若隐若现，仿佛在注视着他。那只眼睛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可秦放总觉得它比之前更清晰了一点。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向空荡的能量柱区域。
“秩序立了，规矩定了，叛徒处理了。”他低声说，“现在，该轮到下一个问题了。”
他再次打开系统储物栏，把那块金属残片取了出来。这一次，他没有马上收回去，而是放在掌心仔细看。
表面还是发烫，温度没降。更奇怪的是，刚才在光线下看不出什么，现在换个角度，能看到残片边缘有一圈极细的纹路，像是某种文字，又像是电路图。
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
那一瞬间，残片投下的影子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错觉。
那截影子比实际长度多出的那一部分，确实动了。像是被人轻轻拉了一下，又缩回去一点。
秦放盯着它，手指慢慢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