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着摊主老疤狼依旧在唾沫横飞地吹嘘着他的冒险，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星骸钢”被他拿在手中，时不时挥舞一下，引得周围一阵低呼。
缓步上前，人群感受到他合体期的气息，下意识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路。老疤狼也停下了吹嘘，独眼警惕地看向林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合体期修士，在灰烬城已算得上顶尖强者，远非他一个炼虚期散修能比。
“这块星骸钢，我要了。”林凡开门见山，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将手中的皮袋随手抛了过去。
老疤狼下意识接住，神识一扫，里面整整三百枚中品灵石一枚不少！他独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和贪婪的光芒，但随即又强压下去，脸上挤出几分恭敬和迟疑：“前辈…这…您真要买？这玩意儿虽然稀罕，但…但对一般人用处不大，而且来路…”
“灵石已付，东西给我。”林凡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那块星骸钢上。
老疤狼不敢再多言，连忙将星骸钢双手奉上，紧紧攥住了那袋灵石，生怕林凡反悔。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羡慕的唏嘘，三百中品灵石，对大多数散修来说是一笔巨款了。
林凡接过星骸钢，强压下立刻探究的冲动，将星骸钢收入纳戒，目光扫向老疤狼：“你刚才说，此物来自‘黑风渊’？”
老疤狼得了巨款，心情大好，闻言立刻点头哈腰道：“回前辈，正是！就在北边万里之外，那地方邪门得很，地磁混乱，空间脆弱，还有各种诡异的虚空兽和上古残留的禁制碎片！小的也是运气好，才在一处裂缝里捡到这么一小块…”
“关于‘星骸’和‘上古战场’，你还知道什么？”林凡继续问道。
老疤狼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和恐惧：“前辈，不是小的不说，是…是那地方牵扯太大。据说和‘天幕’有关，甚至可能涉及到上面的遗迹。”他下意识地指了指天空，压低了声音，“灰塔的大人物们严禁私下谈论这些，更严禁擅自探索。小的也是偷偷摸进去的，差点就回不来了…”
“灰塔？”林凡捕捉到这个新名词。
老疤狼脸色微变，似乎意识到失言，连忙道：“就是…就是管理这片区域的大人们居住的地方。前辈您刚来可能不知道，灰烬城…其实是有主人的。”他指了指城市中心那栋最高的、通体由一种灰色金属铸造、塔尖隐没在灰霾中的奇异建筑，“就是那里。灰塔的执事们负责维持秩序，征收赋税，也…禁止任何人探寻某些禁忌之地。”
林凡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那灰色金属塔楼在破败的城市中显得格格不入，散发着秩序的气息。他的神识尝试靠近，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悄然挡回。
看来，这灰烬城并非表面看上去那般混乱无序，背后仍有掌控者。而这掌控者，似乎有意封锁关于“黑风渊”、“星骸”乃至“天幕”的信息。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街道另一端传来。人群一阵骚动，纷纷向两侧退让，露出敬畏的神色。
只见三名身穿统一灰色制式长袍、面容冷峻的修士走了过来。为首一人，气息赫然达到了合体初期，与林凡相当，但其灵力凝练厚重，带着一种此地特有的意韵，显然根基极为扎实。身后两人亦是炼虚巅峰。
他们胸前佩戴着一枚徽章，图案正是一座灰色的尖塔。
“灰塔执事！”有人低呼。
那为首合体修士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场中，瞬间定格在老疤狼身上，以及他手中那尚未收起的、鼓囊囊的灵石皮袋上。他眉头微皱，又看向刚刚完成交易的林凡，冷声开口：“何人在此大规模交易？所交易何物？”
老疤狼顿时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哆哆嗦嗦地不敢回话。
林凡面色平静，迎上那执事的目光：“自由交易，有何不可？”
那执事目光在林凡身上停留片刻，感受到同阶修士的气息，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灰烬城自有规矩。特殊矿产、上古遗物、禁忌情报，皆需向灰塔报备。你们交易的是何物？”
林凡心中明了，这灰塔果然在监控着诸如“星骸钢”这类物品。他淡淡道：“一块炼器材料罢了，已钱货两清。莫非灰塔连这也管？”
那执事眼神微眯，闪过一丝不悦，但似乎对林凡有所忌惮，没有立刻发作，转而看向老疤狼，厉声道：“疤狼！你近日是否又擅闯了禁地？”
老疤狼扑通一声跪下，颤声道：“刘执事明鉴！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在外围捡了些普通矿石…”
“哼！”刘执事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被查出私探禁地，散播谣言，你知道后果！”他目光又扫向林凡，带着警告意味，“这位道友，灰烬城并非无法之地。有些东西，碰了会惹祸上身。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多言，带着两名手下转身离去，所过之处，人群噤若寒蝉。
老疤狼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一脸后怕。
林凡看着灰塔执事远去的背影，眼神深邃。
这灰塔，对“黑风渊”如此敏感，甚至派出合体期执事巡逻监控，其中必然隐藏着重大秘密。他们的禁止，反而更坚定了林凡探究的决心。
他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疤狼，丢过去一小袋中品灵石（约十枚）：“关于黑风渊和星骸，把你知道的所有细节，特别是灰塔禁止的原因，告诉我。这些，是你的。”
老疤狼看着灵石，又看看林凡，眼中挣扎片刻，最终一咬牙，压低声音飞快道：“多谢前辈！小的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黑风渊深处连接着一片破碎的‘星骸’，是极其古老的时代从天幕之外坠落的，据说是一位无法想象的大能者的残躯或兵器所化！灰塔一直想掌控那里，但里面极其危险，有上古残阵和恐怖的‘噬星兽’守护！他们严禁外人靠近，一是怕人送死引发动荡，二是…怕是也想独吞里面的东西！”
星骸？大能残躯或兵器？从天幕之外坠落？
林凡心中波澜再起“可有星骸内部的地图或安全路径？”
“没有绝对安全的路径！”老疤狼摇头，“小的也是误打误撞。不过…小的记得那条裂缝附近有一块断裂的黑色石碑，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古文，或许是个标记…”
林凡记下这个信息，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他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这块“星骸钢”，并规划下一步行动。
黑风渊，他必须去一趟。而灰塔的监视，将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他的身影消失在灰烬城错综复杂的街道中，而城市的阴影里，似乎有不止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