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怡茵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的去处，悄声道：“咱们要不要跟过去瞧瞧？”
林昊缓缓摇了摇头，看那女人的模样不像是本地的，可能是照顾老人的钟点工或者保姆也不一定，想到刚才两人拿的文件袋……事情有些复杂，还是先不变应万变的好。
再说……林昊看了看手上的瓜，这么老提着也不是个事儿，得先把它处理了。
这个老小区的出入口是同一个门，林昊和谢怡茵出去时又经过了入门时的花坛，彼时树下闲聊的几个老人这会还在树荫下纳着凉。
看林昊停下脚步，谢怡茵会意：“咱们是把水果送给她们吗？”
林昊点点头，提着水果来到树荫下，对那几位老人简单说了说情况，推说自己是来走亲戚的，但是亲戚貌似已经搬走了，但手里的水果又不方便再带回去云云。
“哦呦，小伙子，那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的，您别客气，这水果我带回去都得闷坏了，况且这瓜也裂了，您们不嫌弃就好。”
老一辈的都是节俭惯的，听林昊说话也得体，便笑盈盈的让他把水果搁着，一会几个老人回去时再分。
“小伙子，那我们就收下了，谢啦。”
“您客气了。”
林昊故作思考状，指了指来时的楼栋，“不知您们知不知道……一楼那头的老太太？我刚才寻亲戚敲错门，看着挺可怜的。”
“呦，你说刘老太吧？哎呀，她还能给你开门儿？”
树荫下，一位短发老太太率先接了林昊的话。
“我看她早就动不了了，她们家保姆前头刚买菜回来，听说家里轮椅都不用很久了，尽躺着呢，哎……”
林昊微怔，没有回答老人的话只是顺势道：“那真挺可怜的，她就靠保姆照顾，没什么家人吗？”
说起别人的老年生活，这几个老人话匣子一下就开了。
“哪儿有什么人呢，她老头前几年疯了，听说去了精神病院，这辈子估计也回不来了，两人膝下又没个一男半女。”
“哎，她自己过得……还不如她老头子呢。”还是那短发老太，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头，惋惜道：“老了，她脑子也不好啦。”
“她那叫老年痴呆。”另一个老人补充道。
林昊不解：“那她家这保姆是谁请的呢？”
街道？居委？
老人们摇了摇头，两个知情的告诉林昊，听说是她老头疯之前有个关系极好的学生，看师母一个人渐渐不能自理了，这才给请了个保姆照顾一日三餐。
“听小沈说过，她那东家给钱都是自掏腰包的呢。”
小沈就是老人们口中刘桂英家的保姆，也就是刚才林昊见到的中年女人。
“那这学生人真不错。”
林昊的话引了老人们一致的认同，但对于刘桂英家更多的事儿，包括这个‘学生’的情况老人们就一概不清楚了。
离开‘老伴儿’的小区，可能是林昊送出去的瓜品相问题，亦或是老人们原本就没想要他的东西，林昊送水果的事儿半分生命值都没挣上……
不急着回去，林昊就近挑了家肯德基，打算先吃点东西，顺便看看那文件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肯德基的空调十分强劲，两人一进门就觉得精神了不少。
林昊从店员手里接过一张本月的优惠券，顺势递给谢怡茵让她先挑。
当年一杯可乐加香辣鸡腿堡才9.9的优惠券是最受欢迎的，谢怡茵小心的撕下一张后，抬头看向林昊。
“林昊，你吃什么？”
“和你一样吧。”
林昊其实挺想来杯冰咖啡的，但重回二十年前，咖啡这玩意还没时兴起来，别说现磨的了，就是雀巢三合一冲调的，都不多见。
满大街的奶茶还处在五颜六色，全靠食用色素调配颜色的初级阶段，那种鲜奶调制的，压根还买不到。
林昊捏着谢怡茵撕下的两张优惠券，去柜台付了钱，领回两份汉堡可乐套餐，几大口冰爽的可乐下去，林昊才注意到对面的谢怡茵还没有开动的迹象。
只见小姑娘从书包里掏出个小本本不知道记着什么。
林昊凑近瞧了眼不觉失笑，这人在记账呢。
“别记了，我请客，快吃吧。”
谢怡茵腼腆笑笑，她最近养成了记账的习惯，这样家里的花销情况她也能有个数。
将林昊这顿午餐的9.9记上，谢怡茵才安心吃了起来，林昊请归请，自己记归记……等哪天挣钱了，也得请他吃一顿好的，嗯，她还要送林昊件帅气的衣服呢。
林昊不知谢怡茵的打算，看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便让谢怡茵拿出那个文件袋，打算拆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还特意标了‘销毁’字样。
小心翼翼的撕开牛皮文件袋的封口，里面似乎装着不少零碎的物件。
林昊将面前的餐盘移开了些，干脆将文件袋里的东西悉数倾倒了出来。
首先是一本b5大小的笔记本，那本子似乎有些年头了，封面上的塑封已略微脱落。
林昊随手翻开，只见里面用钢笔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其中不乏大量的实验数据，各类化学反应式以及笔记本主人的文字小结……
这应该是一本工作记录手册，不清楚是不是‘过目不忘’的东西？如果是，那老头应该是从事生物制药研究的吧。
林昊耐着性子将这本工作手册从头翻到尾，中途从本子里滑落了一张淡彩老照片。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男女，从样貌上依稀正是今天看到的‘老伴儿’和那精神病院的老头。
除了夹在笔记本里的照片外，林昊发现在笔记最后几页，几个实验数据被重复圈划了好几下，这种情况在之前所有记录过的数据中都没有出现过。
看笔记主人的字迹，应该是个严谨的人，全本的记录中没有任何删减涂改的迹象，最后的圈划倒是显得有些特别了。
放下笔记本，林昊发现桌上还有几页折叠着的纸张和一个信封。打开纸张，那是一份填了一半的专利申请表，申请类别上有着药剂这个分类，往下，还皆是空白。
最后，林昊打开信封，竟从里面抽出了一张万元面值的定额存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