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血清，锦嫣。”
吴起声音凝重，“这不是请求。”
锦嫣举起手中最后一支血清试管，对着灯光轻轻摇晃。蓝光映亮她带笑的嘴角。
“想要？”她松开手，试管直直坠向地面，“自己来拿。”
试管掉地上“啪”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特别响。蓝色的液体飞得到处都是。
吴起盯着渗入地砖的液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抬手，身后武器的全部对准密室内的人。
“最后一次警告，锦嫣。”
吴起的声音严肃：“交出剩余血清，接受监管。”
程涵毅向前半步，将锦嫣护在身后。
“退后。”程涵毅的声音比冰还冷。
特勤队长下意识后退，队员们交换着眼神，握枪的手开始出汗。
锦嫣轻轻推开程涵毅护着她的手臂。她向前走去，染血的手心，还残留着试管的玻璃碎渣。
蓝色光芒在她皮肤下游走，与腕间尚未完全消退的血色纹路交织。
她看着这围住密室的特勤队员，目光最后落在吴起身上。
“想要血清？”她摊开手掌，玻璃碎渣混着血珠滚落，“没了。”
吴起眼角抽了一下：“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知道。”
锦嫣语气平静，“你们想要程家的研究数据，想要我的血，想要控制所有不受监管的力量。”
她停下脚步，正好站在能量武器无法瞄准的死角。
程涵毅的冰晶在她脚边环绕，形成一圈清晰的界限。
“但我今天不想配合。”
吴起深吸一口气：“别逼我动用极端措施。”
锦嫣笑了。她转头看向程涵毅，他颈间的黑色纹路正在缓慢消退。
“听见了吗？”锦嫣对程涵毅说，“他们要动用极端措施。”
程涵毅的指尖凝结出冰晶：“随他们便。”
密室内的程维新，拄着拐杖走出来，程羡紧跟在后面。
老者的脸色灰败，看着满地狼藉的血清碎片，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程老，请您约束好自家人。”吴起转向程维新，是最后的通牒。
程维新只是叹了口气：“程家……做不了主了。”
锦嫣指尖掠过衣袋，那里还装着三支完好的血清试管。蓝色微光透过布料隐约可见。
吴起：“交出那三支血清，事情还有转圜余地。”
“转圜？”
锦嫣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把我关进实验室抽血切片，还是把程涵毅当成危险分子监控起来？”
她取出掏出一支试管，幽蓝液体在玻璃管中晃动。
“想要这个？”
她举起试管猛，“拿去。” 试管脱手坠落。
吴起往前扑过去想接住，程涵毅动作更快，一把托住了试管。
“锦嫣！”吴起怒吼，“你知不知道这些血清有多危险！”
“知道。”锦嫣伸手从程涵毅手里取回试管，“所以更不能给你们。”
她手腕一翻，试管掉下去了。这次没缓冲，玻璃管直接撞地上，碎了，蓝颜色的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几个特勤队员下意识后退，生怕被液体溅到。
“疯了……”吴起喃喃自语，随即猛地抬头，“全员注意！目标危险等级提升至最高！”
保险栓拉动声齐刷刷响起。但没等任何人扣动扳机，程涵毅的冰晶已经沿着枪械蔓延，瞬间冻住了所有武器的击发装置。
“我说过，”程涵毅的声音冷得像冰，“退后。”
锦嫣扶住程涵毅的手臂，感觉到他身体里的力量起伏。
血清和毒素在他身体里打架，冰晶的力量一会儿强一会儿弱。
她抬头看向吴起，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要战，便战。”
这句话很轻，所有人同时后退了一步。
程羡从密室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子：“血清数据在这里！全部备份！你们拿去做研究，放过他们！”
吴起眯起眼睛：“程先生，你知道我不能答应。”
“那就试试看！”程羡打开箱子，里面是存储芯片和纸质文件，“这些数据的价值远超你的想象！足够换他们自由！”
锦嫣伸手按住程羡的手腕：“不必。”
她指尖掠过箱内的文件，那些记录着程家百年研究的纸张瞬间化为飞灰。
芯片在她掌心冒出青烟，数据永久消失。
程羡目瞪口呆：“你……”
“不需要谈判。”锦嫣松开手，灰烬从指缝飘落，“我不接受任何条件。”
吴起脸色铁青：“你毁了人类进化的关键！”
“进化？”锦嫣像是听到最可笑的话，“用谎言和契约绑架两个家族两百年，这叫进化？” 她向前走去，冰晶随着她的脚步向前蔓延。
特勤队员不断后退，能量武器依旧被冻得结结实实。
“让路。”锦嫣说。
吴起站在原地不动：“我不能放你走。”
锦嫣停下脚步，与他仅隔数米。她抬起手，掌心向上，蓝色光芒与血色纹路在皮肤下交织流动。
“你拦不住我。” 气氛剑拔弩张。
就这时候，程涵毅猛地咳嗽起来，他脖子上的黑纹又冒出来了。冰晶的力量一下子就弱了，之前被冻住的武器开始“咔哒咔哒”地解冻。
吴起眼神一凛：“就是现在！拿下他们！”
特勤队员前冲去，可锦嫣比他们更快。
她反手扶住程涵毅，另一只手按在他心口。蓝光与血光同时涌入，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坚持住。”她低声对程涵毅说，随即抬头看向冲来的特勤队员。
她没有做任何动作，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僵在原地，像是撞上一堵无形墙壁。后面的人收势不及，接二连三撞在一起。
吴起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你的力量……不应该这么强……”
锦嫣扶着程涵毅站稳。
他脸色苍白，力量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强。
逼得特勤队员不断后退。
“最后说一次，”锦嫣的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让路。”
吴起沉默良久，最终缓缓抬手：“让开。”
特勤队员退开让出一条通道。
锦嫣扶着程涵毅向前走去。所过之处，冰晶自动铺成一条路，将两侧的特勤队员隔开。
在经过吴起身边时，锦嫣停下脚步。
“告诉那些躲在后面的人，”她说，“想要血清，亲自来找我。”
吴起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走出密室来到走廊上。更多特勤队员守在那里，看到局长的手势后都没有动作。
程羡扶着程维新跟在后面，老者拄着拐杖的手一直在抖。
走到电梯口时，锦嫣回头看向吴起。
“那些血清，”她说，“不是进化之源，是诅咒之果。”
吴起皱眉：“什么意思？” 锦嫣按下电梯按钮：“去问程维新，两百年前程家先祖做了什么。”
电梯门打开，她扶着程涵毅走进去。程羡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父亲跟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闭，将吴起和特勤队员隔绝在外。
电梯空间里，程维新终于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锦嫣看着电梯数字跳动：“从一开始。”
程涵毅转头看她：“知道什么？”
锦嫣没回答。
电梯到达一楼。
门一开，外面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特勤队员。
大家都静静地看四个人走出电梯，穿过大厅，来到楼外的空地上。
夜空下，几架直升机在盘旋，灯光把地面照得像白天一样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