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皓在剑冢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自星河秘境突破元婴后,破妄剑的金黑纹路里总像藏着细碎的星子,夜深人静时,剑身会发出极轻的嗡鸣,像是在跟谁对话。
他盘腿坐在问剑台旁,指尖划过剑刃,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意念——那是归云宗开派祖师留在剑中的残魂。
“师父说,破妄剑修到极致,能与历代持剑人对话。”张皓对着剑身轻声道,“您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破妄剑嗡鸣一声,金黑光芒流转,映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祖师爷站在一座冰封的山巅,手中长剑直指天际,天空中悬着一轮血月,月底下,无数黑影在蠕动。影像很快消散,只留下“血月临,万魔生”六个古老的篆字,烙印在剑身上。
“血月?”张皓皱眉。典籍里记载过三百年前的“血月之变”,那时魔界裂缝大开,妖魔肆虐,最后是祖师爷联合各大宗门,才将裂缝封印。难道……
“张师兄。”凌汐的声音从剑冢入口传来,她提着一盏琉璃灯,灯光在迷雾中晕开一圈暖黄,“风长老让我来叫你,说收到了昆仑墟的传讯。”
张浩收起破妄剑,金黑纹路瞬间隐去。他站起身时,衣角带起的风卷散了周围的薄雾,露出地上新刻的阵法——那是他根据祖师爷影像里的山巅轮廓,推演了半月的“镇魔阵”。
“昆仑墟?”他接过凌汐递来的热茶,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他们找我何事?”
“好像是关于血月的。”凌汐的琴盒在臂弯里轻轻晃动,“传讯的弟子说,昆仑墟的望气台观测到,三个月后将有血月出现,比三百年前的更盛。”
张皓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茶水在杯中泛起涟漪。破妄剑的预警,昆仑墟的传讯,竟如此巧合。
“我知道了。”他仰头饮尽热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的沉郁,“这几日我会再完善镇魔阵,你帮我留意下宗门典籍里关于血月的记载,尤其是……魔界裂缝的位置。”
凌汐点头,琉璃灯的光映在她眼底:“张师兄,别太急。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剑冢的寒气重,再这样下去,灵力会紊乱的。”她从琴盒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里面装着晒干的星辰草,“这是清鸢给的,说能安神。”
张皓接过香囊,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绣纹——是凌汐亲手绣的星图,针脚细密。他突然想起在星河秘境,四人合力摘悟道花时,她琴音里的坚定。
“多谢。”他把香囊系在剑柄上,破妄剑似乎舒服地轻颤了一下,“等忙完这事,我请你去山下的‘听风楼’听曲。”
凌汐的脸颊泛起微红,转身时琉璃灯的光晃了晃:“好啊,我听说那里的琵琶弹得极好。”
剑冢又恢复了寂静。张皓重新拔出破妄剑,金黑剑气在问剑台上划出一道弧光,弧光落地,竟化作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屏障上流转的纹路,与他梦中山巅的冰封轮廓渐渐重合。
“血月临,万魔生……”他低声重复着祖师爷的话,眼神锐利如剑,“这一次,不会让历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