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身来。
他穿着简约的浅灰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金丝眼镜后的眉眼温润如玉。
“你好。”
沈昭礼貌地点头。
谢清辞唇角微扬：“你好，沈昭妹妹。”
这个称呼让沈昭微微一怔。
赵心怡立刻晃着她的手臂起哄：“昭宝跟我一起叫表哥嘛！”
“表哥好。”
沈昭从善如流。
谢清辞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转身启动车子。
赵心怡一路上叽叽喳喳，从宴会厅的布置讲到昨晚做的梦，活像只欢快的小麻雀。
等红灯时，谢清辞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两个青春洋溢的少女，无奈道：“我怎么感觉自己像个专职司机？”
“可不嘛！”
赵心怡立刻接话，顺手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两瓶气泡水，“表哥你专心开车，我和昭昭要自拍啦！”
沈昭指尖轻抚过冰凉的瓶身，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滑落。
窗外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进车内，在她侧脸投下细碎的光影。
“在想什么？”
谢清辞温和的声音从前排传来。
沈昭回神，转头正对上后视镜里那双含笑的眼眸。
还没等她回答，赵心怡已经举着手机凑到驾驶座旁。
“表哥你看！我刚才抓拍的昭宝侧颜，绝不绝？”
红灯的柔光里，谢清辞垂眸看向手机屏幕——
照片中的少女微仰着头，阳光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颊投下扇形的阴影，下颌到脖颈的线条优美得像幅素描。
“嗯，很漂亮。”
他声音很轻，目光却透过镜片在后视镜中与沈昭短暂相接，带着几分克制的欣赏。
赵心怡得意地晃着手机：“那当然！我们昭宝可是连周大学神都......”
话说到一半突然刹车，心虚地瞄了眼沈昭。
沈昭挑眉，指尖在气泡水瓶上轻轻一敲：“都什么？”
“都......都甘拜下风的学霸嘛！”
赵心怡干笑两声，迅速转移话题，“表哥你看前面是不是要右转？”
谢清辞嘴角微扬，没有戳破她生硬的转折。
车子平稳地驶入江滨大道，后视镜里，他看见沈昭低头摆弄手机时，唇角不自觉泛起的一丝笑意。
谢清辞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状似随意地问道：“心怡，你上次说的班级真人cS比赛，最后是哪队赢了？”
赵心怡立刻来了精神：“当然是我们昭宝带队的那组！”
她兴奋地比划着，“表哥你是没看见，昭昭端着狙击枪埋伏在树上的样子，简直帅炸了！”
沈昭无奈地摇头：“明明是你们几个在前面吸引火力。”
“那也得指挥得好啊！”
谢清辞透过后视镜多看了沈昭一眼。
少女正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晨光在她指尖跳跃，衬得那双手莹白如玉。
他想起今早赵心怡偷偷发他的班级合照。
在一众青春洋溢的面孔中，唯独沈昭安静站在角落，却莫名让人移不开眼。
“沈昭妹妹文科天才？”
他转动方向盘，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天气。
“对啊！”
赵心怡抢着回答，“昭宝文科年级断层第一！”
“赵心怡。”
沈昭连名带姓轻咳一声，指尖在她手背上点了点，“你的抹茶千层要化了。”
赵心怡“啊”地一声扑向车载冰箱，话题被成功转移。
谢清辞看着后视镜里沈昭从容的侧脸，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个看似安静的少女，似乎藏着许多令人惊喜的棱角。
车子驶入酒店前庭，喷泉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谢清辞停稳车，转身看向后座，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公主们，请下车。”
赵心怡正扒着车窗看外面的喷泉，闻言猛地回头：“咦？表哥你在国外到底谈过几个女朋友啊？这么会说话？”
谢清辞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实验室里只有离心机陪我熬夜，哪来的恋爱可谈？”
他边说边下车，绕到后排绅士地拉开车门。
阳光透过玻璃顶棚洒落，在沈昭的发梢跳跃。
她弯腰下车时，听见谢清辞补充道：“况且——”
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不是所有男生都会把实验室当约会地点的。”
赵心怡蹦下车，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等等！上周视频你不是说在mIt有个很聊得来的......”
“实验搭档。”
谢清辞面不改色地锁上车，“她结婚请柬还是我帮忙设计的。”
他微微侧身，为两位女生挡住旋转门带起的气流，“三楼宴会厅，请。”
大厅水晶灯璀璨的光芒下，张倩莲正与几位贵妇谈笑风生。
林曜站在母亲身后，百无聊赖地晃着香槟杯，眼神游离。
直到谢清辞携着两位少女步入宴会厅。
“这就是清辞了吧？”
张倩莲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刻意的热络。
谢父谢母含笑点头，周围宾客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焦在这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身上。
但林曜的视线却越过了人群，牢牢锁定了那个蓝色的身影——
沈昭穿着一条雾霾蓝的连衣裙，冷白的肌肤在灯光下如同上好的瓷器，修长的脖颈线条优雅得令人屏息。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却让整个喧嚣的宴会厅都仿佛安静了下来。
“阿曜？”
张倩莲皱眉唤了几声，却见儿子恍若未闻。
林曜的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等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在了沈昭面前。
少女正和赵心怡说着什么，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那笑容在看到他的瞬间凝固了一秒。
“沈昭。”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发紧，“你也来了。”
赵心怡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正要开口，谢清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沈昭身侧，彬彬有礼地询问。
“需要我带你们去包厢吗？”
沈昭礼貌地冲林曜点点头，转身对谢清辞道：“麻烦表哥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林曜。
他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沈昭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像是蓝色的海浪，一点点从他视线中退去。
张倩莲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皱着眉，低声问道。
“这不是上次那个女孩吗？她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