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能看到炕上躺着的聋老太太。
松下荣子，此刻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显然还在迷烟的作用下昏迷着。
何大清眼中没有丝毫犹豫，掌心再次汇聚劲气，指尖泛着一层淡淡的莹光，他猛地抬手，一掌拍在松下荣子的胸口。
“砰”的一声闷响，声音被厚厚的棉被削弱，几乎传不出屋外。松下荣子的身体猛地一，嘴角瞬间溢出一缕黑血，眼睛徒劳地睁了一下，随即彻底失去神采，脖子一歪，再无气息。
何大清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只是解决了一只碍事的蚊虫——对这种潜伏多年、残害同胞的日本间谍，他没有半分怜悯。
他熟练地将尸体收进随身空间，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被炕边的拐棍吸引住了。那是一根普通的紫檀木拐棍，杖身光滑，顶端雕着一朵残缺的梅花，看起来毫不起眼。
可何大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拿起拐棍，指尖在梅花花蕊处轻轻一按——“咔嗒”一声，拐棍顶端竟弹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格，里面藏着一本泛黄的绢布小册子，封面上用日文写着“联络名录”四个字。
“还有这东西。”何大清心中一动，将小册子和拐棍一起收进空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炕上的被褥整理平整，桌上的茶杯放回原位，连他刚才站过的地方，都用脚轻轻扫去了可能留下的痕迹。
确认无误后，他走到门边，用劲气将一根细木棍卡在门后的锁扣上——这样一来，从外面无论怎么拧锁，门都打不开，只会让人以为是里面反锁了。
做完这一切，何大清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翻身跃出后院的矮墙，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他没注意到，就在他离开后不到一分钟，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中院的阴影里钻了出来——正是何雨阳。他看着地上何大清留下的浅浅脚印，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爹还是这么粗心，忘了擦脚印。”
何雨阳伸出小手，念力悄然扩散开来，像一层无形的风，将地上的脚印、墙根处可能残留的指纹，全都一一抹去，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他满意地拍了拍手，又绕到聋老太太的窗下，确认窗户关严，才像只灵活的小松鼠，悄无声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间，钻进被窝，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而何大清此刻正快步穿过几条胡同，目标明确地朝着组织接头人的住处走去。接头人住在北新桥附近的一个小院里，院子门口挂着“张记裁缝铺”的幌子，看起来和普通民居没什么两样。
何大清走到门前，用指节轻轻敲了三下门，停顿一秒，再敲两下——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暗号。
门很快开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探出头来，他穿着一身灰色短褂，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接头人杨建国。“陈晨同志，你怎么这时候过来？出什么事了？”杨建国压低声音，一边问一边侧身让何大清进屋，反手关上了门。
“有重要情报。”何大清没废话，从怀里掏出松下荣子的那封汉字信和记录间谍名单的小册子，递给杨建国，“这是我在四合院发现的，那个一直装聋作哑的老太太，其实是日本间谍，叫松下荣子，潜伏在北平多年，专门收集情报。”
杨建国接过信和小册子，就着桌上的煤油灯快速翻看。灯光下，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手指捏着纸页的力度也越来越大，直到看完最后一页，才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何大清：“这是日军早期渗透的间谍名单，还有他们的联络方式，太重要了！你是怎么发现她的？”
“她主动来找麻烦，想让我媳妇伺候她，我才起了疑心，让阳阳去她房间查了查，没想到真揪出这么个大隐患。”何大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已经被我处理了，尸体我暂时收起来了，后续怎么处理，听组织安排。”
杨建国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做得好！你先回去，注意隐蔽，我立刻把情报整理好，用加密电报发往总部。有后续消息，我会再联系你。”
何大清应了一声，没多停留，转身离开了小院。他沿着墙根往回走，指尖触到衣襟下的隐身衣——刚才情急之下忘了脱，此刻才想起，连忙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将隐身衣叠成巴掌大小，收进随身空间。
等他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快亮了，他轻手轻脚地走进西厢房，炕上的吕清心睡得正沉，额前的碎发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何大清脱了外衣搭在椅背上，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躺进去。刚一沾炕，吕清心就像有感应似的，往他身边挪了挪，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嘴里含糊地嘟囔了句“回来了”。
何大清心中一暖，伸手揽住她的腰，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刚才奔走的疲惫瞬间消散，闭上眼没多久，就跟着她的呼吸节奏睡了过去。
另一边，杨建国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往组织据点。据点藏在胡同深处一家修鞋铺的后院，他敲了三下门板，里面传来“修鞋多少钱一双”的暗号，才闪身进去。
“李哥，陈晨同志刚送来的情报，是日军间谍名单！”他一见到据点负责人李叔，就急着把情报递过去，声音里还带着跑出来的粗气。
李叔德接过情报，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拉着杨建国进了里屋，煤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紧绷的神情。“快，叫小周准备发报！”李叔德一边快速翻看情报，一边朝里屋喊。负责发报的小周立刻跑出来，手里攥着电报纸和铅笔，眼神里满是紧张。
李叔德一边口述情报内容，一边将文字转换成电码，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小周坐在发报机前，手指在电键上快速敲击，“嘀嘀嗒嗒”的声音在小屋里回荡，像急促的心跳。
杨建国站在旁边，手心的汗浸湿了衣角，直到听到李叔德说“电报发出去了，备份也做好了”，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天蒙蒙亮时，南锣鼓巷的四合院渐渐醒了。许伍德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贾张氏挎着菜篮子往胡同口走，谁也没留意后院聋老太太的房门——那扇门依旧反锁着，窗棂上的旧布帘纹丝不动，屋里静得反常。
路过时嘀咕了一句“老太太今天怎么没出来”，却也没多想，只当她是起得晚了，谁也不知道，这个潜伏多年的日本间谍，已经永远消失在了北平的晨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