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把灵脉芽苗田烤得发颤 —— 半尺高的芽苗蔫头耷脑,嫩绿色子叶卷着边,像被揉皱的薄纸,淡绿光弱得只剩层虚影,土缝里渗出来的暑气泛着橘灰色,沾在叶片上就留下道不规则的黄印,像被火燎过似的。田埂上三只青釉冰桶并排摆着,桶壁爬满蜿蜒的水珠,顺着桶身往下淌,在地面积成铜钱大的水洼,映着桶里灵脉冰砖的淡蓝光;冰砖纹路清晰,像冻住的蓝纹玉,偶尔有碎冰碴从桶口掉出来,落地就化出小湿痕。旁边竹篮里的薄荷草鲜得发亮,碎叶沾着的冰碴泛着白光,风一吹,凉丝丝的草香裹着热气飘过来,在鼻尖绕了圈就散了。
“九斤哥!王大爷说冰砖敲碎撒在苗根旁,能压暑气!” 小雅额前碎发沾着汗珠,粉色湿毛巾绕在手腕上,手里拎着柄黄铜小锤,锤柄裹着层薄汗,沾着的冰水珠往下滴。她刚把锤尖对准冰砖,黄小跑就从于九斤斜挎的布兜里窜出来,爪子扒着冰桶边缘,圆眼睛盯着冰砖直放光,尾巴尖晃得飞快:“这‘蓝冰棍’比上次冰窟的冻核还亮!啃一口肯定凉到心尖!” 说着就踮着爪子跳上桶沿,张嘴对着冰砖狠狠咬下去 ——“咔嚓” 一声脆响,冰碴子崩得满脸都是,有的粘在睫毛上,有的嵌在鼻尖绒毛里,他捂着腮帮子蹲在桶边直蹦,尖嗓子透着委屈:“哎哟!这‘冰棍’咋比石头还硬?把咱的牙都硌酸了!”
灰仙从薄荷篮后面钻出来时,爪子还捏着片带冰碴的薄荷叶,看见黄小跑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爪子拍掉他脸上的冰碴,力道没轻没重:“你傻不傻?这是灵脉冰砖!不是你藏在兜里的蜜冰棍!再乱啃,牙得崩掉两颗,以后连晶糖都嚼不动!” 黄小跑揉着腮帮子,瞥见竹篮里的薄荷草沾着冰碴,又伸手抓了把往嘴里塞 —— 刚嚼两下就 “噗” 地吐出来,薄荷汁呛得他直打嗝,每打一个嗝就冒缕细白气,像个迷你版的小雾机,连耳朵尖都跟着颤。
沈青芽举着检测仪跑过来时,检测仪外壳烫得能烙手,屏幕上的淡灰暑气裹着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像团飘在苗田上空的脏棉絮,绕着几株最壮的芽苗打转:“是混沌暑气!专吸芽苗的水分,还引了蚜虫!快用冰砖碎压!”
于九斤手腕一翻,铜铃 “叮” 地脆响,铃身五仙纹瞬间亮起,淡金光落在苗田上空。白老太太卡化作道白光飘至田埂上方,药篮子微微倾斜,碎星子似的金粉簌簌落下,沾在暑气上像撒了把熔金:“百草镇暑?金光散!” 金粉触到暑气的瞬间,腾起淡蓝色的烟,暑气像被烫到似的缩成拳头大的小团,在半空乱撞。
蟒天龙卡青光一闪,两丈长的蟒身绕着苗田埂缠了圈,鳞片泛着的蓝光与冰桶里的寒气交织,在地面映出流动的光纹。陈阳抓起冰砖碎往鳞光上撒,凉雾瞬间漫开,像层淡蓝纱,蔫掉的芽苗叶子立马舒展开,淡绿光也亮了几分。胡三太爷的虚影从令牌中浮现,手里的旱烟袋冒着细如棉线的青烟,对着暑气源头一点:“胡仙勾暑?烟丝引!” 青烟缠上暑气团,往冰桶方向拉。
黄小跑见状,抱着块指甲盖大的薄荷冰碴就往暑气旁扔,嘴里还喊:“快吃‘薄荷冰’!比芽苗凉十倍!” 结果冰碴子没砸中暑气,反倒砸在灰仙头顶,灰仙 “哎哟” 一声,耳朵尖瞬间耷拉下来,抓起黄小跑的尾巴就往薄荷篮里塞 —— 黄小跑挣扎着蹦跶,绿粉顺着绒毛缝往下掉,连尾巴尖都裹着层淡绿,活像只刚从薄荷堆里滚出来的小毛球,逗得众人直笑,手里的工具都晃了晃。
林晓晓激活雪狼卡,雪狼从阴凉处跑过来,爪子沾着点湿泥,嘴里喷出的寒气凝成米粒大的冰珠,密密麻麻砸在暑气团上:“雪狼凝暑?冰珠砸!” 暑气团被砸得越来越小,里面的蚜虫掉出来,刚落地就被小宇的家雀啄中 —— 巴掌大的家雀扑棱着翅膀,尖喙啄一下就掉颗蚜虫,动作快得像道灰影。王芳举着盾牌挡在苗田外侧,盾牌符文的金光与冰雾叠在一起,像层软乎乎的光罩,漏网的暑气撞上去就化了。
暑气清完后,黄小跑趁众人收拾工具,偷偷摸了块拇指大的小冰砖,揣进怀里想带回布兜慢慢啃。结果没走两步,冰砖就化了,冰水顺着肚皮绒毛往下渗,在裤脚积成小水团,他冻得直缩脖子,怀里藏的灵脉晶糖也被泡化了,粘成半透明的糖块,沾着绒毛像挂了串小琥珀。
“你怀里藏啥呢?” 小雅凑过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黄小跑慌忙捂着肚子往后躲,结果冰水从指缝漏出来,滴在旁边的芽苗上 —— 水珠落在子叶上,绿光 “嗡” 地亮了圈,子叶立马舒展开,连之前的黄印都淡了些!于九斤走过来,笑着拍了拍他的头:“你这吃货,倒误打误撞帮了芽苗!” 黄小跑挠着头傻笑,鼻尖上还沾着点薄荷粉,像颗嵌在绒毛里的绿豆子。
这时王大爷推着辆木车过来,车上放着个竹筐,里面的西瓜还带着层白霜 —— 墨绿的瓜皮上印着深绿条纹,切开后红瓤里嵌着淡金籽,甜香裹着热气飘满苗田。黄小跑眼睛一亮,抓起块西瓜就往嘴里塞,西瓜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沾了满脸都是,还不忘抓起块瓜皮往灰仙头上扣 —— 灰仙顶着瓜皮追着他跑,两人绕着苗田疯闹,瓜皮掉在苗垄间,沾着绿光像个小绿伞,西瓜汁滴在苗叶上,映着晚霞泛着红光,像撒了把碎红宝石。
夕阳斜沉时,橘红晚霞漫在天上,把芽苗田的绿光染成暖黄色。冰桶里还剩半块冰砖,泛着淡蓝,表面凝着的水珠映着晚霞,像缀了层碎金。小雅蹲在苗田旁,手里拎着小水壶,壶嘴倾斜,细水流绕着苗根转,土面泛起圈淡绿:“芽苗好好长,秋天我来给你们摘秋实吃!” 她说话时,指尖碰了碰苗叶,芽苗轻轻晃了晃,像在点头。
王大爷坐在田埂上,分着剩下的西瓜,笑着说:“等过两天暑气再重,咱再送冰砖来,保准芽苗长得壮!” 陈阳和王芳收拾着工具,王芳帮陈阳擦去手上的冰碴,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于九斤摸了摸怀里的铜铃,铜铃被体温焐得温热,五仙纹在晚霞下泛着细金光。
黄小跑蹲在旁边,正用舌头卷着爪子上的糖霜,绒毛上沾着的瓜籽跟着晃。风掠过苗田,芽苗叶子晃悠悠的,绿光与晚霞交织在一起,像铺了层暖乎乎的锦缎。夏日的护苗闹成了笑场,可这满田的生机与热闹,却让灵脉的暖,更扎实地扎进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