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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寺外的月光还落山,陆江已经蹲在王府西的墙根下。
怀里的王府令牌硌得肋骨生疼。那是昨夜从刺客心口摸出来的,青铜纹路和周横当初陷害他的假玉坠分毫不差。
他舔了舔后槽牙,指尖在墙上一扣,借力翻上青瓦。
主子,西院偏房的海棠开了。丫鬟的声音从廊下飘来。
陆江缩在屋脊阴影里,看着两个婢女捧着瓷盆走过,直到她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转角。
他猫腰溜到西侧耳房,后背贴上斑驳的砖墙。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时,他差点笑出声。
躺平签到成功(西侧耳房,两柱香),奖励《命火·御魂诀》强化篇。
功法信息如潮水涌进脑海,陆江闭了闭眼。
命火在掌心腾起幽蓝火苗,这次竟没灼痛皮肤,反而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温温热热贴着掌纹流转。
他把火苗按回心口,转身往主院摸去。王老爷书房的密室,该掀一掀了。
书房门虚掩着,烛台还亮着。
陆江溜进去时,正看见案头那封龙纹密信被揉成一团,墨迹在宣纸上晕开,像团凝固的血。
他蹲到书桌下,指尖沿着桌脚摸索,第二块雕花木板下果然有个暗扣。一声,墙面裂开半尺宽的缝隙,霉味混着旧纸味扑出来。
泛黄的奏折堆了半人高,最上面那封的绢帛封面还缠着红绳。
陆江扯断红绳,字迹在月光下清晰起来:玄丘之战,监军魏长风私通大楚前锋营,献玄鼎军粮图......他手指顿住,后半句被人用刀刮去了,但落款处的魏长风三个字,墨迹透纸,深深刻在绢帛里。
门一声被推开。
陆江迅速把奏折塞进怀里,闪身躲到博古架后。
进来的是魏长风,青衫下摆沾着泥,手里攥着把短刀,刀身还在滴血。
老爷说密信是龙纹印......魏长风声音发颤,不可能,那东西早该......
早该被你烧了?陆江从架后走出来,命火在指尖跃动,玄鼎国的监军大人,现在给王府当幕僚,滋味如何?
魏长风的刀掉在地上。
他后退两步撞翻花架,青瓷碎片扎进脚面也浑然不觉:你......你怎么知道玄丘之战?
你当撕了奏折就能抹干净?陆江把怀里的旧纸拍在案上,刘姑娘,麻烦你了。
刘砚秋从门外进来,怀里抱着本泛黄的医典。
她翻开某一页,指腹划过染血的批注:青囊先生曾救过个伤兵,他说玄丘战败当夜,监军大人亲手把命火解法图献给大楚将军。她抬眼看向魏长风,那伤兵临死前画了这幅图,我师父抄在医典里。
魏长风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着抓住桌角,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擦净的血:不可能,那图被我烧了。
烧了?陆江冷笑,所以你才半夜杀人?
刚才那刀上的血,是灭口的?
魏长风突然跪下来,膝盖砸在碎瓷上:我没想背叛!
玄鼎军粮被劫,三十万大军要饿肚子。大楚说只要我献图,就留玄鼎皇族活口。他抬头时眼里全是血丝,可他们骗我!玄鼎皇宫被烧那天,我在城楼上看见......看见龙纹旗被砍倒,小皇子......
住口!陆江的命火地烧起来,幽蓝火焰裹住魏长风的衣领,你以为用保皇族当借口,就能洗干净你的手?
玄鼎百姓被屠的时候,你在王府喝花酒;我娘被追得跳悬崖的时候,你在给王老爷递茶!
魏长风剧烈咳嗽着,火苗烤得他额头冒油:是多方合谋!
命火被剥离,一半封在玄丘山下,一半被大楚皇族拿走了。我只是个棋子,他们说,只要我活着,就不杀我全家。”
你全家?陆江的声音冷得像冰,我全家呢?
他抬手,命火地窜进魏长风心口。
老幕僚的瞳孔瞬间涣散,瘫在地上时,怀里掉出块带血的碎玉。正是玄鼎皇族的龙纹。
刘砚秋蹲下来捡起玉块,轻声道:这纹路和我师父的玉佩一样。
陆江没说话。
他翻出魏长风怀里的密信,又把书房里所有带字样的文书堆在案上。
命火一卷,纸页烧起来,火光映得他眼底泛红。
最后他抽出张新纸,提笔写了几个字,压在烧剩的炭灰上。玄鼎之事,非叛逆,乃陷害。
你终于知道了。
声音从房梁传来。
陆江抬头,萧无涯正坐在椽子上,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腰间的龙纹玉佩上,和魏长风怀里的碎玉严丝合缝。
你以为结束了?萧无涯跳下来,眼中没有敌意,反而带着几分悲悯,真正的敌人,还未现身。
萧无涯指了指窗外。
夜色里,一只信鸽扑棱棱飞过月亮,爪上系着的密令泛着冷光。印章是从未见过的龙纹,却燃烧着幽蓝火焰。
陆江刚要追,怀里的系统突然震动。
他摸出一看,最新签到提示跳出:北境要塞,灵气浓郁,建议前往。
刘砚秋凑过来看,轻声道:今早我收到药铺飞鸽传书,北境有急报。
这时月光渐沉,东方泛起鱼肚白。
陆江望着窗外的方向,命火在掌心跃动,像团永远烧不尽的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