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命运回廊，真假难辨！
石庙穹顶的蓝玉砸在地上，碎成星子般的光。
夜烬的镰刀在火把下划出半弧，石壁上的细缝突然渗出幽蓝雾气，在密室中央凝成一道旋转的光门。
门内影影绰绰，像有人在隔着毛玻璃招手。
命运回廊。白霜攥紧青铜钥匙，声音发涩，古籍说...能照见宿命。
陆江抹了把脸上的石屑，抬脚就往光门里迈。
刘砚秋要拦，却被震波掀得踉跄——等她再抬头，陆江的身影已被光门吞了进去。
幻象丛生
陆江落地时，鼻尖没了腐铁的气味。
他站在破庙神台边，月光透过漏雨的瓦缝洒下来。
神案前跪着个少年，正把冷掉的炊饼往嘴里塞，这是十年前的自己。
看够了？
身后传来冷笑。
陆江转身，看见另一个自己倚着柱子，眉梢挑得老高，左腕系着他从不离身的玄鼎龙纹绳结。你以为躺平就能躲一辈子？那陆江突然掐住他的脖子，退婚那天你该杀了王三，发现帛书时你该撕了夜烬。他指节捏得咔咔响，你连命运回廊都敢闯，真当自己是龙裔？
刘砚秋是被药香熏醒的。
她跪在竹榻前，师父青囊先生的手正从她掌心滑落。小秋...老人喉间咯咯响，去漠北找...龙纹传人...
我不！她抓起银针要扎师父的人中，可针尖刚触到皮肤，竹榻上的人突然变成夜烬。救活他？夜烬咧开嘴笑，你师父早该死在我手里，是你硬用续命汤吊着他，让他多受了三天刀割般的疼。
刘砚秋浑身发抖。她分明记得，那三天师父疼得把竹席都抓烂了。
白霜的幻境更冷。
她站在守命殿废墟里，手里握着自己的青铜钥匙。
火舌舔着殿门的二字，十二尊守护石像倒在她脚边。是你开的门。童年的自己从瓦砾里爬出来，血泪糊住了眼睛，你说要引开追兵，结果把他们全放进了殿里。
她想否认，可记忆突然翻涌。那天她确实把钥匙插进了暗门，确实听见了追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韩千山的幻境在战场。
他穿着大楚玄甲，刀上还滴着血。
对面的敌将突然扯下头盔，露出张和他有七分像的脸。少年大喊，我们是玄鼎余部，不是反贼！
韩千山的刀当啷落地。
他想起十载前上司说的玄鼎余孽该杀，想起自己亲手砍翻的少年兵，想起昨夜陆江攥着帛书时发红的眼——原来那些被他斩于马下的，都是玄鼎的百姓。
幻术破局
够了！
一声断喝穿透所有幻境。
墨离站在光门外，指尖掐着枚血色命纹碎片。
她本是幽冥会祭司，最懂幻术波动。此刻那些幽蓝雾气里，正浮着幻无生的命纹印记。幻无生！她扬手将碎片掷向光门，用命纹干扰老子？你还嫩了点！
陆江的幻境突然扭曲。
他盯着另一个自己的嘴角。没有沾到炊饼屑。
十载前的自己总爱把饼渣蹭在袖口，而眼前这人的衣襟干净得反常。
他又抽了抽鼻子，幻境里只有月光的清冷，没有破庙特有的霉味。
假的。陆江一拳砸在胸口。
幻象像纸片般碎裂，露出后面泛着幽蓝的石壁。
他扯着嗓子喊：记住真实的气味！
刘姑娘的药香，白霜钥匙的铜锈，韩统领甲片的血味！
刘砚秋闻见了自己腰间药囊的艾草味。
她反手给扎了针，幻境瞬间崩塌。
白霜摸了摸颈间的守命玉佩——真实的玉佩总带着体温，幻境里的却冰得刺骨。
她捏碎幻象里的青铜钥匙，眼前重新出现光门。
韩千山捡起地上的刀。
刀锋映出他扭曲的脸。幻境里的玄甲没有他常年佩戴的狼头坠，而真实的坠子此刻正硌着他心口。
他大喝一声，砍碎了敌将的幻象。
联手突围
光门外，幻无生从阴影里走出来。
他戴着青铜鬼面，指尖缠着幽蓝命纹：不错，能破我的千面劫。但你们出不去了。
试试？陆江握着玄铁匕首跃出光门。
《断水刀法》的刀诀在他脑子里转，命火在掌心凝成蓝焰。
匕首划过幻无生的命纹，竟像切豆腐般利落。
白霜甩出守命双环。
青铜环上的纹路亮起金光，瞬间封锁了幻无生的命纹波动。
墨离趁机补上两刀，直取他咽喉。
幻无生踉跄后退，鬼面裂开一道缝。
他盯着陆江掌心的蓝焰，突然怪笑：命火，果然在你手里！话音未落，他化作一团黑雾，顷刻便消散在空气里。
夜烬倚着石壁，镰刀在地上划出火星：以为破了幻境就能看清命运？他指了指光门深处，去最里面吧，龙裔。看看你该不该接这把火。
宿命抉择
光门最深处，是座悬浮的祭坛。
中央飘着块半人高的命火核心，蓝焰裹着金纹，像团烧不化的琉璃。
陆江刚走近，掌心的残片就发烫，直往核心里钻。
这是...他伸手，指尖刚触到核心，整座遗迹突然剧烈震动。
头顶的蓝玉全部碎裂，碎石砸在他背上，他却半点没觉疼。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像春风，像冬雪，像母亲临终前的呢喃：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刘砚秋扑过来拽着他的胳膊，却见他眼角闪过一丝光。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光，像是那玄鼎龙纹在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