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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出了御书房,月色正在迷雾中,朦朦胧胧的,御花园的太湖石模糊难辨。
刘砚秋攥着他的衣袖,指尖发颤:刚才那火?
先看太初阁。沈无尘突然扯住两人衣角,目光扫向东南角。
那座朱漆楼阁本应封着铜锁,此刻窗纸却透出昏黄灯火。
沈无尘喉结动了动:历代帝王密录都在里头,萧景云这时候召见心腹?”
三人贴着影壁挪过去。
陆江摸到腰间玄铁匕首,冰凉触感顺着掌心爬上来——这是他最早签到得的东西,没想到今日倒成了压手的秤砣。
窗缝里漏出说话声。
岳大人说的法子,当真能把命火从陆江体内抽出来?是萧景云的声音,比白天更尖细。
陛下忘了?
当年玄鼎国为镇国运,造过命火转移阵岳千钧的笑声像砂纸擦石,只要找到新宿主!”
刘砚秋猛地抬头。
陆江按住她肩膀,指节发白。
沈无尘的剑在鞘里轻响,被他用掌心压了回去。
那便明日......萧景云的话被风声截断。
陆江扯着两人往后退,鞋跟碾过一片碎瓦。
阁内传来抽刀声。
三人猫腰冲进竹林。
陆江回头望了眼太初阁,窗纸后晃动着刀光。
刘砚秋攥着他手腕:回客栈?
先放消息。陆江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就说真火随我入京了。
沈无尘挑眉:引他们来?
夜长梦多。陆江摸出块碎瓷片,柳清河在客栈布了机关,我躺房梁上签到一炷香。他勾了勾嘴角,屋顶塌下来,够他们喝一壶。
深夜,客栈后院的槐树上落着三只乌鸦。
白无瑕的黑衣卫围了半条街,刀鞘撞在青石板上,叮铃哐啷。
陆江躺在房梁上,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检测到宿主进入机关阵眼,签到加速......他闭着眼数香灰,第一柱香烧完时,楼下传来踹门声。
陆江!
交出命火!白无瑕的剑挑开帐子,床板上只有件外衣。
她抬头的瞬间,房梁地裂开。陆江翻身滚进衣柜,听着头顶瓦片哗啦啦砸下来。
黑衣卫的惨叫声混着木料断裂声,他摸出玄铁匕首割开衣柜暗格,柳清河留的密信滑出来:机关已启,速去后院。
沈无尘是在晨雾里找到陆江的。
他蹲在枯井边,头发沾着草屑,掌心泛着淡金微光。两炷香签到的奖励,《命火始源录·补遗·火藏九幽》在脑海里翻页。
藏进丹田了?沈无尘递过水壶。
陆江灌了一口:连白无瑕的感知都骗过去。他指了指井里的碎月,萧景云该急了。
急的不止萧景云。
次日早朝,龙椅上的明黄龙袍皱成一团。
岳千钧的朝笏磕在青砖上:陛下,陆江失踪,必是藏了真火。
臣恳请启用天命炉!
沈无尘的手在袖中握紧。
他知道那东西——远古禁器,启动时会抽干方圆十里灵气。
萧景云拍案:
退朝时,沈无尘在偏殿截住三位老臣。
他压低声音:先帝当年最恨二字,萧景云要拿禁器篡改朝纲......
可那是陛下......
陛下?沈无尘冷笑,他连陆江的真火都怕,算什么天命?
老臣们面面相觑。
其中一位摸了摸腰间玉佩。那是先帝亲赐的,玉色突然亮了几分。
陆江是在城郊荒庙听到钟声的。
他靠着破神像,玄铁匕首在青石板上划着圈。
刘砚秋递来热粥:沈大人说,老臣们拖延了天命炉的运送。
他们想点燃野心。陆江望着庙外渐起的晨雾,用命火当引子。
皇宫深处,太初阁暗格里的古籍被翻到最后一页。
岳千钧抚过天命炉三个字,指腹蹭掉一点金粉。
他转身时,身后的阴影里浮出半张脸。这时白无瑕,嘴角挂着冷笑:陛下等不及了。
偏殿的青铜门被推开时,晨光照在炉身上。
那是座三足方鼎,炉壁上的铭文泛着幽蓝,像极了被捂住的龙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