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婆婆枯瘦的手指抚过绢帛上的暗纹,青铜小盒里的古灯忽明忽暗。
“水鼎藏在沉渊潭底。”她扯动嘴角,皱纹里凝着霜,“需得命火为引才能唤醒。可那潭子,早被幽冥教圈成了禁地。”
“幽冥教?”刘砚秋攥紧赵灵儿的手。
小姑娘刚醒,脸还白得像雪,却硬撑着坐直:“我听谷里长老说过,他们专拿活人血祭练邪功!”
话音未落,雪林里传来枯枝断裂声。
一道黑影破雪而出,双刃短钩带起寒芒,直取陆江怀中残卷。
“玄鼎残卷?老子倒要看看是宝是草!”来者青面黑痣,正是跟了他们半月的段无疾。
陆江早有准备。
三日前在冰崖下躺平两炷香时,系统提示“极寒之地连续签到”可激活“命火燃魂·进阶”。此刻他掌心腾起金红热浪,连裹着狼皮的白寒都觉后背发烫。
段无疾的短钩刚触到残卷边缘,便被热浪掀得倒旋。
他虎口崩裂,踉跄后退三步,雪地被烫出两个焦黑脚印:“你、你命火怎么变了?”
“躺够了,自然变。”陆江懒得多说,命火一收,残卷稳稳落回怀里。
白寒抹了把嘴角血。刚才替赵灵儿挡了道冰碴子。
他解下腰间短刀插在雪地里:“我去探沉渊潭。”不等众人应,脚尖点地,风影步带起一片雪雾,眨眼没入林梢。
深夜,雪洞外的冰棱挂着月亮。
林霜攥着腕上发青的胎记,在洞外徘徊三圈,终于咬着牙掀开兽皮门帘。
雪婆婆正往药罐里添雪绒参:“为你师父的事?”
“是。”林霜“扑通”跪地,膝盖砸裂薄冰,“我师父当年为夺冰鼎秘术,屠了青牛镇满门。我跟着她学了十年,才知那些‘替天行道’的话,全是假话。”她喉咙发紧,“求您教我真正的冰鼎秘术,我要……”
“要赎罪?”雪婆婆放下药杵,“冰鼎秘术不是杀人的,是镇邪的。”她从怀里摸出本蓝皮册子,“《寒心诀》,每晚对着月亮练三个时辰,手不抖了再来见我。”
林霜接过册子时,指腹触到封皮上的冰纹,突然想起小时候在青牛镇见过的冰雕。那时她才七岁,蹲在雪堆里看老匠人雕莲花,旁边卖糖葫芦的阿婆塞给她颗山楂。
“谢婆婆。”她起身时眼眶发烫,转身跑出洞外。
寒风灌进衣领,她却觉得心里那块冻了十年的冰,裂开条细缝。
第二日启程时,白寒抱着张冻硬的兽皮地图回来。
地图边角沾着血,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沉渊潭的地形,潭边标着“祭鼎仪式·子时”。
“我在潭边破庙偷听到的。”他扯下狼皮手套,指节青肿,“幽冥教的人说,要凑齐三十六对童男童女的血……”
刘砚秋倒抽口冷气,赵灵儿攥紧她的袖子:“阿秋姐,我们得赶在他们之前到!”
陆江把残卷塞进怀里,抬头看天。
雪停了,云层里漏下点阳光,照得他发顶的命火隐隐发亮。
段无疾缩在二十丈外的雪堆里,看着队伍走远,才摸出怀里的暗红信符。
符上绣着只乌鸦,翅膀尖浸着人血。这是黑鸦堂的传讯令。
“玄鼎残卷、命火之主……”他舔了舔嘴角,“幽冥教的血祭,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搅黄。”
风卷着雪粒扑来,他的脚印很快被盖住。
远处,沉渊潭方向传来若有若无的钟鸣,像极了古寺里做法事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