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他们发出邀请的,正是他们在k5区域门口遇见的破旧屋子里的女孩。
这横跨万里的【行者止步】碑,正是她和她所谓爷爷守卫的边界,用此隔离开普通人与这片离奇之地的界限。
都说这里有来无回,除了里面沉寂的神明和背负意志进来,这里的人自身的选择。
更多的还有这神奇的黑色高墙功效,正如李怀月和梧生现在看到的一般,高十数米的黑色石墙就这么朴实无华的阻挡在众人的面前。
梧生,和李怀月先后尝试过翻越,但都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顶了回来,强行打破更是不可能,所有攻击都在上面,如同泥牛入海消失不见。
但梧生毕竟刚升到的五阶,可以回收绿色的光波,自地面震撼而出,他一只手掌经过传输回来的消息,而后一脸凝重的说。
“这一块根本没有她所谓的大阵,也就是说,这地方,形成的【行者止步】的领域就是由人类放出来的。”
而这里的人类除了他们仨个,也只有面前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孩了,梧生感到心惊肉跳,这股气息熟悉而又危险,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做好准备。
他一边给郭宝泽,下了禁咒,防止他临场生变,另一方面,带着李怀月小心翼翼的全神戒备的前往破旧的小木屋门口 。
“哈哈哈。”一阵银铃声的笑声传来。
“真的有那么恐怖吗?我奉命镇守在这里,可不是因为,想要害你们,否则的话,你们早死了。”
李怀月倒是坦荡,上前轻轻扣了三下门,门应声向内弹开,二人进了门以后才发现,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看似破旧的小木屋里面容纳了远超于它体积的空间,这空间像个蛋壳,四面八方皆是圆形,所有面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相框,机械制品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根据装饰与建筑物看起来像是某种达芬奇时代的设计感。
而发出声音的女孩,正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修长的面容,勾出一丝笑颜。
看到他们进来,眉毛一挑,眼似静水坐在那里,便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感觉。
明明看起来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一副百岁老人的沧桑感,对李怀月和梧生两人产生了极大的震慑。
“怎么会?难道又是什么积年的老怪物?”李怀?嘟囔一声。
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微怒。
“没人告诉你们,不要随意猜测女孩子的年龄吗?生命的本质就是周而复始的轮回,如果将自身的领域走到极致,依然受困于生命的躯壳,那这百年修行又有何意?”
李怀月明白对方说的倒是至真哲理,毕竟能将生命本质升华,也就意味着她将自身的愿途走到了极致,都说愿途诞生于人的愿望,对于某一愿望的强烈向往,便会引发相应愿途的共鸣。
但愿途走到最终,其实殊途同归,都是对于生命本质的极度理解和升华,因此眼前看似是少女辩解年龄的的话,理解为生命本质也没有毛病。
梧生在不知晓对方来意与实力的情况下,并没有让李怀月贸然出头。
当时向前行了一礼。
“那敢问姑娘到底何人,此地到底何处,这万里的【行者止步】碑可不是一般人能步下的,更何况这里可没有你所谓的大阵啊!”
眼前的少女咯咯的娇笑道:
“这个小哥还真是敏锐啊,我镇守在这里将近百年了,自然不需要刻画什么大阵,也就是说嗯,我就是那所谓的爷爷。”
“看什么看,是女的没错。”对上李怀月的探究的眼光,面前的少女双手环抱。
仿佛他的目光有什么侵略的东西在里面。
不过她这么一叫,两人才发现她穿着一身长袖月白色的旗袍,露出来的半截纤细雪白的小腿正踩的太师椅的杠上摇摇晃晃。
“我嘞个乖乖,您到底是哪个年代来的?”
“镇守百年,如果是100年前,如今2016年,百年前便是1916年………
想到这儿,李怀月觉得,她这身装扮就不稀奇了。
可是时间断裂后在某一时间点,无论向前和向后都是死局,因为没有内在的逻辑,将它们相连。
“怎么会有人跨越岁月,撑到现在呢?”
李怀月盯着对方的眼光,越发的好奇与惊讶。
“别站在那看着老娘了,一点礼貌都不懂。”
少女嗔怪了一声,挥手出来一套景泰蓝的茶具,放在桌子上的背一个灯笼突然亮起,照出地上一个虚影,虚影上前握起茶壶,为三人斟满了茶,默默推到少女背后,向侍立在旁的管家。
看到这一幕,一行人更是觉得稀奇。
“【愿影幻灯】那人有执念被封在了灯里,因此成了我的仆役。”
少女,轻描淡写,却听得李怀月心惊肉跳,这不会,又是一个玩弄他人性命的老妖婆吧?!
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知道不能一概而论,也不敢直接从表面行为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少女端起茶,举手投足间,确实有那个年代的神韵与气质,而梧生做好了准备,随时带着李怀月冲出包围。
至于郭宝泽,嗯,没事,他皮糙肉厚,留到哪都无所谓……
郭宝泽揉揉鼻子:“怎么感觉有人在说我,算了?”
见三人都没有说话,郭宝泽也直觉的把嘴闭上,他也很好奇面前的老太婆究竟是什么样存在。
毕竟他来的时候也是这人出声,告诉他不能进入,直到自己晃了晃家主给的令牌,然后才进去。
现在看来,不是那个令牌起了作用,而是她的提醒,只是一种义务,亦或者条件反射,并非真的阻拦,恐怕也是把它当做了,来这里补充意志的先行者。
看看,这万里【行者止步】碑,他难以想象,这人的实力到底多么恐怖,要知道释放一段领域的大小与个人实力和精神力强度都是息息相关的。
能延伸出来这么长的墙壁,将整个k5区域围绕起来,那必定不是等闲之辈。
“老家伙,你当时就没有跟他们解释,我为什么会镇守在这里吗?”她突然朝着虚空中说话,李怀月倒是一愣,因为他感觉这话的语气怎么那么耳熟呢?
果不其然,李怀月的头顶浮现出一尊坐着轮椅的男人,看向面前的旗袍少女。
“我就直接告诉他们,你必然不愿再见我一面,各自行路,难道就不愿再有一别?”
女孩喝着茶水,秀眉一抬。
“蒋不清,你还是这么啰嗦啊。”
“哈,算计别人算计久了,难得有几个朋友在我的意志消散之前,总得一一告别,不是吗?”
“这百年你就没有离开此处吗?”
女孩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屋子。外面孤零零种的那棵桃树。
“知道这桃子吗?”蒋不清的眼光,看向窗外,随后罕见的沉默了许久,开口道:
“须臾桃。”
“你倒是清楚。”她莞尔一笑,像江南四月的春雨,又像结了百年的哀怨的丁香,生机和杀机同时流动。
“都说你博览群书,都说你指点春秋,算尽众生,可你当年连须臾桃都没有认出来吗?”
她恨恨的捏碎了手上的水杯,而水杯的碎片扎破女孩的手指,却只流出空荡荡的白烟,不见普通人的血肉。
李怀月知道,这位前辈一定也是用特殊的方式才能使自己长存至今,否则的话……
他回想起初见的那一天,这位前辈好像一直没有走出这间小屋,难道说…他心里有个猜测,但他还没有提起。
就被面前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你可真是个混蛋啊!”尽管声音恨恨,但她的声音依旧很轻,轻到像是将心事揉碎了,放进了千年的月光,轻到往事落地只是一阵尘烟,却再也没有故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