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思维简单的生物,他并不具备太多的智慧,但本性中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这个人身上有他们生生世世追猎的那个囚徒的气息。
胡兵依然不知道自己触犯了什么大忌,继续向内加剧力量,在锁链的加持下,鲨鱼确实乖乖听话的,一人一鲨,利用它能在岁月长河中游弋的特性,由正面进攻转为的暗杀。
时不时便会从某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冲出来,以鲨鱼作为肉盾,而后人拿着那骨质的匕首进行穿插。
尽管刚刚鲨鱼失控只是短暂一瞬,但梧生注意到这一幕的异样,也有些诧异,按理说神明残骸的力量虽然杂乱无章,但大多是这个个体最擅长的,怎么对防止操纵的技术看起来就像是现学的?
短时间他拾掇不了对方,毕竟这双近乎不死的特性,让对方极为的难缠,但是刚刚那样的异样,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对方刚刚擦出的伤口,此刻已经全部全部痊愈。
而闻到空气中的药香带着血腥气以后,他知道青澜里边一定是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才使她不得不触发这特殊的本源药香。
别人也许被青澜,悄悄藏起来的搏命手段所蒙蔽 ,但是梧生不会。
他曾经在青澜一本正经做研究的时候潜入过底下的药园,坐在房梁上看着底下安静的女孩,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研究。
彼时正是他执行一次任务回来,心乱无章的时候,习惯性的他坐在青澜身侧,便会觉得心安。
可就是那一次默契的陪伴,却让他知道这一瓶被青澜藏在心口的药剂,他亲眼看着女孩划破自己白皙的手掌,将血液混进药剂瓶之中,本来暗绿浮沉的颜色瞬间变得猩红,且上下跳跃飞腾,像是水遇硫酸那般强烈,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也听到了那声,让他记到现在的叹息。
“如果,如果没有这场相遇,我本该义无反顾,可现在你让我怎么办呢?”
他捂着嘴巴坐在房梁上,一时思虑万千,不知这句话是他自言自语的心神吐露,还是察觉到他的到来,有意无意的含蓄婉拒。
可他又怎敢,就因为该死的仇恨带来的生死相争,就此诀别?
他不愿,既然如此,梧生不再藏拙,左手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右手在空中点帘勾画,【惊澜阙】,他的新领域缓缓的展开。
而空中轮已经被虚无的钟表包裹起来的圆月刺客,竟然又隐隐的显露出了身形,同时染上了一丝绿光。
领域叠加?胡兵无语了,对方才五阶,而那位主教大人据说有七阶之上的实力,竟就这样被他覆盖了领域?
【穹顶之殿】其实没有完全被覆盖,只是这短暂的一瞬,让这领域圆满的包裹中出现了一道裂缝,而梧生等待的便是此刻稍纵即逝的契机。
“我本将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月光如水,缓缓照向了那骑着鲨鱼的瘦弱男子,鲨鱼在明月清辉带来的微风中,显得格外的躁动不安。
血脉里藏着的远古记忆,回溯起当年另外一个囚徒越狱时的场景,也是漫天的狂风,也是温柔的月亮,只是那一次月光下没有如水般的呢喃,反倒是血腥的杀戮,那个胆大妄为的囚徒在整整抛下80具尸体之后,才悠哉悠哉带着踏风而去,一路且行且唱,如同谪仙。
而面前之人,拥有相似的能力,相似的决绝。
那个人越狱的时候抛下了他们80多条尸体,不知道面前这个年轻的人究竟有没有这样的实力。
鲨鱼也不再犹豫,缓缓仰起身来,本就百米长的身躯,此刻因为树立显得更加的庞大,仿佛直穿天地的利剑。
当他树立之后,伸下岁月长河的入口,再度打开涌出来的河水,包裹住他的全身,也包括他背上的胡兵胡兵。作为降临使徒的一员,自然不排斥这股岁月的力量,但他惊恐的发现,这股力量甚至在侵蚀他的寿命。
“停,停下,你这出生到底想干什么?”一个不妙的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胡兵大叫一声,迅速从鲨鱼的背上跳了下来。
同时还心有余悸着看着鲨鱼,果不其然,他刚一跳起来,那岁月的浪花已经将他刚刚坐着的位置风化了几十年的岁月,这畜生竟然真存在弑主的倾向。
那头将近50年的斑鳌鲨,仰天发出一道震天动地的声波,卷着剩下的浪花,直冲着那个闭眼蓄力的男人。
“这么帅的一幕,可惜没人看见了,澜澜看不见,在李怀月那小子面前装一波也算啊。”
一副世外高人模样的梧生心里感慨道,面对冲过来的鲨鱼,坐怀不动卷起的浪花被他面前的风吹过,一重又一重,而浪花之后是鲨鱼那张血盆大口。
“笑话,仅凭你,还敢吞我?”鲨鱼可不管它的讥讽,张开大口就直直的将面前这个男人吞了下去,他不敢在口中过多停留,只是希望赶紧把他送到那自己具有强大胃酸的胃里,只要进去,一般的生物体,应该是必死无疑了。
梧生,坐怀不动眼,看着鲨鱼的嘴无法喝下,此刻几个黑影在空中连点底下出现在天上,同时发力将那个老僧入定的年轻人推入鲨鱼的巨口中。
“终于来了,你们干什么去了?”胡兵气急败坏的在底下大吼道。
空中几个形态各异的男女无一不像胡兵那样穿着破衣烂衫的斗篷,也顾不上理会底下胡兵的气急败坏,脸上都散发着憔悴与疲惫,像是刚刚被折磨过一般。
“怎么回事啊?”胡兵高呼着
刚说完,与鲨鱼脱离的他就被一座迷宫包裹,顶上的男女鄙夷的嘴角抽抽,如果不是这座迷宫,他们又怎么可能被困如此之久?
胡兵这个蠢货,自己也不知道动动脑子。
梧生微微一笑,谁说那才是他的末路?清风明月,鲨鱼将他吞到腹中,打了个饱嗝,终于是解决了这个棘手的麻烦。
浮在空中的男女祭司各自都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对方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两个被列为了极度危险的人物,只能由主教结局对抗剩下的这些从各自履历上来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像刚刚把他们困住的那个小姑娘。
从气息上根本感知不出对方的结尾,对方就像是套玩具一样,别人反而从身边的口袋里掏出不少小雕像,每一个雕像发动都是一座新的迷宫,这才把他们灰头土脸的,困了那么久,没有动静。
因为自己越是用力,那迷宫就越是复杂只是不知道,刚刚切开迷宫的那道利刃究竟是谁发出来的?这场本来以为收入囊中的狩猎此刻显得迷雾重重。
对峙的双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谁知道下一刻对方会从身边掏出什么样的底牌从而将大局扭转。
胡兵一声惨叫,落进了迷宫,正是刚刚被切开伴奏的那个很不幸,他正好落到了较为完整的那一半里,因此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又一道土墙纵横,土墙上篆刻着牛头人的浮雕,他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洛可,小脸苍白,躲在暗处,静悄悄的看着这个落下的男人,本来他一个人戏耍那13个祭司相当的轻松,只要等店长完成手上的任务回援即可,没想到迷宫会被突然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