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生命循环装置的重启危机
地面还在抖。
楚星河刚迈出一步，脚底就像踩在震动模式的按摩椅上。他停下，回头看了眼墨轻歌，对方正把匕首残片塞回腰带，眉头都没抬一下。
“又来了？”她问。
“嗯。”楚星河点头，“不是余震。”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通道口滚进来，带着瓜子壳和雪渣一路翻滚，最后撞在墙上才停下。那人爬起来拍了拍白袍，头发乱得像被鸡刨过，手里还死死抱着个仪器。
是玄机子。
他喘着气，脸贴到仪器屏幕上看了两秒，突然尖叫：“完了完了完了！”
“别‘完’了。”墨轻歌皱眉，“说重点。”
“生命循环装置——它在自愈！”玄机子举着仪器，屏幕红光闪得跟夜店灯球似的，“三小时之内能恢复七成运转，十二小时满血复活！到时候别说收割，连你们呼吸产生的热量都要被算成KpI！”
楚星河盯着他手里的仪器，忽然问：“你这玩意儿能检测零食含量吗？”
“啥？”
“我说，你兜里那包瓜子，是不是焦糖味的？”
玄机子一愣，下意识捂住口袋：“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最后一包了！科研专用！提神醒脑！不能吃！”
“能吃，而且马上就得吃。”楚星河转身就走，“去装置室。”
两人跟上。
通道越往里走越热，墙上的冰层开始融化，水珠往下滴，砸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声。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味道，像是烧糊的电线混着薄荷糖。
装置室的大门已经被冻住，楚星河一脚踹开，门板直接裂成两半。
里面像个老式钟表厂和医院IcU的结合体。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机器，由无数齿轮和透明管道组成，里面流动着蓝色液体。机器顶部悬浮着一颗水晶球，正缓慢旋转，表面裂了几道缝，但裂缝正在一点点闭合。
“它在修自己。”墨轻歌眯眼，“难怪刚才那一击没彻底废掉。”
“常规攻击无效。”玄机子低头看仪器，“能量场会反弹一切物理接触，包括魔法、武器、甚至我的吐槽。”
“那就别用常规的。”楚星河道。
他走到机器前，蹲下身，盯着底部一组正在咬合的齿轮。那些齿轮转得不快，但非常稳，每转一圈，整个装置就轻轻震一下。
“你看啥呢？”墨轻歌问。
“找漏洞。”楚星河伸手比划了一下间隙，“这里，卡点太精确了，说明是机械结构主导同步。只要打断节奏，整个系统就得重新校准。”
“怎么打断？拿锤子砸？”
“砸了也会被弹回来。”楚星河站起身，看向玄机子，“把你瓜子给我一颗。”
“不行！”玄机子后退一步，“这可是我珍藏版！限量款！官网早就断货了！”
“你再吵一句，我就说你偷看了我洗澡的照片。”
“你什么时候洗澡了？”
“论坛第三十七页，标题叫‘欧皇沐浴实录’的那个帖子，发帖人Ip是你。”
玄机子瞬间哑火。
他颤抖着手，从袋子里抠出一颗瓜子，依依不舍地捧着看了三秒，然后闭眼扔过去：“拿去！但你要记住——这是焦糖味的最后一颗！”
楚星河接住，蹲回原位。
墨轻歌站在旁边，看着他把瓜子慢慢往齿轮缝隙里送。
“你真觉得这能行？”
“不行也得试。”楚星河道，“总比等它修好让我们集体发电强。”
瓜子尖端碰到金属的一瞬间，机器嗡鸣声变了调，像是有人按错钢琴键。
咔哒。
一声轻响。
紧接着，所有齿轮转动节奏出现微小错位。原本流畅的蓝光开始闪烁，水晶球的旋转也变得一顿一顿的。
警报响了。
“检测到异物介入……重启进程延迟……启动备用协议……”
“备用协议是啥？”墨轻歌问。
“不知道。”楚星河往后退，“但听名字就不像好事。”
玄机子扑到仪器前，脸色猛地一变：“糟了！它要跳频重组！一旦进入高频震荡模式，整个地下都会塌！”
“那还不跑？”
“跑了也没用！”玄机子抓狂，“这地方塌了会触发连锁反应，新手村那边的数据终端也会炸！你之前说要去查日志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楚星河站在原地没动。
他看了看还在闪烁的机器，又看了看玄机子手里剩下的瓜子袋。
“你还剩多少？”
“八颗。”玄机子哽咽，“但这是最后的精神支柱了……”
“全给我。”
“你疯了？这一包下去机器要是没停，我连回忆都没了！”
“要是不停，你连命都没了。”楚星河道，“再说了，论坛管理员每个月都给你寄一箱，你以为我不知道？”
玄机子张了张嘴，最终颓然交出整包瓜子。
楚星河抓起袋子，对墨轻歌说：“掩护我。”
“怎么掩护？”
“随便放个技能，让它分心。”
墨轻歌翻了个白眼，抬手甩出一道暗影刃。刀光飞向水晶球，还没靠近就被一层金膜挡住，弹到墙上炸出一团黑烟。
就是这一瞬。
楚星河冲上前，拉开瓜子袋，把剩下的八颗瓜子一股脑往齿轮缝里倒。
一颗卡住联动轴，两颗堵住传输带，第三颗直接蹦进主控齿轮组，和其他几颗形成三角卡位。
机器发出一声怪响，像老电视信号不良时的杂音。
蓝光彻底变成红光，闪烁频率越来越快。
“它要炸？”墨轻歌往后退。
“不一定。”楚星河盯着装置，“可能只是闹脾气。”
玄机子抱着空袋子坐在地上，眼神空洞：“我的焦糖味……没了……再也回不去了……”
“你下周就能收到新货。”楚星河拍拍他肩膀，“而且你看，它停了。”
机器确实停了。
齿轮不再转动，水晶球悬在半空，裂纹加深，蓝液停止流动。
警报声戛然而止。
整个房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三人呼吸声。
墨轻歌松了口气，靠墙坐下：“总算搞定了。”
“没搞定。”楚星河摇头，“这只是延迟。系统有自愈机制，它会想办法清除异物。”
“那怎么办？”
“等它清。”楚星河道，“它一动手，我们就知道它的修复逻辑了。”
“你早计划好了？”
“也不是。”楚星河笑了笑，“就是觉得，一个能靠嗑瓜子卡住的系统，肯定不太聪明。”
玄机子依旧坐在地上，嘴里念叨：“九颗……全没了……连包装都没拍张照……”
“你要不要写个悼词？”墨轻歌问。
“我已经在心里写了。”玄机子抬头，眼神悲壮，“标题是《致我逝去的焦糖味：一场科研与零食的殉道》。”
“挺感人。”楚星河道，“建议投稿论坛，标题党一点，改成《震惊！某Npc因瓜子牺牲，背后真相令人心碎》。”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墨轻歌瞪他，“万一它下一秒就重启呢？”
“那就再扔点别的。”楚星河道，“反正他还有货。”
“我没有！”玄机子跳起来，“这次是真的没了！仓库被系统查封了！说我用科研经费买零食！”
“那你上次为啥还能收到？”
“那是我老婆寄的！”
空气静了一秒。
楚星河和墨轻歌同时看向他。
“你结婚了？”
“离了。”玄机子低头，“她说我爱瓜子胜过爱她。”
楚星河叹了口气：“这婚离得合理。”
“你闭嘴！”玄机子指着机器，“现在怎么办？它已经开始排异了！”
众人看去。
只见主齿轮缓缓转动，一颗卡住的瓜子被挤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两圈。
紧接着，第二颗也开始松动。
装置内部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红光再次亮起，比刚才更刺眼。
“它要强行清理。”墨轻歌站直身体，“再来一次攻击？”
“没用。”楚星河道，“它已经学会规避了。”
“那难道只能看着它重启？”
楚星河没说话。
他弯腰捡起那颗掉出来的瓜子，看了看，忽然笑了。
“它怕的是卡得太死。”他说，“但如果……我们让它卡得更死呢？”
“什么意思？”
“它能排出单颗瓜子。”楚星河道，“但它排不出一团糊状物。”
他掏出打火机，点燃那颗瓜子。
外壳烧黑，内仁融化，滴在地上变成一小滩焦黑色黏液。
“你疯了？”玄机子喊，“那是食物！不是燃料！”
“现在它是战术物资。”楚星河蹲回齿轮前，“墨轻歌，帮我争取三秒。”
墨轻歌点头，抬手凝聚暗影能量。
就在她准备出手的瞬间——
装置核心猛然一震。
水晶球裂开一道新缝。
一道数据流从中射出，直奔楚星河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