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儿子儿媳中毒的消息传到66号院,二大妈第一个气炸。
她冲进刘光鸿家,拍着大腿哭嚎:“光鸿啊,我们家这是造啥孽啊!俩大儿子都被人下毒,这是想让咱家绝后啊!”
二大爷沉着脸,烟袋锅抽得“吧嗒”响:“哭啥,不是还有2个儿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光鸿,你赶紧想想,这毒能从哪儿来,专家说要排除毒源!”
刘光鸿没说话,他在想专家的话中的“长期少量摄入”,哪些东西能让两家人同时长期接触的东西:水?粮食?还是其他吃的?
“爸,妈,你们也去查查。”刘光鸿突然开口,“还有我,光福,一家人都去。”
二大爷猛地抬头:“你啥意思?”
“既然是针对刘家,没道理放过我和光福。”刘光鸿的眼神冷得像冰,“我们查清楚,才知道是谁干的,到时候才好去报复。”
市人民医院的走廊里,刘家老少排着队抽血。
二大爷和二大妈的手都在抖,刘光福更是吓得脸发白,紧紧攥着刘光鸿的袖子:“三哥,我、我不会也中毒吧,我还没结婚呢……到时候要是被人知道,我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别怕,查过才知道。”刘光鸿拍了拍他的手背,心里却比谁都紧张。
他想起自己常年在厂里吃食堂,偶尔回院吃饭,要是毒源在院里,自己中毒的可能性确实比两个哥哥小,就看光福他们。
化验结果出来时,连老专家都皱起了眉:
“刘光鸿体内有微量毒素,但浓度极低,吃点药排毒就行;刘光福,体内没有任何毒素,暂时没影响。两个大人体内还有大量毒素,但居然中和你们基础病,真的奇怪!”
“啥?”二大妈一把抢过化验单,眼睛瞪得溜圆,“只有光福没事,其他儿子都中招,他咋没事?为什么,难道是他?”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刘光福身上。
十六岁的少年被看得浑身发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咋会害哥嫂呢?我天天跟在厂里和学校,哪有机会下毒啊!”
“起来,没人说是你,说不定是因为你在长身体,自动排毒,你最近先去和几个堂哥挤一挤,也不要回去吃饭,要不真的要满门绝户。”刘光鸿把他拉起来,眉头却锁得更紧。
医生点头,建议他们最好排查完所有东西,再住回家里。
刘光福没中毒,他的毒性也比较少,说明毒源不是家里的公共物品,否则不可能独独漏掉他,那毒源在哪儿?
二大爷突然想起什么,烟袋锅往掌心一磕:“光鸿,你还记得不?去年住进许大茂家那口子,也是结婚多年没孩子,后来搬走才生的。
还有前院的老李家,儿子结婚三年没动静,去年搬走,听说他儿媳妇现在怀上!老何家也是。还有现在院里年轻一代貌似除了贾家都没有新生儿?”
这话像道闪电劈进刘光鸿心里。他猛地抬头:“您是说……95号院里的人?”
“对!”二大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咱这95号院,年轻夫妇没几个生孩子的!以前没往这方面想,现在看来……有坏人!”
刘光鸿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想起许大茂当年和娄晓娥的恩怨,想起院里那些若有若无的闲言碎语,难保误中圈套。
他们先回家做排查。
“妈,您这些酱菜是从哪儿来的?”刘光鸿的声音发紧。
二大妈回忆:“有人说这是你姥姥家捎来的啊,说是用山里的草药泡的,能开胃……”
“剩下的酱菜在哪呢?”
“在、在厨房缸里……”
刘光鸿转身就往医院外跑,二大爷和二大妈紧随其后。
刘光福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前几天帮二大妈倒酱菜坛子时,闻到一股奇怪的苦味,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味道有古怪。
刘光福连忙去和三哥说。
刘光鸿他们直奔厨房,那口腌酱菜的陶缸就放在墙角,缸口盖着块石板。
他掀开石板,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混杂着酱味扑面而来,和医院化验室里雷公藤样本的味道隐隐相似。
“就是这个东西!”二大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以前许大茂家也总吃这种酱菜,说是什么南方特产!只不过后面老许查出三高就没有再吃!”
刘光鸿用筷子夹起一根酱菜,放在鼻尖闻了闻,又小心地挑了点汤汁装进玻璃瓶:“这东西先不能吃,我送去化验。”
他顿了顿,看向二大妈,“妈,这酱菜,您给大哥二哥家送过吗?”
二大妈瘫坐在地上,眼泪直流:“送、送过……前阵子光齐说家里咸菜吃完了,我给装了一坛子……还有光天媳妇,他最爱吃这口,我每礼拜都给他们家留……”
真相像把钝刀,割得人心口发疼,不过也未必是咸菜。
而且谁能想到,让两个儿子不孕的罪魁祸首,竟是母亲好心送出的酱菜?难道是娄晓娥家想要搞他们刘家,可是他之前帮过他们家,没道理?
不过这些事情源头离不开目标人物许家,看来要找许大茂他们聊一下。
刘光鸿让他们把可疑东西送到医院检查,他则是去分厂打电话,可是那边的人很墨迹,于是先回到汽车厂总厂等待,并让滕老总帮忙联络西疆那边,终于拿到联系方式。
他已经拨了三次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某团部的电话,听筒里只有“沙沙”的杂音,像是隔着万水千山的风沙。
“刘工,要不明天再打?那边信号不好,尤其这阵子沙尘暴多。”通讯员小张端着杯热茶进来,看着刘光鸿紧蹙的眉头,忍不住劝道。
“再试试。”刘光鸿摆摆手,重新拿起听筒,手指在布满铜锈的拨号盘上转动。这次,听筒里终于传来“嘟——嘟——”的长音,响到第五声时,被人猛地接起。
“谁啊?大半夜的打啥电话,找谁?”
对方的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西北口音,背景里还能听见风声卷着树叶的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