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晨露还沾在桂树叶上时,陆衍已将盟书底稿叠得整齐,塞进黑劲装的内袋——底稿上“仙魔联防盟”五个字墨迹未干,是昨夜苏清欢帮他誊写的,她的字迹比他工整,却在“护忆劫者”三字旁多画了个小小的木剑符号,像在替姐姐苏清辞也签下承诺。
“再检查一遍,别漏了长老罪证的附件。”苏清欢端着刚蒸好的桂花糕走过来,瓷盘上的糕块还冒着热气,甜香裹着水汽,漫过石桌。她拿起一块递给他,指尖蹭过他的掌心,“路上饿了就吃,这糕我放了双倍桂花,是你说喜欢的味道。”
陆衍接过糕,咬了一口,甜意从舌尖漫到心口:“放心,附件都收好了,连阿泽整理的傀儡名单副本也带了。青云宗离这儿不过三日路程,我快去快回,回来还能赶上吃你做的第二笼。”他刚要把底稿再摸出来确认,林晓突然慌慌张张跑过来,手里的账簿都歪了。
“清欢师姐!陆衍哥!不好了!”林晓的声音发颤,抓着苏清欢的胳膊,“我去膳堂整理粮食清单,看见个穿灰袍的人在你房外晃!他手里攥着个布包,像是要偷东西,我喊了一声,他就往后山跑了!”
苏清欢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摸向自己房里的盟书副本——那是陆衍留的备用稿,要是被长老余孽偷走,其他门派没了证据,说不定会怀疑他们的话。“陆衍,你去追!我回房看副本还在不在!”她话音刚落,就往住处跑,裙摆扫过石阶上的晨露,溅起细碎的水花。
苏清辞也立刻跟上,指尖泛着淡金微光:“清欢别急,我用原始记忆探探,能找到那人的踪迹!”她闭眼凝神,记忆光像蛛丝般散开,片刻后睁眼,语气凝重,“他往炼丹炉废墟的方向跑了,身上带着忘忧丹的残味,肯定是长老当年的弟子!”
陆衍早已提着破风剑冲出去,剑刃划破晨雾,留下一道冷光。他追至废墟旁,果然见个灰袍人影正蹲在断炉边,手里攥着张纸——正是盟书副本!“放下底稿!”陆衍的声音像淬了冰,破风剑直指那人后心,“长老已死,你们这些余孽还想作妖?”
灰袍人猛地回头,脸上带着道狰狞的疤,正是当年帮长老炼傀儡的弟子!他冷笑一声,把底稿凑到嘴边,像是要嚼碎:“凭什么放?长老待我不薄,你们毁了他的炼丹炉,断了我们的仙途,今天我就要毁了这破书,让你们再也没法联合门派!”
“你敢!”苏清欢和苏清辞及时赶到,苏清欢掏出破符水,瓶口对准灰袍人,“当年你帮长老灌我姐姐忘忧丹,帮他锁傀儡的锁链,现在还敢说‘仙途’?你那根本是害人的邪路!”她看着那人的灰袍,突然想起姐姐被囚禁时穿的破囚服,心口像被烙铁烫过,愤怒得指尖发抖,却强压着没立刻泼出破符水——怕伤了底稿。
灰袍人眼神一狠,突然把底稿往废墟的火星里扔:“我得不到,你们也别想!”火星是昨夜焚丹残留的,只要底稿沾到火,瞬间就会烧成灰。苏清辞的原始记忆光瞬间化作无形的网,稳稳接住底稿,淡金色的光裹着纸页,像给它镀了层铠甲。
“清欢,泼!”苏清辞的声音带着力竭后的沙哑,原始记忆光已耗了她大半灵力。苏清欢立刻将破符水泼过去,水洒在灰袍人身上,他惨叫一声,皮肤瞬间冒起白烟——那水是用她的忆劫者血脉加了断灵花的,专克当年长老教他们的邪术。
陆衍趁机冲上前,破风剑直劈灰袍人的手腕,“咔嚓”一声,那人攥着的火折子掉在地上。“你们这些叛徒!”灰袍人还在嘶吼,眼里满是疯狂,“长老说过,苏家血脉是天生的药罐,你们早该被炼成忘忧丹!”
“住口!”苏清欢捡起盟书底稿,指尖抚过被火星燎到的边角,心疼得厉害,“我姐姐被你们灌药时的痛苦,那些傀儡弟子失去意识的绝望,你根本不懂!今天我就要替他们讨回来!”她抬手,将剩下的破符水全泼在灰袍人脸上,他的惨叫渐渐弱下去,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陆衍蹲下身,确认灰袍人已断气,才松了口气,捡起破风剑:“还好底稿没毁,不然我去青云宗都没发交代。”他看向苏清辞,见她脸色发白,赶紧递过一瓶伤药,“清辞姐,你灵力耗得太多,快歇歇。”
苏清辞接过药,笑着摇头:“没事,这点消耗不算什么。倒是清欢,刚才你对峙时的样子,比以前果断多了。”她想起妹妹当年在丹房外不敢靠近的模样,再看现在眼神坚定的她,心里满是欣慰。
林晓也赶了过来,手里还攥着强光粉,见危机解除,才敢喘气:“刚才我真怕他把底稿烧了,这可是咱们联合其他门派的关键!还好你们来得快。”她帮苏清欢把底稿上的灰拍掉,指尖蹭过“护忆劫者”旁的木剑符号,“这是清欢姐画的吧?像清辞姐的木剑吊坠。”
苏清欢摸了摸底稿上的符号,眼眶有点红:“是,我想让姐姐也跟着一起,见证咱们联合门派的日子。”她抬头看向陆衍,“现在余孽除了,你可以放心出发了。”
陆衍点头,将底稿重新塞进内袋,又摸出剑穗上的“胜”字石子,递给苏清欢:“这个你帮我保管,等我从青云宗回来,再拿它换你的桂花糕。”
“好,我帮你收着,还会给你留着最热乎的。”苏清欢接过石子,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林念期待的眼神,“对了,林念还在暗阁等你教他剑法,你可别耽误太久。”
“忘不了。”陆衍笑了笑,转身往山门走,破风剑的剑穗在晨风中轻轻晃,“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遇到事就用原始记忆传讯,我会尽快回来。”
苏清欢、苏清辞和林晓站在桂树下,看着陆衍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尽头。晨露滴落在桂花糕的瓷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咱们回去吧,”苏清欢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苏清辞,“尝尝看,这次的甜度刚好,没像小时候那样放多糖。”
苏清辞咬了一口,甜香在嘴里散开,像回到了她们一起晒桂花的那年:“好吃,比小时候的还好吃。”林晓也拿起一块,笑着说:“等陆衍回来,咱们再做一笼,让他一次吃个够。”
阳光渐渐升高,照在炼丹炉的废墟上,也照在三人身上。苏清欢摸了摸怀里的“胜”字石子,又看了看手中的盟书底稿,心里满是坚定——陆衍会带着其他门派的回应回来,他们会建起真正的仙魔联防盟,再也不会有人像长老那样害人,再也不会有忆劫者被当成药罐,所有的苦难,都会变成未来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