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阎埠贵的家里面闹起来了。
前院这边的人都凑过来,一瞧是刘光天躺在了阎埠贵的屋里面,一个个都慌了起来,又是到后院去通知刘海中,又是到跨院这边来喊顾青,看情况不对要顾青开车再把刘光天拉医院。
“刘光天,你给我起来。”
阎埠贵气的想要去拉刘光天,但是刘光天躺在地上,让他无可奈何。
毕竟刘光天身上是真有伤,如果碰的不对劲了,让刘光天真流血了怎么办?
“三大爷,我不会要死了吧。”
刘光天有气无力的叫着。
“你怎么就要死了?”
阎埠贵气的脸皮发麻,说道:“我吸了一口烟,就让你晕了,我这是蒙汗药啊。”阎埠贵感觉自己要冤枉死。
“三大爷,二手烟也是烟。”
顾青在旁边笑着说道。
“什么二手烟也是烟?”
阎埠贵气恼说道:“小顾,你别插嘴,就他家生火的时候,那屋子里面起狼烟了一样,怎么就没把刘光天给闷死,让他到了我跟前了!”
老北京有句话,叫做“烟暖房,屁暖炕”,像是家里面生火,那火炉里面生出来的烟是不能放的,必须给捂到房子里面,让这烟慢慢的沉下去,因为这烟暖和,同样的道理,晚上在被窝里面放屁了,也不能把被子给掀开,要捂得严严实实的,这暖被窝。
在这样的环境下,刘光天吸一口烟就要死,他早死了。
“那你跟二大爷说去吧。”
顾青就是来看热闹的,瞧着刘海中进屋之后,自觉就退到了一边去。
刘海中看了看在屋子里面的刘光天,又看向了阎埠贵,挠了挠头,他之前打刘光天打的太狠了,现在刘光天在静养,刘海中也没有粗暴对待,就是看了之后,问道:“这怎么解决?”
“医药费……”
刘光天躺在地上,沙哑着声音说道。
阎埠贵听到了医药费,一下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这刘光天的医药费可是一个大数字。
这是老刘家算计钱的?
“你想要多少?”
刘海中沉着脸问道。
“三块钱。”
刘光天躺在地上伸出指头,说道:“还有一张工业券。”
顾青还以为能要一笔狠的呢,结果就三块钱,听到后默默摇头。
“三块?”
阎埠贵看着刘海中的脸色有变,生怕刘光天在刘海中的威胁中改变主意,连忙拍手,一把应下,让三大妈掏钱。
“什么我掏钱,你掏钱!”
三大妈叫道。
阎埠贵的家里面有公账,也有私账,像是三大妈就有自己的小金库,阎埠贵也是瞧着敲不开三大妈的小金库,只能无奈的让众人先离开屋子,然后在房间里面翻箱倒柜一阵儿,拿出来了皱巴巴的三块钱,以及一张工业劵递了出来。
“谢谢三大爷!”
刘光天直接回光返照,在地上起身了。
见此,阎埠贵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感觉心口一阵抽疼,他平常在这院里面算来算去,没想到在刘光天这小子身上栽跟头了。
这一夜,阎埠贵是注定睡不着了。
顾青拿过了自己的打火机回院,洗漱过后,秦淮茹居然早早来了。
“雨水和京茹喝了点酒,睡的早。”
秦淮茹言语娇媚,顾青在于莉面前同她亲近,几乎是一种隐晦的官宣,让秦淮茹的心中极为受用,所以来早早报答。
“你身子还不爽利。”
顾青摸了摸秦淮茹的脸,手指划过红唇,笑道:“还要装逼吗?”
秦淮茹一夜无话。
清晨,顾青早早起床,正要发动汽车,将其开入轧钢厂时,在前院碰到了许富贵,许大茂这父子俩,两个人还带着包裹向外走去。
“许叔,这是要去哪?”
顾青随意的问道。
“还不是被债追的。”
许大茂看到就一个顾青,微微松了口气,说道:“马六找着我们要鸽子,我们先到外面避一避,别让他总能找到我们。”
有个歌谣是“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但是对于穷人来说,还有另一句歌谣,叫做“送信的腊八粥,要命的关东糖”,本着年关收账的原则,在腊八之后,追账的就开始了,这要一直追到年三十。
过了年三十,这一关就算过了。
《白毛女》里面,杨白劳就是在年关被追账追死的。
“他医药费赔了没有?”
顾青问道。
“人家腰粗,赔了。”
许大茂啐了一口,说道:“但是我们是真没动他鸽子。”这又是让他们赔鸽子钱,又是让他们找一模一样的鸽子,许家没办法,去老家避一避。
“上车吧,我送你们。”
顾青在说话中,发动了汽车,顺带问了一句:“明天贾东旭结婚,你们还来不来了?”
“当然要来。”
许大茂说道:“不过只能我来了。”
易中海的这一招驱虎吞狼,直接把许家给折腾的够呛。
顾青在这院里面一贯的装好人,这开着车将许大茂,许富贵给送到了老家后,才回到了厂子里面,上班的时候,跟着杨厂长又跑了好几个厂子,还到冶金部走了一趟,将轧钢厂这边的工作汇报一下,等到临近下班的时间,吉普车开到了九十五号院的门口,将顾青送到了家。
九十五号院。
前院。
顾青进入院门的时候,阎埠贵铁青着脸,看着院里面的阎解成正拿着头油,而刘光天手里面提着鞭炮。
看到这种情形,阎埠贵当然知道自己被坑了,并且这里面还有阎解成的一份!
“光天给我买个头油,这您也要怪啊。”
阎解成的言语似乎很无奈,说道:“头油这笔账,怎么算都跟您没关系。”阎解成在熏陶下,早就会算账了。
阎埠贵默默的看向了刘光天。
刘光天在看到了顾青后,连忙递上来了鞭炮,说道:“青哥,这是你的。”
小顾也干了?
阎埠贵直接上前,抓着顾青的衣袖,说道:“小顾,你家里那么多钱,怎么也跟着他们两个胡闹?”
顾青笑了笑,看了看阎解成的头油,用肢体语言告诉了阎埠贵,这是给阎解成打抱不平,才又说道:“三大爷,这叫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这里面都是学问!”
说话中,顾青将这鞭炮给提进院了。
“哎呦……”
阎埠贵感觉心头又受伤了,比昨天晚上那三块钱和一张工业券来的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