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琴秦巧梅在心里默算一千斤白菜是多少颗的时候。
二狗娘拉了下二狗,还清了下嗓子,“一千斤白菜咱家应该差不多。”
“婶子,不用那么多。”秦巧梅算明白了。
一颗白菜差不多三四斤,一百斤就是30几颗,一千斤就是三百多颗。
她哪能用上那么多,连忙拒绝了。
“婶子,我就要三百斤就差不多行了。”
“雪里蕻你家多吗?”
“没白菜多。”
白菜最好卖,家家都要腌酸菜,而且能储备过冬。
雪里蕻少一些,但也不算少。
雪菜俗话说得好,“春不老,霜不老。”
下雪了之后,菜叶子都还绿的。
炖豆腐最好吃,窝窝头里也能包这个菜。
算得上是过冬粮的一种了。
“但现在割雪菜可能有点早。”二狗娘觉得秦巧梅还是个小姑娘,不一定会吃,“你要是要的话,我给你留着,等打霜了再给你割。”
打霜了的白菜和雪菜才好吃。
“那婶子,雪菜我都要了,天晴了就割吧,我晒点干菜,留一垄打霜了再割。”
晒干菜可不能等打霜了之后晒。
就得趁现在。
十块钱可不止买这些菜,秦巧梅又说了几样,二狗娘连连应声。
雨已经不算大了,绵绵密密的。
但秋风一刮,绵绵密密的雨刮在人身上也生冷生冷的。
菜和钱的事说的差不多了,秦巧梅扶了下帽檐,转身回去了。
知青宿舍和旁边倒塌的泥瓦房形成鲜明的对比。
都落在秦巧梅身后。
她到家的时候,陆旷还没回来。
倒是李桂香见人回来了,拉开了自家的门,“巧梅,你家下屋塌了,东西没事吧?”
“没事。”
“那就行,我这刚煮的米粥,你正好暖暖肚子,你等我给你盛一碗。”
没等秦巧梅拒绝,李桂香已经拿着粥出来了。
白米和小米掺着的。
“吃个热乎。”
“行。”秦巧梅没客气,她也确实冷的有点发抖。
端着碗暖了下手才喝。
一碗热粥下肚,秦巧梅把碗递过去,冷的煞白的脸色缓和了点,“那你赶紧回屋吧,别再着凉了。”
孕妇可得加点小心。
“没事,稳住胎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李桂香往前挺了下肚子,脸上带笑,“一点感觉都没。”
“那我先回屋了。”
又冷起来了,秦巧梅打算回去换条裤子,里面得套个线裤,不然冻的腿嘚瑟。
“欸,巧梅,等会,我是想问你打不打毛衣呢,马上就冷了,咱俩一起打啊。”
“我不会。”秦巧梅立马拒绝道,有些无奈一笑。
“啊。”李桂香也结巴了一下,她给忘了。
“有没有兴趣学一下。”李桂香又眨眨眼,“你男人穿上你织的毛衣不仅身暖心还暖。
秦巧梅听完沉默一瞬,她想起了自己以前在网上网购的毛线,看人家勾小兔子,她也手痒想尝试,结果几个月过去,垃圾桶是毛线和钩针的归宿。
她连起针都弄不明白。
最终还是拒绝道,“算了。”
“哎呀,你来试试吧,不会也能跟我说会话,你是不是挺长时间没看见秋生了。”
秦巧梅最终在李桂香的软磨硬泡之下,还是坐上了她家的炕沿边,手上拿着两根比筷子还长的织针。
“这样,这样,这样。”李桂香演示起针的步骤。
秦巧梅照葫芦画瓢两下,然后两根织针清脆的掉在了地上。
“再来!”李桂香鼓励秦巧梅,又给她示范了一遍。
她拿的是粗线,孔也大,织针也大,按理来说应该很好学。
但是她就是没弄明白。
“我真没这个天赋。”
李桂香也沉默看一瞬,然后幽幽地说道,“小凤十一岁的时候就会织了。”
秦巧梅:”……”
她看的明白,但是征服不了自己的双手,那实在是没办法。
李桂香叹口气,“毛衣只能自己织,买的毛衣一件起码要30块钱,那你和陆旷冬天穿啥?”
毛衣只有自己织才划得来,因为毛线太贵了。
十七八一斤。
“陆旷有毛衣。”
就是有点短了。
她从秦家带过来毛衣了,也不用织。
但是……
秦巧梅又捡起了织针,一副认真学习的做派,“那我再试试吧。”
她现在可没有那么多钱买的起衣服。
秦巧梅说学就学,还拿了李桂香的织针和毛线回家。
临走前李桂香又约她,明天去采蘑菇。
这事秦巧梅应了。
这么长时间才下一场雨,这一年估摸着就能采这么一次了。
她自然不会拒绝。
秦巧梅晚上吃过饭,就在炕沿边上琢磨这个织针。
她现在已经能勾个开头了。
但是……
一秃噜,就又散花了。
秦巧梅:“……”
陆旷手上有活,但眼光还留意着秦巧梅。
他其实知道秦巧梅手工活其实不太好。
但他不知道秦巧梅为什么要挑战这个毛线。
而且她已经坐在炕上差不多两个小时了。
还是只勾了个开头。
眼前秦巧梅要跟自己怄气,陆旷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
“我看看。”
“那。”秦巧梅一手拿一个织针,把线挂上,“桂香就是说这样,这样,然后这样,一直重复就行了。”
“但我不知道怎么就一直散。”
陆旷很认真地看了下,然后挤到了秦巧梅旁边。
“我帮你试试。”
然后秦巧梅就看见了,陆旷这个肩宽窄腰,容貌俊美的男人,一手一个织针,然后零失误的起了针。
再然后,手指翻飞,十几秒钟就勾出来长长的一条。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
秦巧梅听见了自己咬牙的声音。
“陆旷,你侮辱我。”
陆旷:“……”
陆旷轻轻放下织针,但火速起身,“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秦巧梅咬牙,”你吃皮。”
“行。”
进了被窝秦巧梅还想不通,“为啥我就不行。”
“你做饭行。”陆旷下巴磨了下秦巧梅的发顶,“你想织什么,我可以帮你弄。”
人本来就不是样样行的。
两个人有一个人会就行了。
秦巧梅在黑暗里把手伸进了男人的衣服里,摸上了男人宽厚的后背。
她往陆旷身边贴了贴,温热的气息缠上陆旷,“那你给咱俩一人织一条围脖。”
“好。”陆旷的呼吸变得重了,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秦巧梅在邀请他。
“那你知不知道哪里蘑菇多,明天想去……”
秦巧梅一边说,温软的小手也没老实,一直乱动。
动的地方也不对。
“媳妇儿……”陆旷呢喃,缱绻地把秦巧梅抱在了身上。
哪还听得见秦巧梅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