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经过这几日在大营的生活,渐渐熟悉了周围环境,西山大营依山而建,山前有一条不算宽阔的小河,山后有一条小溪汇入此河,可谓背山面水开阔之地,周围丛林茂密隐蔽性极好,确实是养兵练兵的好地方。
贾环来至山前的小河旁检查了一下水源,貌似没有什么问题。正在向上游探查时,一个军士跑了过来说道:“大人,营门口有人送来几车物资,说是您的家丁!”贾环一听便知道是元宝他们到了,于是转身向大营门口走去。
元宝和李遇福远远的看到贾环走来,高兴的向贾环挥手。贾环来至近前,元宝和李遇福躬身施礼说道:“爷,您要的东西都备整齐了。”
贾环示意军士开门,将东西运到后山疫区,但是却没让元宝他们进入大营,嘱咐元宝说道:“如今我在西山大营治疗痢疾之症,家中若是问起就说我一切安好,在教导军士学习急救之法。过些日子就回去了!”说完对着元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元宝本想留下,但是看着贾环头也不回的样子,无奈只能跟着李遇福回府去了。
贾环将物资全部运到疫区,又让吴川按照之前的要求准备好大锅和木柴,对着吴川说道:“吴将军还请调动三十名军士给我。还需要十名火头兵。再安排人将七口大铁锅和柴火备好。”
吴川笑道:“好,我这就安排人去调动。”说完对着身边的一军士说道:“按照贾大人的要求去办。”
军士转身离去,不多时三十名精壮军士和十名火头兵集合完毕,贾环看着眼前众人说道:“大家都知道近来大营内痢疾之症蔓延,不少军士已经感染此病,今天我需要各位帮忙治疗此症,各位按照分工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不予相干。”说完对着一众军士开始发号命令:“火头军五人一组,一组负责将大蒜捣烂;另一组负责将生姜切丝。”火头军领命而去。
“你们十个也是五人一组,你们五个每人看好一口锅,只负责烧火;你们五个负责打水、煮水。”说完十个士兵领命而去。
“你们最后二十个负责送药,也分成两队,每队十人:一队负责将捣烂的大蒜敷在患者神阙穴(肚脐);另一组负责送汤药。”最后二十人也领命而去。
分工完毕,贾环下令点火,先将泉水烧开,再将铁锅烧红,加入烧开的泉水,如此反复七次,最后按照七碗水煎成一碗水的比例成就汤药,方名百沸汤,趁热给病人服下能够治疗寒毒之症。将大蒜捣烂外敷于神阙穴,可以止轻微腹泻。用姜丝配合黄酒煎服可去湿寒。如还有病症者则需要医师按病情诊治调养。一连折腾三、四日,疫区的病患渐渐减少,至第五日整个疫区也就剩下寥寥数人。
贾环一连几日忙活的够呛,见病人不多,才放心的回帐篷休息。哪知道这一觉竟从午睡到申时二刻方起。刚欲出门,就见吴川从帐外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说道:“贾大人好睡啊!”
贾环见吴川进来,连忙行礼道:“吴将军来了,不知后山疫区如何了”
“多亏了贾大人,如今疫区已经撤了,后山那里我也让人撒过石灰了。我此时前来是奉了我家杨将军之命,请大人前往大帐一叙。”吴川说道。
“杨将军要见我?”贾环心道:杨将军一个堂堂三品大员,要见他一个小小的五品侍卫?莫非是为了此次痢症之事?想罢对着吴川说道:“还请吴将军带路!”说完整了整衣冠,唤来帐外的高峰等人一起前往中军大营。
吴川引着贾环来至中军大帐,此时帐内酒席已经备好,杨将军正端坐于虎皮毯子之上,几位将军打扮的人物端坐两旁,只在上首位置留了一个席位。贾环进帐对着中间的杨将军行了一礼,恭敬说道:“下官贾环见过杨将军和诸位将军。”
“呵呵,贾大人免礼,快落座。”杨将军笑呵呵的看向贾环,又指向上首的空座,示意贾环坐下。
贾环看了一眼说道:“杨将军这是何意,下官位卑人轻怎好居于高位。”
杨将军闻言,点了点头道:“贾大人奉王爷之命前来帮助我西山大营解决痢疾之症,一连数日奔波本将军已然得知,如今这病症消除,大人应居首功,此位置理应你坐。诸位将军意下如何啊!”说完扫视了一下众人,其中一人会意起身说道:“贾大人不惧风险,救助我营数百将士姓名,我等略表心意,此坐理应大人来做,不然传讲出去说我西山将士怠慢恩人,岂不有损我营威名!”众位将军也随声附和。
贾环闻言也不好意思再推辞,说道:“那下官就多谢杨将军和众位将军好意了。”转身落座。
杨将军见贾环入席,起身说道:“众位将军皆知我西山大营自南方剿匪回来之后就陆续有将士感染痢疾之症,圣上念我等功劳,前有雍王爷前来劳军,又得赠急救之法才免于军士伤亡;后又有贾大人前来诊治,才让我营中弟兄得以保全性命。如今这痢症已解,我等应敬贾大人一杯。”说完带头举杯,众将也学样共同举杯敬向贾环。
贾环见状连忙起身说道:“杨将军和众位将军客气了,此乃圣上爱惜军士,王爷亦有此意,下官不敢居功,不如我们共同举杯,遥祝圣上圣体安康如何?”众将闻言哪里敢推辞,于是口颂祝语共饮一杯。
众人又共饮三杯之后,杨将军开口说道:“贾大人,如今这痢症已经消除,可知道此症因何在军中传染开来?”
贾环想了想说道:“原因无非有三:其一乃是蚊虫叮咬导致,南方多有毒虫瘴气,军士不适应或易感染,;二则是饮用水源不干净,多为未煮开的生水,前几日我已经探查过附近水源,并无异样;三则是病从口入,吃的东西上有问题,如今天气寒冷,按理说吃的东西不易坏的,具体如何还须明日细细探查。”
“既然如此,还有劳贾大人将此事细细查明,我也好给弟兄们一个交代!”杨将军说道。
“将军请放心,下官职责所在,自会查清此事!”贾环说道。
“那好,我派吴川跟着你,但有所需只管开口就好!”杨将军笑道,说完又拉着贾环喝了数杯,宴席一直喝到戌时放散。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贾环就带着吴川、高锋等人细细排查起来,从粮食到菜蔬,肉品一一查验,待查到一个库房时,贾环一进门就感觉味道不对,拿起架子上的腌肉闻了下,烟味中带着一股酸腐的味道,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于是对着吴川问道:“吴将军,此处的腌肉是什么时候的?”
吴川答到:“这是雍王劳军之时户部送来的一批腌肉,弟兄们平时舍不得吃,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打了胜仗犒劳兄弟们时用上一些。怎么了这肉有问题。”
贾环听完心中一惊,雍王?户部?看来此事牵连甚大。多年来的生活经验告诉他,这件事不是他一个能够处理的。于是找了个理由说道:“这肉做得不错!”
吴川闻言笑道:“贾大人若喜欢,我送你一些。”
“这怎么好意思,这样吧,我取上一条带回去让我家厨子学习学习如何腌制。”贾环笑道。
“这个可以,贾大人自取便是。”说完吴川调了一条最肥递给贾环,贾环示意高锋将肉收下,出了库房。
贾环对着吴川说道:“吴将军,今日就到此吧,明日在查找他处,这临近过年了,库房里一定看好别进了老鼠之类的脏东西。”
“大人放心,我们都是有专门的库头看管”吴川笑道。
“那我们就先回去休息了!”说完贾环对着吴川一拱手,便带着高锋回了营帐。回到营帐内,贾环留人把守好大门,马上休书一封将之封好,又将高锋叫了进来嘱咐道:“高大哥,你且派一名亲信之人,将此信和这块腌肉务必交于王爷之手。此事事关重大,务必早去早回!”
高锋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亲自去送?”
贾环摇头说道:“不可,你还是留在我身边,你若离开必会引起别人在意。”
“那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高锋转身出了大营。
贾环长出一口气,心道:这痢症的根源多半在这腌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