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十七章 慕师妹，一起去呗
慕清雪那冰蓝色的身影消失在万宝楼门外的喧嚣中，如同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向钱心中激起一圈圈涟漪后迅速归于平静，只留下冰层般的冷冽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感。
“凝脉境……”向钱低声咀嚼着这三个字，胸口旧伤处似乎又隐隐作痛。那无形的壁垒，真实而冰冷。坠龙涧底的记忆，那苍白倔强的脸庞，冰封毒液的决绝，在凝脉境的光环下，仿佛蒙上了一层遥远的薄纱。
然而，向钱是谁？他是“氪金鬼才”！是能在丹阳子和药尘子两个老魔头手下靠“搞钱”本能活下来的男人！短暂的失神和压力很快被更强大的驱动力碾碎——神豪值！拍卖会！还有那该死的、被烈阳宗张扬抢走的“天雷晶砂”！
“妈的！差距大又怎样？老子有系统！有鉴定之眼！只要搞到足够的神豪值，商城里的宝贝砸下去，凝脉算个球！”向钱用力甩了甩头，将心中那点复杂的情绪连同对张扬的杀意一起打包压进心底最深处。脸上重新挂起那副玩世不恭、又带着精明算计的笑容。
他快步走出万宝楼，夕阳的金辉洒在喧闹的街道上，为这座仙城镀上了一层流动的黄金。人潮依旧汹涌，但向钱的目光锐利如鹰，迅速锁定了前方不远处那道即使在人群中依然遗世独立的冰蓝色身影。
慕清雪并未走远。她似乎对周遭的喧嚣毫无兴趣，步履从容，清冷的目光扫过街边的店铺，更像是在审视，而非流连。那份凝脉境的气场如同无形的领域，让靠近她的人都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绕行几分。
向钱深吸一口气，脚下发力，几个箭步追了上去，在距离慕清雪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堆起自认为最“真诚无害”的笑容：“慕师妹！真巧啊！没想到在这碰到你！”
慕清雪脚步微顿，并未回头，但那冰蓝色的裙裾在夕阳下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她缓缓侧过身，目光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泉，平静地落在向钱身上。那目光依旧清冷，带着凝脉境修士天然的审视感，让向钱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丢在冰天雪地里。
“向师兄。”她的声音清冽依旧，如同冰珠落玉盘，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怀中的同心佩再次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共鸣震动，比在万宝楼内更加强烈。向钱强压下那丝异样感，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自然：“师妹刚出关就来仙城，也是为了明天的万宝阁拍卖会吧？”
慕清雪微微颔首，算是默认。她的目光在向钱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穿透了他那浮夸的笑容，看到了他眼底深处尚未完全褪去的疲惫、狠劲和……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憋屈（被烈阳宗撞的）。但她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略有耳闻，顺道一观。”
“太好了！”向钱一拍大腿（牵动旧伤疼得嘴角一抽），随即又赶紧收敛，“师妹你看，这拍卖会鱼龙混杂，热闹是热闹，但也容易错过好东西。师兄我虽然修为平平，但在丹鼎峰混了这么久，对各种奇珍异宝、灵药矿材，多少有点眼力劲儿！”
他挺起胸膛（努力显得有底气），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兮兮：“而且，我最近……嗯，运气不错！总能发现一些别人看不上的‘小玩意儿’，里面说不定就藏着宝贝！师妹你身份尊贵，目标太大，有些好东西，未必能轻易入手。不如……咱们一起？你负责镇场子，我负责捡漏！开开眼界，长长见识，万一真淘到点对师妹你有用的东西，也算师兄我……嗯，报答师妹在坠龙涧的援手之恩了！”他故意提起坠龙涧，试图唤起一点“革命友谊”。
慕清雪静静地听着，清冷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波澜。向钱那点小心思在她眼中如同透明。一起？捡漏？恐怕是想借她凝脉境的威势和寒玉峰的身份，在这拍卖会上规避一些麻烦（比如烈阳宗），同时……利用她那可能存在的、对某些特定物品（比如玄冥相关）的感知能力？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腰间玉佩，那里传来的微弱共鸣感，随着向钱的靠近而清晰了一分。这玉佩……还有向钱身上那块……玄冥真解殿……或许，跟着这个满脑子“搞钱”、看似不靠谱却总能弄出点意外的师兄，真能发现点什么？
沉默了几息，就在向钱以为要被冰封拒绝时，慕清雪那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言简意赅：
“可。”
只有一个字！却让向钱差点原地蹦起来！
“太好了！师妹果然爽快！”他强行按捺住激动，搓着手，“那……明天拍卖会开场前，咱们在万宝阁门口碰头？”
慕清雪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冰蓝色的身影再次汇入人潮，如同投入大海的冰晶，转瞬消失不见。只留下原地一股淡淡的、清冽的寒梅幽香，和向钱心中翻腾的狂喜。
成了！抱上大腿了！有慕清雪这尊新晋凝脉的冰山女神在侧，不说横着走，至少烈阳宗那些疯狗想找他麻烦也得掂量掂量！更重要的是……同心佩的共鸣！说不定真能在拍卖会上找到关于玄冥真解殿的线索！搞钱和探索两不误！
向钱咧着嘴，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地返回“悦来居”。推开天字一号房的门，王虎正盘膝坐在软榻上，努力搬运灵力疗伤。
“虎子！好消息！”向钱迫不及待地分享，“慕师妹答应明天跟咱们一起去拍卖会了！”
“慕师姐？”王虎猛地睁开眼，一脸惊喜，“她出关了？还答应跟我们一起？”
“那必须的！你钱哥我出马，一个顶俩！”向钱得意洋洋，随即又压低声音，“有慕师妹在，咱们的安全系数大大提升！明天拍卖会，你就负责养精蓄锐，保护好咱们的‘本金’（指丹药换的灵石），看哥怎么大展身手，搞钱捡漏！”
王虎虽然对慕清雪有些敬畏，但想到能跟着去开开传说中的拍卖会，还是兴奋不已：“钱哥你放心！灵石在我在！谁也别想动咱们的钱袋子！”
* * *
翌日，当第一缕晨曦刺破青岚仙城上空的薄雾，万宝阁拍卖行所在的巨大广场，早已是人山人海，喧嚣鼎沸！
巨大的白玉灵晶构筑的九层主楼，在晨光中散发着温润而威严的灵光。广场四周，身着统一制式灵甲、气息沉凝的万宝阁护卫林立，无形的灵压交织成网，维持着秩序。通往拍卖大厅的入口处，早已排起了数条长龙，无数修士翘首以盼，脸上写满了期待、紧张和志在必得。
向钱和王虎早早来到广场，挤在人群中。王虎拄着木棍，精神好了不少，警惕地护着怀里的储物袋（装着五百多灵石）。向钱则踮着脚，目光在人群中不断搜寻。
很快，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广场边缘。慕清雪依旧是那身清冷的装束，但今日，她并未刻意收敛凝脉境的气息。一股如同万载冰川般浩瀚、冰冷的威压自然散发开来，所过之处，喧闹的人群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分开，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通道。敬畏、惊艳、震撼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聚焦在她身上。
“慕师妹！这边！”向钱连忙挥手。
慕清雪步履从容，无视周遭的目光，径直走到向钱和王虎面前。她目光扫过王虎，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当她的目光落在向钱身上时，向钱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同心佩又震动了一下，一股比昨日更加清晰的牵引感传来，仿佛在催促着什么。
“走吧。”慕清雪声音清冷，率先朝着那戒备森严、仅供持有邀请函或贵宾资格者通行的特殊通道走去。她甚至不需要出示任何凭证，守卫感受到那股凝脉境的威压，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礼，让开道路。
向钱和王虎连忙跟上，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爽！尤其是路过普通通道排起的长龙时，收获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让向钱心里那点小人得志的虚荣感得到了极大满足。
进入拍卖大厅，巨大的空间和恢弘的布置再次震撼了向钱和王虎。数千个由深海沉檀木打造的座椅呈扇形排列，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最前方是巨大的映月琉璃拍卖台，光洁如镜，纤毫毕现。穹顶的夜明珠和聚光法阵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财富、欲望和紧张的特殊气息。
慕清雪并未去下方的大厅，而是径直走向通往二层贵宾包厢的楼梯。她的身份和修为，自然有资格进入包厢。向钱和王虎作为“跟班”，也沾了光。
包厢位于大厅二层，空间不大，但布置奢华。柔软宽大的座椅，面前是特制的单向琉璃窗，可以清晰地俯瞰整个拍卖台和大厅景象，外面却无法窥视包厢内部。茶几上摆放着灵气氤氲的灵果和香茗。角落里还有小型的隔音和防御法阵，私密性和安全性极佳。
“啧啧，贵宾待遇就是不一样！”向钱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座椅上，舒服得直哼哼。
慕清雪则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清冷的目光透过琉璃窗，平静地扫视着下方逐渐坐满的大厅，仿佛在观察一场即将上演的戏剧。王虎则显得有些拘谨，坐在靠门的位置，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厅内座无虚席。嘈杂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起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和期待感越来越浓烈。
就在这喧嚣的顶点，拍卖台后方厚重的帷幕，无声地向两侧滑开。
刹那间，整个喧嚣的大厅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拍卖台上！
一道曼妙的身影，如同燃烧的火焰，踩着无声的韵律，从幕后的阴影中，款款走出。
一袭剪裁合体的正红色金丝滚边长裙，将她凹凸有致、惊心动魄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裙摆如同盛放的红莲，随着她优雅的步履轻轻摇曳。裸露的香肩圆润如玉，锁骨精致迷人。墨色的长发高高挽起，簪着一支造型独特的金凤步摇，凤喙衔着一颗流光溢彩的赤红宝珠，随着她的走动微微颤动，折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她的面容并非绝美，却有一种颠倒众生的魅惑。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又仿佛能将人的魂魄吸进去。挺翘的琼鼻下，是饱满而诱人的红唇，此刻正噙着一抹颠倒众生的、自信而妩媚的笑意。
她走到拍卖台中央，如同火焰女神降临凡尘。没有开口，仅仅是一个眼神扫过全场，那份掌控一切、颠倒众生的强大气场，便已牢牢攥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原本就落针可闻的大厅，此刻连呼吸声都仿佛消失了。
“诸位贵宾……”她的声音响起，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磁性，如同最醇厚的美酒，流淌过每个人的耳畔，直抵心田，“妾身，万宝阁首席拍卖师——虞姬，在此恭候多时了。”
她微微躬身，姿态优雅而魅惑，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万宝阁拍卖会，现在开始！”
“第一件拍品，由妾身亲自为大家奉上！”
“希望今日，诸位都能得偿所愿，满载而归！”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解开了某种封印，巨大的声浪轰然爆发！掌声、欢呼声、口哨声（来自某些大胆的修士）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拍卖大厅！
虞姬！万宝阁的金字招牌！东域修真界最具魅力和手腕的拍卖师！她的出现，本身就意味着这场拍卖会的规格和即将上演的疯狂！
包厢内，向钱也被虞姬那强大的气场和惊心动魄的魅力震得有些失神。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慕清雪。
慕清雪依旧静静地坐在窗边，清冷的侧颜在包厢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有些不真实。她的目光也落在拍卖台上那抹耀眼的红色身影上，冰蓝色的眼眸深处，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件精致的瓷器。然而，向钱却敏锐地注意到，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与此同时，向钱怀中的同心佩，也传来一阵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清晰、都要强烈的震动！仿佛两块玉佩之间无形的丝线，在虞姬出现的刹那，被猛地绷紧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指向拍卖台方向的强烈牵引感骤然袭来！
向钱的心脏猛地一跳！
难道……这拍卖会上，真有与玄冥真解殿直接相关的东西？！而且，就在这第一件拍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