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此境,意味着精气神三者初步交融,神魂可短暂离体遨游虚空,对天地法则的感知与运用远超炼虚期,寿元更是暴涨至数万载!在广袤的万族域,合体期修士已可称一方豪强,开宗立派,坐镇一方。
林凡悬浮于归墟坟场的死寂虚空中,周身气息如同汹涌的海潮,不断起伏,最终缓缓归于一种深不可测的沉凝。他体内奔腾的混沌龙力完成了质的蜕变,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流,而是与他的血肉、骨骼、神魂更加紧密地结合,仿佛他本身,就化作了一方行走的、微型的混沌世界。
原本因强行融合八道本源法则而濒临崩溃的神魂,在突破的滋养下,不仅彻底恢复,反而变得更加坚韧、通透,神识覆盖范围暴涨十倍,虽仍受归墟环境压制,却也足以笼罩方圆千里!对空间、力量等法则的感悟与应用,更是跃升了数个层次。
他心念微动,混沌领域自然张开。这一次,领域范围稳定在了百丈!领域之内,景象更加清晰,地水火风不再是模糊的虚影,而是如同真实的元素般流淌、碰撞、演化;空间的褶皱与时间的细微涟漪隐约可见;甚至能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源自他自身生命本源的“创造”与“毁灭”的意蕴在循环。
“这便是合体之力……”林凡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仿佛能撕裂星辰、执掌部分规则的磅礴力量,心中豪情顿生。但他很快便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那九块环绕归墟漩涡的混沌石碑。
突破合体,仅仅是拥有了在这归墟坟场立足、探寻更深层次奥秘的资格。
他回想起刚才那惊险万分却又收获巨大的感悟过程。那九块石碑,似乎分别对应着构成宇宙的九种本源法则:混沌、空间、时间、力量、命运、因果、轮回、创造、毁灭。而他的混沌祖龙传承,恰好是沟通、引动这些石碑的钥匙。
“以混沌统御万法……”林凡若有所悟。这或许就是混沌祖龙之道的真谛之一。并非简单的包容,而是以混沌为核心,驾驭、融合其他法则,演化属于自己的“道”与“世界”。
他再次尝试靠近那块最初引动他感悟的混沌石碑。这一次,那股强大的排斥力场依旧存在,但已无法完全阻止他。他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周身混沌领域与石碑力场激烈摩擦,发出细微的嗡鸣,一步步艰难地靠近。
千丈、八百丈、五百丈……
当距离缩短到三百丈时,压力骤增!仿佛整个归墟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要将他碾碎!他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新生的合体期修为在这股宏大的力量面前,依旧显得渺小。
林凡停下脚步,知道这已是当前境界能靠近的极限。再强行前进,恐怕会引动石碑更强烈的反噬。
他不再强求,就在这三百丈的距离,盘膝虚坐,将心神彻底沉浸其中,仔细感悟着这块混沌石碑散发出的最纯粹、最古老的混沌道韵。
与之前被动承受冲击不同,这一次他是主动地、有目的地去解析、去吸收。
时间在这片死寂之地缓缓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周身的气息与那混沌石碑渐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他仿佛化作了石碑的一部分,又仿佛石碑是他身体的延伸。对于“吞噬”与“归元”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他甚至开始尝试,将之前强行融入神魂的其他八种法则碎片,以混沌为核心,进行更精细的梳理与整合。
这个过程缓慢而艰难,但对他的根基与未来道途的夯实,有着无可估量的好处。
就在他沉浸于深层次悟道中时,怀中的那枚诡异令牌和封印玉盒,再次传来了异动!
这一次,并非灼热,而是一种强烈的指向性!它们共同指向了九块石碑中,那块代表着“毁灭”本源的石碑!
林凡心中一动,从悟道状态中苏醒。他看向那块“毁灭”石碑,其通体漆黑,与其他石碑看似无异,但仔细感应,却能察觉到一种万物终焉、一切归于寂灭的极致意境。
混沌祖龙印也传递出一丝微弱的渴望。
林凡沉吟片刻,决定前往一探。他身形一动,如同融入空间,下一刻便出现在了距离“毁灭”石碑约三百丈的虚空中。
同样的排斥力场传来,但林凡已有经验,混沌领域流转,稳稳抵御。
他凝神感应,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在这块“毁灭”石碑的力场深处,隐隐缠绕着一丝极其微弱的、与那“圣尊右眼”同源,却更加精纯、更加本源的毁灭魔气!
不仅如此,他怀中的令牌和玉盒指向的,也并非是石碑本身,而是隐藏在石碑力场深处的……某个东西!
林凡眼中精光一闪。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缕融合了“毁灭”法则碎片的混沌龙力,如同最细微的探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了石碑的力场深处,循着那丝微弱的同源感应探去。
力场内部,并非空无一物,而是充斥着狂暴的毁灭性能量乱流,足以轻易撕碎炼虚修士的神魂。林凡的混沌龙力在其中艰难穿行,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终于,在深入力场核心某处时,他的神识“看”到了!
那是一个被浓郁到化不开的毁灭魔气包裹着的、约莫拳头大小的暗红色晶核!晶核表面布满了天然的、如同毁灭法则具现化的纹路,其中心,有一点极其微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
这晶核散发出的气息,与那“圣尊右眼”同源,但其本质似乎更加古老、更加纯粹!仿佛它是“毁灭”的源头,而“圣尊右眼”只是它力量的一种衍生或污染!
“这是……‘圣尊’本体的力量核心碎片?还是……某种与‘毁灭’本源相关的先天魔物?”林凡心中震撼。他能感觉到,这晶核中蕴含的毁灭力量,层次极高,远超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天魔之力!
而混沌祖龙印对它的渴望,也达到了顶峰!仿佛吞噬了它,就能补全自身某种重要的缺失,或者领悟更深层次的混沌毁灭真意!
同时,林凡也注意到,在这晶核的周围,悬浮着几块大小不一的、散发着微弱龙族气息的暗金色碎片!这些碎片被毁灭魔气侵蚀得十分严重,几乎失去了所有灵性,但其材质和上面残留的纹路,却与他在涅盘池底看到的龙族辉煌景象中的某些建筑或器物类似!
“龙族核心的……碎片?”林凡心跳加速。难道当年龙族被掠夺的“核心”,并非完整一体,而是被打碎,部分被凤族和那黑暗存在瓜分,还有部分……流落到了诸如归墟坟场这样的绝地之中?并被这些本源石碑的力量所镇压或封存?
这个发现,让他激动不已!若能得到这些龙族核心碎片,或许能更快地找到其他部分,甚至揭开龙族传承被掠夺的真相!
然而,想要取得这两样东西,难度极大。它们深陷“毁灭”石碑的力场核心,被恐怖的毁灭能量和魔气包裹,强行摄取,很可能引动整个石碑的狂暴反击,甚至惊动其他石碑以及那深不可测的归墟漩涡!
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
林凡没有贸然行动,他收回神识,退回到安全距离,目光深邃地看着那块“毁灭”石碑,脑中飞速推演着各种可能性。
强行硬抢不可取。
利用混沌祖龙印的吞噬特性慢慢磨?效率太低,且不确定性太大。
或许……可以借助其他石碑的力量?
他的目光扫过另外八块石碑,尤其是那块代表着“创造”本源的石碑。创造与毁灭,相生相克。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他需要同时引动“混沌”与“创造”两块石碑的力量,以混沌为桥梁,以创造之力中和、安抚“毁灭”石碑的狂暴,制造一个短暂的力量平衡间隙,从而趁机摄取那晶核与龙族碎片!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需要对三块石碑的力量有着精妙的掌控,任何一丝差错,都可能导致力量失控,遭到三大本源法则的反噬,形神俱灭!
但林凡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危险,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机遇!
他不再犹豫,身形闪动,首先回到了最初的那块“混沌”石碑前,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神魂与石碑道韵高度共鸣。
然后,他分出一部分心神与力量,锁定远处那块散发着勃勃生机、万物萌发意境的“创造”石碑!
“开始了!”
林凡低喝一声,双手猛然结印!丹田内,混沌祖龙印光芒万丈,将他对于混沌与创造的感悟催动到极致!
“以混沌之名,引万法之源!”
“创生之力,听吾号令!”
“嗡!”“嗡!”
“混沌”石碑与“创造”石碑,同时被引动!两道性质截然不同、却同样浩瀚无边的本源之力,如同两条苏醒的巨龙,自石碑中升腾而起,在林凡那精妙的混沌之力引导下,并未互相冲突,而是奇迹般地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灰白交织、蕴含着生灭轮转无上奥妙的混沌创生之光,如同跨越时空的桥梁,径直射向那狂暴的“毁灭”石碑!
“轰——!!!”
毁灭石碑感受到另外两种本源力量的介入,瞬间暴怒!恐怖的毁灭能量如同海啸般爆发,试图将那混沌创生之光湮灭!
然而,混沌创生之光并非硬撼,而是如同最柔韧的丝带,缠绕、渗透进毁灭能量之中!创造之力不断中和着毁灭的暴虐,混沌之力则作为缓冲与调和,努力维持着三者之间脆弱的平衡!
三股宇宙本源级的力量,以林凡为枢纽,在归墟坟场的虚空中,展开了一场无声却凶险万分的角力!
林凡身处风暴中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七窍再次溢出金色的血液,身体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被这三股恐怖的力量撕碎!但他眼神依旧坚定,神魂如同最坚韧的神金,死死维系着那微妙的平衡通道!
就是现在!
他抓住那因力量角力而出现的、极其短暂的平衡间隙,心念一动,早已准备好的混沌龙力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沿着那混沌创生之光开辟出的临时通道,闪电般探入“毁灭”石碑的力场核心,一把抓住了那暗红色晶核和旁边的几块龙族核心碎片!
“收!”
混沌龙力裹挟着晶核与碎片,急速撤回!
然而,就在他即将成功收回的刹那——
那“毁灭”石碑核心的绝对黑暗之点,猛地波动了一下!一股更加深邃、更加古老、仿佛代表着终极虚无的意志,如同被惊动的太古凶兽,骤然苏醒!
一道细微到几乎不可察觉、却蕴含着让林凡灵魂冻结的归墟寂灭射线,自那黑暗之点射出,后发先至,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照射在林凡那撤回的混沌龙力以及他本体之上!
“不好!”
林凡亡魂大冒,全力催动混沌祖龙印与周身领域抵挡!
“噗!”
混沌龙力大手瞬间溃散,那暗红色晶核和龙族碎片被寂灭射线扫中,晶核表面出现一道细微裂痕,而本就残破的龙族碎片更是直接湮灭了两块,只剩下最后三块最小的、光芒黯淡的碎片,被林凡险之又险地强行收了回来!
而那道寂灭射线的大部分威力,则被混沌祖龙印与领域硬生生承受下来!
“轰!”
林凡如遭重击,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在空中喷洒出大蓬金色的血液,周身刚刚稳固的合体期气息瞬间变得紊乱不堪,混沌领域明灭不定,几乎崩溃!
他重重地撞在一块巨大的星辰碎片上,将其撞得粉碎,才勉强稳住身形。
顾不上查看伤势,他第一时间看向手中。三块指甲盖大小、散发着微弱龙族波动的暗金色碎片静静躺在掌心,虽然残破,却让他激动不已。而那块暗红色晶核,则悬浮在一旁,表面一道细微裂痕中,不断逸散出精纯的毁灭魔气,被林凡迅速以混沌龙力重新封印。
成功了!虽然代价惨重,但他确实从“毁灭”石碑核心,虎口夺食,拿到了这两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毁灭”石碑。石碑表面的毁灭能量缓缓平息,那道归墟寂灭射线也并未再次发出,似乎那核心的黑暗存在只是被短暂惊动,并未真正苏醒,或者……有其行动的限制。
林凡不敢停留,强忍着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和神魂的剧痛,收起晶核与碎片,施展空间法则,头也不回地朝着归墟坟场外围疯狂遁去!
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动静太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其他恐怖存在!
在他身后,那九块混沌石碑依旧静静地环绕着归墟漩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绝对黑暗的深处,似乎有一道漠然的视线,穿透无尽虚空,在他离去的背影上,停留了一瞬。
归墟坟场的冒险暂告一段落,但林凡知道,他与这终极之地的因果,才刚刚开始。而手中的龙族核心碎片与那毁灭晶核,也将为他揭开更多迷雾,带来更多的机遇与挑战。
他的身影,消失在坟场外围的黑暗中,带着重伤,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收获与决心。好的,我们继续。
---
他的身影,消失在坟场外围的黑暗中,带着重伤,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收获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