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凌翔站在冯少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扫过铺着雪白桌布的长桌——十二人座的餐桌只坐了四个人,显得格外空旷。冯少坐在主位,右手边是精心打扮的杜晓雯,左手边则是两个年轻男子:荣氏地产的太子爷荣少和李氏珠宝的独子李少。
晓雯,尝尝这个蓝鳍金枪鱼,今早刚从日本空运来的。冯少殷勤地将一片粉红色的鱼肉夹到杜晓雯盘中,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杜晓雯今天穿了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衬得肌肤如雪。她没有动筷,只是端起香槟杯抿了一口:冯少破费了。
小意思。冯少得意地瞥了眼对面的荣少和李少,只要晓雯开心,多少钱都值。
荣少冷笑一声,转动着食指上的翡翠戒指:冯天宇,你请我们来就是看你献殷勤的?
李少也跟着帮腔:就是,我们给晓雯送车送珠宝送钻戒都没得到她,你凭什么?他故意拉长声调,哦~就凭你爸是冯氏集团董事长?
冯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手中的餐刀在盘子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凌翔注意到杜晓雯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在享受这场争斗。
李少言重了。冯少强压怒火,我和晓雯只是朋友吃个饭,你们想多了。
朋友?荣少夸张地大笑,那你为什么只请了我们两个?不就是想炫耀吗?他转向杜晓雯,晓雯,别理他。明天我游艇派对,全是圈内人,比这土老帽的饭局有意思多了。
杜晓雯优雅地擦了擦嘴角:荣少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明天有演出。
冯少的脸色稍微缓和,趁机提议:晓雯,吃完饭去我新买的别墅看看吧?就在江边,夜景很美。他的手悄悄搭上杜晓雯的椅背。
杜晓雯突然站起身,长裙如水般流淌而下。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冯少,红唇勾起一抹冷笑:冯少,你以为请我吃顿饭就能得到我?
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不远处几桌客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冯少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手指紧紧攥住餐巾。
贱人!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别给脸不要脸!
荣少和李少立刻挡在杜晓雯面前。荣少一把推开冯少:冯天宇,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他指着冯少的鼻子,你不就是仗着你爸的势力作威作福?如果再敢欺负晓雯,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李少也上前一步:就是!你以为江城是你冯家开的?
冯少被推得踉跄后退,眼中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凌翔清楚他的处境——荣氏和李氏联合起来,确实不是冯少一个人能对抗的,尤其是在这种公开场合。
杜晓雯冷眼旁观这场闹剧,然后轻轻挽住荣少和李少的手臂:我们走吧,这里空气不太好。
冯少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三人向餐厅门口走去。凌翔能看到他太阳穴上暴起的青筋——这是冯少从未受过的羞辱。
就在杜晓雯即将走出餐厅时,凌翔突然动了。他快步上前,挡在三人面前。
凌翔?杜晓雯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荣少不耐烦地挥手:滚开,狗腿子!
凌翔没有理会,只是平静地看着杜晓雯:杜小姐,请稍等。然后他转向荣少,你刚才骂冯少什么?
荣少愣了一下,随即嗤笑:怎么,纸老虎的狗要咬人了?我说他仗着...
话音未落,凌翔的拳头已经重重砸在荣少腹部。荣少闷哼一声,弯下腰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凌翔又是一记肘击打在他背上,直接将他放倒在地。
李少见状怒吼着扑上来,被凌翔侧身闪过,顺势一个扫腿绊倒,紧接着一脚踩在他胸口。
道歉。凌翔的声音不大,却冷得像冰,向冯少道歉。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杜晓雯站在一旁,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凌翔注意到她的右手紧握成拳。
荣少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
凌翔没说话,只是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转向冯少的方向:道歉,否则今晚你只能爬着出这个门。
荣少的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他看向李少,后者已经被凌翔踩得脸色发白。
...对不起,冯少。荣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凌翔松开手,看向李少。李少立刻颤声道:冯少,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冯少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整了整西装,慢悠悠地走过来:哎呀,翔子,下手太重了。荣少李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
凌翔退后一步,给冯少让出位置:是我冲动了,冯少。
冯少拍拍凌翔的肩膀,然后看向杜晓雯:晓雯,你看这事闹的...
杜晓雯的目光在凌翔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对冯少微微一笑:冯少,我突然想起来明天还有演出,得早点回去准备。她优雅地转身,不用送了。
冯少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那...改天再约。
杜晓雯独自离开餐厅,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荣少和李少也狼狈地爬起来,灰溜溜地走了。冯少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大笑起来。
翔子!干得漂亮!他用力搂住凌翔的肩膀,走,去喝一杯!今晚你立了大功!
离开餐厅时,凌翔回头看了一眼杜晓雯离去的方向。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既巩固了在冯少身边的地位,又向杜晓雯传递了一个信息——他不是一个简单的卧底或打手。而她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似乎在说:我明白你的游戏。
帝豪酒店的酒吧里,冯少已经喝得半醉,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
看到荣家小子那怂样了吗?哈哈哈!冯少拍着吧台,还有李家那个废物,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
凌翔配合地点头,心思却飘到了别处。杜晓雯今天的表现太镇定了,面对冲突时那种超然的冷静,绝不是一个普通夜场歌手应有的反应。而且她似乎早就预料到荣少和李少会为她出头——这场戏,很可能就是她一手导演的。
所以我说,翔子,你真是我的福星!冯少醉醺醺地搂住凌翔,从明天开始,南城那几家场子也交给你管!
凌翔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冯少厚爱了。
不过...冯少突然压低声音,酒气喷在凌翔脸上,那个杜晓雯,我一定要弄到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凌翔心头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冯少放心,我会安排。
冯少满意地点头,又灌下一杯威士忌。凌翔借口去洗手间,走到酒吧后门拨通了杜晓雯的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他发了条短信:「冯少计划对你不利,小心。」
发完消息,凌翔抬头看向夜空。江城的天际线灯火璀璨,美得虚幻。在这座城市光鲜亮丽的表面下,暗流正在涌动。而他,已经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