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是等闲之辈,旁边那位身着墨绣云纹锦袍浑身上下透着华贵气息的是汾王世子,另一位浓眉大眼的则是太常寺卿的孙儿。”
有见过许季宣和周灿的官员低声和同伴解惑。
“那走在最前面少年岂不是……”
这样出众的身份都得落后半步,走在最前面的少年身份昭然若揭。
不少人反应过来,一脸震惊,恭庆伯府这是将宫中如今势头最盛的那位请过来了?
却没有人敢上前攀谈,连行礼声也没有。
在场的都是有眼色的,昭荣公主并没有摆鸾驾,衣着朴素,冒然上前只怕会坏了她的兴致。
在府门口接待宾客的余震安看到走过来的几人,心中一惊,对随侍道:“快去将伯爷请出来,就说贵客已至。”
恭庆伯这会儿正在宴会大厅的前厅招待前来拜寿的靖国公和长亭侯,听到随侍的话,起身朝二人拱手:“老夫先失陪一二。”
“你失陪个什么劲儿,难不成那位过来我们还能在厅中坐着不成,一道过去。”
靖国公一马当先往外走。
老东西尾巴都快翘上天了,怕别人知道又生怕别人不知道,尽装神弄鬼。
还有小雪儿,一连休七天假也就罢,还不声不响的躲到皇家别庄,连人都找不到,今日吃完宴就得将他逮回兵部干活。
长亭侯也不紧不慢地跟上去,路过前院看到正与人说话的冯嘉礼,将人叫过来:“年雪当是休假回来了,随为父一道过去看看。”
随即语重心长地道:“你与年雪同在兵部办差,闲暇时也多和他来往一二。”
“年雪休息时不喜人打扰,而且他好不容易能休假,还是莫要扰人清闲。”
冯嘉礼说得一板一眼。
“……”
“算了算了,顺其自然。”
知道长子向来死心眼,长亭侯也没再多说什么。
按现在的趋势陛下总会将昭荣公主安排到军中,届时……
目光看向身姿笔挺的儿子,嘉礼总归有能有机会与其交好。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郭豫,此刻正恨铁不成钢地指着儿子:“人家周灿都知道主动和昭荣公主拉近关系,和她同路从京郊过来。”
“再看看你个不争气的,让老子说什么好!”
郭子弦撇撇嘴:“那您就别说,周灿本来就和她关系好自然没芥蒂,我是什么德行您又不是不知道,还是别望子成龙了。”
“你!”
郭夫人见丈夫气得厉害,赶紧安抚,对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走。
等人离开郭豫没好气道:“总归念书也念不出什么名堂,实在不行,把他丢到军营去当大头兵!”
“老爷,您莫说气话,就子弦这样的去军营不是平白挨士兵的揍么。”
军营可不比书院是讲理的地方,动辄刀剑相向,管你什么出身都得靠拳头才能服众。
倒不是郭夫人看不起儿子,只是自家儿子的德行她这个当娘的最了解不过。
怕不是没待两天就让人打得起不来身。
“不是气话,玉不琢不成器,他如今这样唯有去军营方能磨砺性子,有我盯着死不了。”
况且昭荣公主不出意外也会去军营,总得抓住机会。
卫迎山还不知道大家已经在想着她往后去军营的事,站在贺礼登记处,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东衡书院魏小山,随礼二十两纹银。”
又是二十两?司礼人员再次诧异地抬起头,确认道:“您确定是随二十两银子吗?”
“怎么,二十两银子贵府不收?”
“收的收的,这便为您登记。”
司礼人员面上陪着笑,将银子接过来,只是心里多少觉得纳闷。
很快心中的纳闷在接下来的几件寿礼中烟消云散,将几人的寿礼登记完,大声唱。
“东衡书院魏小山纹银二十两。”
“宣国公府殷年雪珊瑚佛像一座。”
“汾王府许季宣紫金钵盂一件。”
“东衡书院周灿点翠镶珠石凤钿一副。”
接连的唱喝声在府内外宾客耳边回荡,二十两纹银在其他几件珍宝的对比下,愈发显得格格不入的寒酸。
只是这回却没有人议论。
东衡书院魏小山,整个京城但凡消息灵通些的权贵都知道这个名字所代表的含义,二十两银子所蕴含的价值可不是寻常可比拟的。
从府中匆匆出来的恭庆伯哪里会管昭荣公主上的什么礼,她愿意给面子过来就是恭庆伯府的荣幸,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见她轻车从简还是和殷年雪等人一起过来的,便知道自己的席面安排也不会出错。
笑着迎上去,拱手道:“您能大驾光临实在是伯府的荣幸,前厅已设薄宴这便领您过去。”
而后朝殷年雪几人拱手:“请诸位同行。”
“恭庆伯客气,今日既是过来拜寿,伯爷还是先领我们去给老夫人拜寿吧。”
卫迎山同样笑意晏晏。
甚至还对跟在恭庆伯身后的余震卿点头示意,没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伯府三公子两条腿上的伤可恢复了?”
倒不是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是真的有些好奇对方的伤怎么样,毕竟当时可是一条腿被箭矢洞穿,一条腿被奔霄踩断。
恭庆伯没想到她上来就提这茬,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顺势而下:“上回是小儿无礼冒犯了您,得您惦记,他腿上的伤已然恢复,今日便趁着机会让他好生向您赔礼。”
“还有殷小侯爷,上次朝堂上的事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都是误会。”
被他上回参了一本的殷年雪表现得很是大方:“不妨事。”
被恭庆伯参的那一回是他牛马生涯改变的开始,怎么能怪对方。
倒是靖国公吹胡子瞪眼,恨不能对着恭庆伯耳朵喊,兵部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勤勉稳重的殷侍郎被参得年少气盛,一言不合就撂挑子,现在居然还越级休假,谁给他兵部负责?
恭庆伯府府宅宽敞,外面张灯结彩,内里布置得十分隆重,四处都装饰着红色锦缎帷幔,雕花刻福。
正厅内作为寿星的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被前来拜寿的小辈逗得眉开眼笑。
听得丫鬟的传话,拄着拐杖站起身,由儿媳搀扶亲自至门口迎接。
恭庆伯府的老夫人辈分高,与已逝的太皇太后是表姊妹。
算起来卫迎山还要恭庆伯一声表叔公,辈分摆在这里于情于理都得到正厅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