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令下,侍卫欺身而上动作干净利落的将两名内侍按倒在地。
“卸掉下巴!快卸掉他们的下巴!还有手,把他们的手也给本皇子折了!”
回想大皇姐处理刺客的方式,卫玄指着地上的内侍大声吩咐。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被拦在身后的卫清遥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得几声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响起。
从身后探出脑袋,紧紧抓住卫玄的衣摆,小声地开口:“三皇兄,他们……”
“哼,他们想对你不利,被本皇子识破了!”
卫玄刚解释自己是怎么发现的不对劲,便看到从御花园另一道上走过来的殷年雪,一脸激动地跳起来朝对方挥手:“殷表哥!”
殷表哥上回被父皇派去刑部审问犯人,还把人逼疯了,问话肯定有一套。
殷年雪走近看了眼被侍卫制住的两名内侍,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他们自称是柔母妃派过来接四皇妹的,我躲在暗处听声音发现不对劲,让侍卫将他们拿下了,殷表哥你快些审问他们有何居心!”
“你二人可有大碍?”
“多亏本皇子真知灼见识破他们的阴谋,我和四皇妹都没事。”
“我也没事,谢谢殷表哥关心。”
两个小孩儿在原地转了一圈,展示自己毫发无伤,而后眼巴巴地看着他。
“没事就行,人我先带走,你们……”
恰好一队巡逻的侍卫经过殷年雪吩咐道:“先将三皇子四公主护送回宫,把人捆起来。”
“是!”
“殷表哥你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审问呀?我能一起么?我可以提供证据。”
“不能,殿下说让你笔直回宫。”
“都只听大皇姐的话,一点都不顾本皇子的感受,当真是过分!”
卫玄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卫清遥也赶紧跟上,她得回去把事情告诉母妃。
“小侯爷,是将人送到慎刑司吗?”
“带到春熙殿找个屋子关起来,看守不用太严。”
落在后面同样要回春熙殿安寝的许季宣,隔得老远便看到御花园内的场景,眉心一跳。
三两步走上前低声问道:“刺客?”
“不是。”
“那他们……”
“今日去太和殿放烟花殿下是组织者。”
殷年雪淡声道:“不管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只要有人出事,殿下必会受牵连。”
要是出事的是四公主,以柔妃娘娘的性子,怕是少不了一遭麻烦。
听他这样说许季宣也明白过来:“可要告诉昭荣一声?她这会儿去钦天监去找董监正了。”
“可。”
“……”
“你是让我去?”
“嗯。”
“得,我一个背井离乡的异姓王世子,你们使唤起来倒是不知道客气,把事情细说一下。”
一年的起始,大年初一的钦天监正是忙碌的时候,卫迎山手上提着早早就准备好的年礼,一路走到观星台。
“监正,董监正,老师,学生来给您拜年啦!您在哪儿呢?”
观星台上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浑仪在水力的作用下不停转动,旁边却不见老者的身影。
想来是在旁边的屋子里,卫迎山也不进去,故意提高声音在观星台转悠寻找。
“老师,您莫不是天人合一,观天象之能已入至臻了?不然学生怎么看不到您。”
“胡说八道!”
从观星台上特意辟出来的小屋里走出来的董藏板起一张脸:“钦天监能得昭荣公主大驾光临当真是蓬荜生辉,老夫这厢有礼了。”
说着郑重其事地行拱手见礼。
想他一把年纪还能被一个小娃娃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卫迎山也不介意,受完这一礼,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同样朝他拱手道:“学生卫迎山,祝老师新禧,愿先生新年安康。”
臣拜君,学生拜老师,天经地义,董藏瞧着她机灵的模样哪里还能严肃得起来,不禁摇头失笑,就是有些可惜了观天象的好苗子。
“董监正您应该高兴才是,学生就住在皇宫来钦天监最是方便不过,免了您时不时上书的请奏的麻烦,而且往后也不需要您额外照顾。”
“是这么个理,可陛下那边……”
一个受宠的公主跑来学观天象,想想都不现实。
“父皇已经同意啦。”
“陛下同意了?几时同意的?”
“您仔细想想。”
说完这句话,卫迎山自顾地爬上浑仪旁边的高脚凳,将眼睛贴近窥管观察天际。
底下的董藏恍然大悟:“老夫就说之前将你的资料拿给陛下,他当时的表情为何有些奇怪,原来如此,可这也不能证明陛下同意……”
老人家的声音突然顿住,随即带着几分难言的开口:“老夫去养心殿禀告京城会有雪灾的那天晚上,你可也在?”
见他终于想明白,卫迎山将眼睛从窥管上移开,笑眯眯地道:“我躲在帘子后,父皇帮忙打的掩护,您就说他是不是同意。”
“好好好。”
他钦天监还是后继有人,还是个能随时出入宫廷的不被拘束的人,董藏抚着胡须喜出望外。
“可从窥管中看到了什么?”
心中的大石落下,少不得趁机教导一二。
“隐匿昴宿的云层好像有散开之态,仔细瞧后面似有点点星光闪烁,是不是待云层彻底散开,雪灾也将结束。”
“没错,昴宿与雪灾息息相关,它出现的地方十有八九会有雪灾。”
“但它只能隐匿在云层后,不会毫无遮掩的出现在天际,云层散开它也会随之消失,也预示着雪灾彻底结束。”
董藏连连点头:“老夫每日将窥管对准那一片云层,才初见端倪,没想到你一来便能发现变化,实乃观天象的大才。”
坐在高凳上的卫迎山不自在地咳嗽一声,老人家太过单纯,她胡绉起来都略显心虚。
她哪里能随便转两下窥管就发现天际微不可察的变化,这份大才还是多亏了上辈子的记忆和理论知识。
上辈子年后一两个月气温虽还是比往年低,但也逐渐在回暖,雪不再日夜不停地下。
直到二月中旬的某一天雪止,云开日出,整个京城内外重新回暖。
从高凳上爬下来装作好奇地问道:“您可能估算出这片云层何时能散开?”
“估摸着一月有余,不超过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