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那来之不易的“平静”,如同初冬湖面结起的一层薄冰,看着光洁完整,底下却是暗流涌动,不堪一击。何雨柱冷眼旁观,没过几天,就印证了他的判断——这平静,果然只是表面的!
最先打破这层薄冰的,不是那些曾经上蹿下跳的“主角”们,而是一些看似不起眼的涟漪。
刘海中虽然倒台了,但他那两个“反出”家门的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却似乎在这“平静”中找到了某种程度的解脱和……活力。
兄弟俩搬到了旁边小屋单过,虽然日子清苦,但没了刘海中的高压管束和打骂,精神上轻松了不少。刘光天在厂里似乎也放开了些,偶尔下班回来,还会跟相熟的工友在院里说笑两句,甚至有一次,有人看见他拎着半瓶散酒回来,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想象的事情。
这天傍晚,刘光天又和两个工友在院里闲聊,声音比往常大了些,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压抑后的张扬。
“光天,可以啊!现在自己当家了,小酒都喝上了?”一个工友打趣道。
刘光天脸上带着点得意,又有点刻意表现出来的满不在乎:“嗐!就半瓶散篓子,算什么!以前……哼,不提了!现在这样挺好,自在!”
他们的说笑声,清晰地传到了后院刘海中的耳朵里。刘海中正一个人就着咸菜喝闷粥,听到儿子的笑声,只觉得无比刺耳!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胸口剧烈起伏。逆子!不孝子!老子倒了霉,他们倒快活起来了!这叫什么平静?这分明是往他心口插刀!
另一头,前院贾家的“平静”也透着诡异。秦淮茹的“积极”更像是一种机械的、不带感情的重复。她每天依旧早早起床打扫院子,看到标语掉了依旧会去贴好,但眼神里没有了最初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觉悟”光芒,只剩下麻木的疲惫。她像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以免被这残酷的洪流吞噬。
而贾张氏,她的恐惧并未因院里的“平静”而减少,反而因为无所事事和胡思乱想而加深。她变得有些疑神疑鬼,听到点风吹草动就心惊胆战。有一次,阎埠贵在家因为写检查烦躁,不小心摔了个茶杯,声音稍微大了点,贾张氏竟然吓得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捂着胸口半天没缓过神,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来了……他们来了……”
这种神经质的表现,让原本就压抑的贾家,更添了几分阴森。
就连一向精于算计、此刻力求低调的阎埠贵,也并非真正平静。他写检查写得抓耳挠腮,苦不堪言,心里对现状充满了怨怼,却又不敢表露分毫。这种憋屈,让他看向院里其他人时,眼神都带着一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中院,何雨柱将这一切细微的变化尽收眼底。
他看见刘光天那略显张扬的笑容,听见刘海中断续传来的压抑咳嗽和摔打东西的细微声响;他看见秦淮茹那麻木的“积极”和贾张氏那过度的惊恐;他也感受到了阎埠贵那隐藏在镜片后、闪烁不定的目光。
“平静?”何雨柱嗤笑一声,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骗鬼呢!”
他知道,刘海中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并未消失,只是在压抑,等待着某个可能爆发的契机;刘光天兄弟的“自在”,是建立在家庭破裂的基础上,这种关系脆弱而危险;秦淮茹的麻木下是深深的焦虑和不安全感;贾张氏的恐惧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阎埠贵的怨气也在不断积累……
所有这些被压抑的情绪、未解决的矛盾、隐藏的算计,都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翻腾、发酵。它们就像一堆干燥的柴薪,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能燃起冲天大火。
而这火星,可能来自外部突然的政策变化,可能来自某个意外的冲突,也可能……就来自他这个一直冷眼旁观、随时可能因为“不爽”而再次“发疯”的何雨柱!
“表面的平静好啊!”何雨柱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期待,“这样,等下次热闹起来的时候,才更有意思!柱爷我倒要看看,这层窗户纸,最后会被谁捅破!”
他转身回屋,继续研究他的《周氏食单》,仿佛院外那虚假的平静与他毫无关系。
但他心里清楚,这平静,维持不了多久。
暗流,早已在冰面之下,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