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家那台14英寸大彩电,就像在四合院这潭表面平静的死水里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激起的不是涟漪,是惊涛骇浪。
当天晚上,何雨柱故意把音量开得老大,彩色画面的光影透过窗户,在他屋里闪烁跳动,引得院里的小孩像被蜜糖吸引的蚂蚁,扒在他家窗户根儿下,踮着脚,伸着脖子往里瞧,嘴里发出“哇”、“彩色儿的真好看”之类的惊叹。
大人们虽然矜持些,但也都竖着耳朵,眼神时不时往那亮堂的窗户瞟。这年头,娱乐活动匮乏,一台黑白小电视就足以成为全院焦点,更何况是这样一台稀罕的大彩电?那声音,那色彩,无时无刻不在挑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最难受的莫过于阎埠贵。他坐在自家屋里,听着从何雨柱家传来的、清晰无比的电视节目声(何雨柱甚至故意调到了和他家一样的频道,但效果天差地别),看着自家屏幕上那小小的、时不时飘着雪花的黑白影像,只觉得胸口发闷,手里的蒲扇摇得呼呼作响,却扇不灭心里的那股邪火。
“显摆!赤裸裸的显摆!”他对着三大妈抱怨,声音因为气愤有些发尖,“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买这么大的彩电,他看得懂吗他?真是小人得志!”
以前,他是院里唯一有电视的人,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待遇。现在,风头全被何雨柱抢走了,而且是以一种如此碾压的方式。他那点可怜的优越感,被那台大彩电砸得粉碎。
易中海家虽然离得稍远,但那电视声还是隐隐约约能听到。他坐在昏暗的灯光下,眉头紧锁。何雨柱这种张扬的、毫不掩饰的炫耀,在他看来,就是浮躁,是忘本,是与院里提倡的艰苦朴素作风背道而驰。
“柱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叹了口气,对一大妈说,“有了点钱,就不知道姓什么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一大妈没说话,只是默默纳着鞋底,心里却也觉得何雨柱这事做得有点……扎眼。
中院的秦淮茹,听着那清晰的电视声,看着自家冷冷清清的屋子,再想想何雨柱如今的风光,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棒梗也嚷嚷着想去看彩色电视,被她没好气地吼了回去:“看什么看!作业写完了吗?人家有钱,咱们比不起!”
这种酸葡萄心理,在院里弥漫开来。不少人明里暗里议论:
“傻柱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开个饭馆就挣这么多?”
“谁知道干不干净,别是偷工减料了吧?”
“瞧他那嘚瑟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当然,也有那心思活络、脸皮厚的,比如前院的老李家媳妇,就腆着脸端了碗自己腌的咸菜,敲开了何雨柱的门。
“柱子兄弟,看电视呢?呦,这彩色儿的就是清楚!我……我家那口子也想看看,方便不?”她赔着笑脸。
何雨柱正看得津津有味,闻言,掀了掀眼皮,既没热情邀请,也没直接拒绝,只是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哦,看呗,门口有马扎,自己搬。”
那态度,分明带着一种“爱看看,不看滚”的疏离。老李家媳妇讪讪地搬了个马扎坐在门口,看得浑身不自在,没一会儿就灰溜溜地走了。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买电视是为了自己享受,也是为了划清界限。他想告诉全院的人:柱爷我现在跟你们不是一个档次了,别想来沾边!
这场由一台电视机引发的风波,让四合院的人际关系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何雨柱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彻底将自己与这个曾经束缚他、算计他的环境剥离开来。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彩电里歌舞升平的画面,听着院里隐约传来的各种议论和自家电视响亮的声音,嘴角带着一丝冷漠的笑意。
风波?这才哪到哪。
以后,让你们眼红的事儿,还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