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凄厉的惨叫,划破了黑龙帮城西堂口的死寂。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用一个急刹停在门口,车门被人粗暴地拉开。
浑身馊味的豹哥,被两个小弟架着拖了下来。
他那头黄毛还滴着油腻的汤汁,脸上、衣服上,粘着红烧肉和米粒,整个人狼狈到了极点。
更骇人的是他那只右手腕,以一个完全不合常理的角度向后折断,一截森白的骨茬甚至刺穿了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大厅里,几十个正在打牌吹牛的黑龙帮打手,一瞬间全都愣住了。
嘈杂的喧闹戛然而止。
“豹子?你他妈……掉泔水桶里了?”
“操,这手怎么回事?让大车给压了?”
议论声中,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中年男人,从内堂走了出来,他手里还盘着两颗锃亮的铁胆。
正是城西堂口的堂主,冯三。
当冯三的视线落在豹哥那只废掉的手上时,他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砰!”
一声沉闷的闷响。
那两颗在他掌心盘玩了多年的铁胆,竟被他徒手捏得变了形,成了两块凹凸不平的铁疙瘩。
“谁干的?”
冯三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
豹哥一看见冯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鼻涕瞬间喷涌而出,连滚带爬地扑到冯三脚下,哭天抢地地嚎叫起来。
“三爷!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是一个小子!燕南大学的一个学生!”
“我就是看上一个妞,想请她吃顿饭,那小子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挑衅我们黑龙帮!”
豹哥声泪俱下,巧妙地隐去了自己调戏夏晚晴的细节,把所有脏水都泼到了凌风身上。
他把凌风描绘成一个故意上门寻衅的武道高手,添油加醋地描述着。
“那小子邪门得很!身手快得看不清!我报出咱们黑龙帮的名号,他非但不怕,还说什么……”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挤出无比怨毒的表情,模仿着凌风的语气,尖声叫道:
“他说,黑龙帮算个屁!”
“他还说,让您……把脖子洗干净等着,他早晚有一天,要亲自踏平我们城西堂口!”
这番话,如同火星掉进了火药桶。
“放肆!”
冯三勃然大怒,一脚将身旁的红木茶几踹得粉碎!
木屑四射!
“一个还没断奶的大学生,也敢不把我黑龙帮放在眼里!”
“不把我冯三放在眼里!”
在自己的地盘,自己最得力的手下被一个学生废了手,帮派的脸面更是被人踩在脚下!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来人!”
冯三一声怒吼,整个堂口所有帮众瞬间站得笔直。
“把堂口里所有能打的兄弟,全给老子叫上!”
“抄家伙!”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今天,老子要是不把他剁碎了喂狗,我冯三以后就他妈别在燕南混了!”
“是!三爷!”
几十名壮汉眼中凶光毕露,纷纷抄起角落里闪着寒光的钢管、砍刀,一股浓烈的杀气迅速在大厅内弥漫开来。
……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在黑龙帮内部传开了。
“听说了吗?城西堂口的冯三,把所有人都拉出去了,说是要去大学城收拾一个学生。”
“一个学生?至于吗?冯三这几年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正在用砂纸打磨砍刀的帮众撇了撇嘴。
“可不是嘛。听说就是豹子那傻逼泡妞踢到铁板了,多大点事。”另一个正在打牌的头目嗤笑道:“一个学生能有多厉害?撑死就是练过几天散打的体育生。冯三这是高射炮打蚊子,闲得蛋疼!”
“等着看好戏呗,估计那小子现在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大部分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学生,还能翻天不成?
……
与此同时。
黑龙帮总部,后院。
一间巨大的私人练武场内。
“喝!”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骤然暴射而出!
她的拳头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砸在一个特制的牛皮沙袋上!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那个由精钢支架牢牢固定的巨大沙袋,被这看似纤细的一拳,打得向后高高荡起!沙袋表面,甚至留下了一个清晰的拳印凹痕!
火红身影轻盈落地,缓缓收拳。
她剧烈地喘息着,胸脯饱满的曲线随着呼吸起伏。
晶莹的汗珠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滚落,没入胸前那件红色紧身运动背心勾勒出的深邃里,在蒸腾的热气里,散发着野性而致命的吸引力。
一头惹眼的酒红色利落短发下,是一张英气逼人,极具侵略性的绝美脸蛋。
正是黑龙帮的大小姐,秦岚。
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拿起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下,水珠顺着她优美的下颌线滑落,划过精致的锁骨。
这时,一名心腹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躬身。
“大小姐。”
秦岚头也没回,声音带着一丝运动后的沙哑。
“说。”
“城西堂口的冯三,带人去燕南大学了。”
心腹低声汇报。
“听说,是豹子在那边惹了事,被人打断了手。”
“燕南大学?”
秦岚终于转过身,好看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
她拿起毛巾擦拭着脖颈上的汗,语气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不屑。
“一群废物。”
“连个学生都搞不定,还有脸回来哭?”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鄙夷。
“丢人现眼。”
心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秦岚随手将毛巾扔在一旁,重新走向那个还在微微摇晃的沙袋。
“这种小事,别来烦我。”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手下惹出的又一件破事。
一个学生?
能有多大的能耐?
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而此刻,城西堂口的车队,已经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浩浩荡荡地驶向了宁静的燕南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