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推开院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院子里一股泥土和朽木的潮气。
月光下，一棵老槐树的影子落在石桌上，桌上刻着棋盘。
一个满头白发、身穿唐装的老人坐在桌边，捏着一枚黑子，正盯着棋局。
他似乎早就知道凌风会来，连头都没抬。
他就是凌家的主心骨，凌云天。
凌风收起一身杀气，走到石桌另一边，拉开石凳坐下。
“爷爷，我想知道我母亲的全部真相。”
凌风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平常事。
凌云天捏着棋子的手停了一下，随后将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上。
“啪。”
落子声在夜里很清晰。
“你都查到圣教了，知道的不少。”
凌云天抬起眼，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锐利。
“还来问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凌风没说话。
他伸出手，从棋盒里拿了一枚白子。
棋子冰凉，让他头脑更清醒了些。
他看着棋盘，下一秒，他手腕一翻。
“啪！”
白子被重重拍在棋盘正中。
天元！
这一子落下，整个棋局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像尖刀插进了黑棋的腹地。
“我知道，你送我去燕南，放任我查到圣教，让父亲警告我，甚至我今晚能走进这扇门……这一切，都在您的预料之中。”
凌风抬起头，目光如刀，直视自己的爷爷。
“你，才是那个下棋的人。”
院子里一片死寂。
风都停了，只有槐树的影子在摇晃。
凌云天看看棋盘中央那颗白子，又抬头看看凌风。
爷孙俩对视了许久。
最后，凌云天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意。
“坐了我的位子，下了我的棋，还想掀我的桌子。”
凌云天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欣赏。
“好。”
“不愧是我凌云天的孙子。”
他身子往后靠了靠，眼神变得深远。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二十年前的事，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凌风坐得笔直，身体下意识绷紧，准备听着。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会颠覆他过去二十年的认知。
“第一，你母亲苏婉，当年是假死。”
“她的研究成果，太惊人了。”
“那是一种能打破人体极限，短时间激发所有潜能的药剂。这东西，足以改变世界的武道格局，甚至战争的走向。”
“一旦公开，落到野心家手里，它就会变成批量制造‘死士’的工具，世界就乱了。”
凌风逼着自己冷静，脑子飞快转动。
圣教那些不怕死的强化战士，还有军方那款体能强化液，都和母亲的研究有关。
“所以，当年军方最高层和我们凌家，联手策划了一场‘意外’。”
“一场大火，一次爆炸，让你母亲苏婉，连同她所有的研究资料，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凌云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这是在保护她，也是在保护这个世界。”
凌风喉咙发干，声音有些沙哑。
“那陈教授……”
“陈敬德，”凌云天点头，“他是你母亲最得力的副手。你母亲‘死’后，他就被军方秘密接管，继续研究一些相对安全的基础项目，比如你见过的体能强化液。”
“但问题，出在科研团队里。”
凌云天的眼神冷了下来。
“当年，就在你母亲决定封存成果之前，团队里出了个叛徒。”
“他被境外势力收买，偷走了一部分试验数据。”
凌风眼神一冷。
“圣教？”
“不止。”凌云天摇头，“好几家势力都掺了一脚，但圣教最疯，也最贪。他们把那份残缺资料当成宝贝，搞了个‘神之体’计划，就是你碰上的那些怪物。”
“那个叛徒呢？”凌风的声音里带着杀气。
“处理了。”凌云天的回答很平淡。
“可惜，麻烦留下了。”
真相的一角被揭开。
母亲假死、惊天研究、高层封锁、内部背叛、资料外泄、圣教觊觎……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全都串联起来！
凌风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压了多年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一半。
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凌风再次抬头，盯着自己的爷爷。
“我母亲现在……在哪？”
“还有，她研究的最终成果，到底是什么？”
凌风已经快五年没见母亲了，虽知道母亲无碍，但还是得亲眼见到才能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