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明白你是什么身份吗？”
周伟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巨石投入苏晴混乱的心湖，溅起巨大的浪花，也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什么身份？
这句话反复在她脑海里回荡，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神经。
她是什么身份？一个需要他临时抛下、去处理“案子”的普通朋友？还是一个可以让他心急火燎抄近路追来、守在门口只为解释的……特别的人？
脸颊上残留的触感和周伟脸上那隐约的红痕，像针一样刺着她。
羞愧、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鼻子发酸，眼眶发热。
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快要掉眼泪的狼狈样子，声音带着哽咽，却还在硬撑：“我……我不明白！周警官，你放手，我要回家！”
她试图去推他，手腕却再次被周伟握住。这一次，他的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容她挣脱，又不会弄疼她。
“苏晴。”他叫她的名字，不再是疏离的“苏小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看着我。”
苏晴倔强地偏过头，不肯看他。
周伟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想如何组织语言。楼道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刚才那个人，是我队里的副队长。”周伟开始解释，语速不快，力求清晰，“我们盯的一个案子，有了紧急情况，需要立刻部署。在餐厅碰到纯属意外，但情况紧急，我必须第一时间了解。”
他顿了顿，看着苏晴微微颤动的睫毛，继续道：“不是故意晾着你，也不是觉得你不重要。恰恰是因为……”他似乎在斟酌用词，耳根在昏暗光线下有些泛红，“因为你在，我才更想尽快处理完，回来陪你。”
苏晴的心跳漏了一拍，依旧没抬头，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
“工作性质是这样，很多时候身不由己，甚至需要保密。”周伟的声音低沉而诚恳，“可能以后还会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我没办法每次都详细解释去了哪里、见了谁、做了什么。但我可以保证一点——”
他微微俯身，拉近两人的距离，目光灼灼地锁住她闪躲的眼睛：“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你苏晴，在我这里，不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不是什么甜腻的情话，甚至带着点刑警汇报工作的硬核风格，却奇异地击中了苏晴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那些委屈和怒气，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嗤一下，泄了大半。
她终于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灯光下，他眼神里的认真和坦诚，一览无余。
“那……那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她带着浓重的鼻音，执拗地追问，想要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仿佛只有亲耳听到，才能确认这份突然而猛烈的心动不是错觉。
周伟看着眼睛然后，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
“是我正在认真追求，希望她能成为我女朋友的身份。”
轰——
苏晴感觉自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比刚才扇他那一巴掌时还要烫。心跳快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失声了，只会傻傻地看着他。
“刚才那一巴掌，”周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点揶揄，“算不算……提前行使了女朋友的特权？”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苏晴羞得无地自容，又想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周伟顺势抓住了手，紧紧包裹在他温热干燥的掌心里。
“苏晴，”他收敛了笑意，目光深邃而专注，“给我个答案？”
楼道里的声控灯再次暗了下去，将两人笼罩在暧昧的黑暗里。
只有彼此交握的手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证明着对方的存在。
苏晴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和他微微加快的心跳。所有的犹豫和不安，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她吸了吸鼻子，在黑暗中小声地、却无比清晰地“嗯”了一声。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周伟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然后，他低沉而愉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听到了。以后，请多指教……女朋友。”
声控灯应声而亮，照亮了周伟脸上清晰的笑容，和苏晴红透却洋溢着幸福的脸庞。
这一次，误会化解了，身份也明确了。一段始于“包办”、升温于意外、终于坦诚的关系，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