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幽巷血战与星轨之邀
通道深处的黑暗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粘稠地翻滚、凝聚。那弥漫开来的气息，远比之前那些鬼面人更加深沉、更加恐怖，带着一种纯粹的、令人灵魂冻结的虚无与死寂，仿佛连接着万物终结的深渊。空气变得凝滞，光线扭曲，连声音都被吞噬，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寂静。
一个身影从极致的黑暗中缓缓步出。他同样身着黑袍，但与那些鬼面执事不同，他的黑袍边缘绣着暗金色的、如同扭曲触手般的纹路，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孔洞的纯黑面具。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仿佛成为了黑暗的核心，周遭的空间都向他微微坍缩。
“观察者……白夜。” 纯黑面具下，一个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响起，这声音直接作用于意识，而非通过空气传播，“交出‘无序之钥的碎片’，以及你身边这些人身上所有的拍品。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个不那么痛苦的终结。”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每个人的心头！陈昊闷哼一声，纯阳罡气自主激发到极致，金红色的光芒却只能勉强在体表流转，无法扩张分毫。苏小婉脸色煞白，灵觉在这恐怖的威压下几乎要碎裂，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晕过去。赵明宇的设备发出刺耳的过载警报，屏幕上的数据乱码般疯狂跳动。
林守墨深吸一口气，强行运转“枢”之力，银白色的光芒在体内奔流，艰难地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虚无侵蚀，在他和团队成员周围撑起一道摇摇欲坠的屏障。他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敌人，实力远超之前的任何对手，甚至比晶璧界那个“吞噬者”化身给他的压迫感还要更强！这绝对是暗渊组织中的高层，至少是长老级别的存在！
“呵。” 面对如此强敌，白夜却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他上前一步，看似随意，却恰好站在了那恐怖压力的最前沿，将其大半挡在了自身之外。他周身开始缭绕起那惨白色的、带着混沌星点的幽光，与对方那纯粹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要碎片？可以啊。”白夜歪了歪头，猫瞳中闪烁着危险而兴奋的光芒，“自己来拿。正好，我也想看看，墨渊手下的‘暗影长老’，有几斤几两。”
话音未落，他身影骤然模糊，不再是速度带来的残影，而是仿佛瞬间融入了空间的夹缝，下一刻，已出现在那暗影长老的身侧！指尖惨白幽光凝聚成一道薄如蝉翼、却仿佛能切割一切存在概念的利刃，无声无息地划向对方的脖颈！
“雕虫小技。”暗影长老冷哼一声，甚至没有太大的动作，他周身的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瞬间凝聚成一面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盾牌。
嗤——！
惨白利刃与黑暗盾牌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物质结构被强行剥离湮灭的细微声响！两者交界处，空间呈现出不稳定的扭曲波纹！
一击不中，白夜身形如鬼魅般飘退，同时双手结印，一道道凄厉的惨白光束如同暴雨般射向暗影长老，每一道都蕴含着足以让寻常修士形神俱灭的寂灭之力！
暗影长老身形不动，黑袍无风自鼓，浓郁的黑暗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张开了一张无形的巨口，那些惨白光束射入黑暗之中，竟如同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彻底吞噬、湮灭！
“你的‘寂灭’，在本座掌控的‘归墟’面前，不过是无根浮萍。”暗影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他抬起一只被黑暗包裹的手，对着白夜遥遥一握！
嗡！
白夜周身的空间瞬间凝固！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黑暗之手从虚空中伸出，要将他死死攥住、拖入永恒的虚无！
就在白夜与暗影长老展开高端对决的瞬间，那些原本堵路的鬼面人和毒虫操控者，也如同收到指令般，悍然向林守墨团队发起了攻击！他们很清楚，只要缠住甚至拿下这几人，就能干扰到白夜！
“保护好小婉和明宇！”林守墨低喝一声，银白色的“枢”之力轰然爆发！不再是单纯的防御，而是化作了无数道锋锐的银丝，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缠向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面人！“界定·禁锢！”
银丝触及鬼面人身体的瞬间，其上附着的“界定存在”之力强行打断了他们能量的运转，将他们暂时定在原地！
“吼！”陈昊抓住机会，如同猛虎出闸，金红色的纯阳罡气凝聚于双拳，带着焚尽邪祟的炽热，狠狠砸向被禁锢的敌人！拳风过处，黑气溃散，鬼面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至阳之力的冲击下如同冰雪般消融！
然而，敌人数量众多，而且手段诡异。那些操控毒虫的家伙释放出大片黑压压的、闪烁着幽光的飞虫，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嗡鸣，如同潮水般涌来，试图绕过正面防线，攻击后方的苏小婉和赵明宇。
赵明宇临危不乱，快速启动了几个预设的防御装置。淡蓝色的能量护盾瞬间展开，虽然在这些蕴含阴邪能量的毒虫冲击下剧烈波动，但暂时挡住了它们的去路。同时，他释放出几架微型的悬浮无人机，射出高频声波和微弱的能量脉冲，干扰虫群的行动。
苏小婉强忍着灵觉的刺痛和内心的恐惧，她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将灵觉集中，如同精准的雷达，快速扫描着战场。“左边第三个，他的能量核心在右肋下！那些虫子怕强光和高频震动！”她将自己感知到的弱点第一时间共享给队友。
林守墨闻言，心念一动，一道凝练的银白色光束如同手术刀般射出，精准地命中那个鬼面人右肋下的能量节点！那人身体一僵，周身的黑气瞬间溃散大半。陈昊抓住机会，一记裹挟着炽热罡气的侧踢，将其狠狠踹飞，撞在岩壁上，生死不知。
团队配合在这一刻展现出了威力。林守墨的“界定”之力控场、寻找弱点；陈昊的纯阳罡气负责正面强攻、毁灭打击；赵明宇的科技手段查漏补缺、提供辅助防御；苏小婉的灵觉则作为团队的“眼睛”，洞察先机。四人背靠背，在狭窄的通道内，竟然暂时顶住了数倍于己的敌人的疯狂进攻！
但形势依旧不容乐观。那些鬼面人似乎受过严格的训练，配合默契，而且不畏死亡。毒虫更是无穷无尽，不断消耗着赵明宇布置的防御。更重要的是，那边白夜与暗影长老的战斗，逸散出的能量冲击如同风暴，不断挤压着他们的活动空间，让林守墨维持的防御屏障岌岌可危。
白夜与暗影长老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暗影长老对黑暗与虚无规则的掌控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他仿佛化身黑暗本身，攻击诡异莫测，防御滴水不漏。他每一次挥手，都能引动周遭的阴影化作利刃、触手或吞噬一切的黑洞，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向白夜发起攻击。
白夜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内不断闪烁、腾挪，惨白色的寂灭之力被他运用得出神入化。时而成千上万道细丝，编织成网，切割黑暗；时而凝聚成拳印掌印，硬撼黑洞；时而又化作无形的波动，干扰对方的规则掌控。他的战斗方式完全不符合常理，充满了混沌与不确定性，往往能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缝隙，发动致命的反击。
两人的战斗已不再是单纯的能量对轰，更是规则与概念层面的碰撞。他们所过之处，地面无声无息地消失，岩壁化为齑粉，连空间都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仿佛随时会彻底崩碎！若非这鬼市通道本身有强大的力量加固，恐怕早已彻底坍塌。
“你的力量……很有趣。”暗影长老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凝重，“并非此界正统，亦非纯粹的‘归墟’……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夜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惨白血液，猫瞳中燃烧着近乎疯狂的战斗欲望：“什么东西？我是……让你这场无聊任务失败的‘变数’！”
他双手猛地合十，周身所有的惨白幽光瞬间向内坍缩，在他胸前凝聚成一个极度不稳定、仿佛蕴含着宇宙生灭的混沌光点！
“寂灭·归零！”
那光点无声无息地射出，速度不快，却仿佛锁定了暗影长老存在的本质，所过之处，一切色彩、声音、能量、乃至空间的概念都在迅速褪去、归于最原始的“无”！
暗影长老终于色变！他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狂吼一声，不惜燃烧本源，将周身黑暗压缩到极致，化作一面雕刻着无数痛苦扭曲面孔的黑暗盾牌，迎向了那混沌光点！
没有声音，没有光芒。只有一种极致的“空无”在两者碰撞点扩散开来！仿佛那里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噗！
暗影长老闷哼一声，倒飞而出，狠狠撞在通道尽头的岩壁上，那面黑暗盾牌布满了裂痕，他脸上的纯黑面具也“咔嚓”一声，碎裂了一角，露出一只充满了震惊与怨毒的眼睛。他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白夜也踉跄后退，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变得极其紊乱，显然刚才那一招对他的消耗也是巨大无比。
就在双方顶尖战力两败俱伤，下方混战也因这恐怖的碰撞余波而暂时停滞的瞬间——
一道纯净、柔和的星辉，毫无征兆地穿透了鬼市通道的重重阻隔，如同月光般洒落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星辉所过之处，狂暴的能量余波被抚平，弥漫的杀意和黑暗被驱散，带来一种令人心安的宁静。
紧接着，那名在拍卖会上拍得“墟界残图”的星轨阁白衣女子，如同踏着星光编织的阶梯，悄然出现在战场中央。她依旧白纱蒙面，眼眸清澈如秋水，仿佛独立于这血腥厮杀之外。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受伤的暗影长老和白夜，最后落在了勉力支撑的林守墨身上，停留了片刻。
“暗影，此地乃暗殿管辖之鬼市外围，并非你暗渊可以肆意妄为之所。此人，”她指了指林守墨，“与我星轨阁有缘，今日，我保下了。”
她的声音依旧空灵，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命运。
暗影长老死死盯着白衣女子，那只露出的眼睛里充满了忌惮与不甘。“星轨阁……也要与我暗渊为敌？”
“星轨阁只观星象，不涉纷争。但缘法所致，不得不为。”白衣女子淡淡回应，“你若不服，可让墨渊亲自来我观星台理论。”
提到墨渊的名字，暗影长老身体微微一颤，最终，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守墨和白夜，又看了看白衣女子，一言不发，身形化作一缕黑烟，融入阴影之中，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些残存的鬼面人和毒虫操控者，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眨眼间便走得干干净净。
通道内，只剩下星辉照耀下的林守墨团队，以及喘息未定的白夜。
白衣女子转向林守墨，轻声道：“林守墨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等林守墨回答，白夜却率先开口，他盯着白衣女子，猫瞳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星轨阁的‘星语者’？你们竟然会主动插手世俗之事……看来，命运的纺锤，已经指向了某些关键的节点？”
被称为“星语者”的白衣女子看了白夜一眼，并未否认，也未多言，只是再次看向林守墨：“关于‘源点之种’，以及未来的‘归墟之劫’，我星轨阁，或许能提供一些……指引。”
林守墨心中巨震！星轨阁不仅知道他的名字，竟然连“源点之种”和“归墟之劫”都知晓！这个神秘势力的邀请，是福是祸？
他看着眼前星辉缭绕的女子，又看了看身旁气息不稳却眼神深邃的白夜，知道一个更加波澜壮阔、也更加扑朔迷离的世界，正在向他揭开神秘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