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被秘密搜查的发现,像一根淬毒的针,扎破了凌心中最后的侥幸泡沫。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压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危机感。
他强迫自己冷静,依循扉间的指示,没有立刻查看苦无,而是如常作息,甚至发出均匀的鼾声,尽管他全身神经都绷紧如弓。
【‘根’失去了耐心。】扉间的声音冰寒刺骨,【搜查意味着评估接近尾声。下一次,就不是窥探,而是直接接触了。】
“接触?”凌感到喉咙发干。
【要么用咒印将你变成温顺的狗,要么……让你无声消失。】扉间的答案简单而残酷,【团藏不会容忍无法掌控的变量,尤其是一个可能继承了水无月和旗木天赋的变量。】
没有时间恐惧了。
【训练目标变更。一切为‘生存’与‘撤离’服务。首先,处理掉那祸根。】
次日午间,凌借口不适,躲在厕所隔间。依照扉间传授的、要求极致控制的“微腐蚀术”,他艰难地将那点珍贵的查克拉金属从苦无上剥离下来,得到米粒大小、微泛蓝光的颗粒。剩余部分被震成碎渣,混入污物冲走,不留痕迹。金属颗粒则被他用油纸包裹,藏于舌下——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其次,你需要一门藏匿之术。】扉间迅速传授新内容,【我结合你‘纯水’体质对自身查克拉波动的极致收敛能力,构思了【冰息匿踪法】。】
【它不是幻术,而是极致的‘内敛’与‘模拟’。将你的查克拉波动降至最低,近乎枯竭,同时利用你对水汽的亲和,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的水分、温度融为一体。它无法欺骗视觉,甚至难以瞒过白眼、写轮眼等瞳术的直接观察,更骗不了神乐心眼那种层次的感知。】扉间冷静地剖析其局限性,【但它能极大干扰常规忍者的查克拉感知,让你在黑暗中、雾气里,更容易被忽略。对于躲避普通追踪和潜入,足够用了。】
凌全力投入修炼。
【冰息匿踪法】要求绝对的冷静和对查克拉的精密操控。他必须将查克拉近乎完全锁死在体内,同时调整呼吸、心跳,让自身的生命体征微弱到极致。他一次次尝试,又一次次因为情绪波动或控制失误而失败。
【静心!你的查克拉像漏气的皮球!收敛!想象你的身体是块吸饱水的海绵,沉重、无声!】扉间的呵斥愈发严厉。
在生存压力下,凌的进步快得惊人。数日后,他首次成功进入状态——虽然仅能维持五秒。在那五秒里,他仿佛化作了墙角阴影的一部分,存在感急剧降低。
【勉强及格。继续!你要能做到瞬间进入,并维持更久!】
体能训练转向极限爆发与闪避。扉间教导他如何利用查克拉瞬间刺激肌肉提速,如何利用地形制造视野盲区。文化课也变成了木叶布局(老旧版本)、逃生路径、野外求生、追踪与反追踪的填鸭式灌输。
他甚至开始偷偷收集“工具”:韧线、锋利的碎陶片、刺激性的植物种子……一切为了增加生存几率。
压抑感如影随形。每一道目光都像探照灯,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
半个月后的一个深夜。
凌正在后院阴影处练习【冰息匿踪法】,竭力延长维持时间。突然——
【小心了!西南方向,两百米外,有三道高速移动的查克拉波动!目标明确,直指这里!训练有素,潜行技巧极高!】扉间的警告响起。
凌的心脏猛地一缩!
【来不及回屋了!【冰息匿踪法】最大功率!躲到水缸后阴影最深处,蜷缩,静止!停止思考,放空!】扉间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钢针,刺入他的脑海。
凌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如同受惊的狸猫,瞬间窜至最大的水缸之后,将自己紧紧蜷缩进最深的阴影里。【冰息匿踪法】以前所未有的效率运转起来!呼吸变得极缓极微,心跳声几乎消失,全身查克拉被死死锁住,精神尽力放空,模仿着死物的沉寂。
几乎就在他完成匿踪的刹那,三道鬼魅般的黑影无声无息地翻过院墙,如同融入夜色的墨滴,精准地落在院子中央。
没有一丝脚步声。
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查克拉气息如同寒冬的北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后院,仔细地扫过每一个角落。
凌屏住呼吸,全力维持着【冰息匿踪法】,将自己的一切生机压抑到极限。他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感知力如同探照灯般从水缸上方、从他藏身的阴影区域扫过。
一秒……两秒……
那感知力似乎略有迟疑,在他的方向略有停留,但最终移开了。显然,【冰息匿踪法】发挥了作用,干扰了对方的常规查克拉感知,而视觉上,他藏得足够好。
其中一道黑影打了个手势。三人如同默契的猎犬,悄无声息地散开,快速但极其仔细地探查后院每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任何多余声响。
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全力维持着匿踪状态,不敢有丝毫动弹。他知道,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或者被直接目视发现,就全完了。
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冰冷的刀刃,已然悬于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