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乳律令颁布后的第七天，经济崩溃开始了。
最先崩溃的是修真界的灵石体系。当玄衍子步入观星台的议事大殿时，看到各派代表正在激烈争吵——他们面前堆积如山的极品灵石，如今已与普通石头无异。
灵气正在被奶渣能量同化，依附于灵气体系的整个修真经济瞬间蒸发。
“我们三百年的储备！”天剑门长老脸色惨白地抚摸着失去光泽的灵石，“全完了...”
与此同时，科技文明的信用货币也化作废纸。铁砧真人接入星际金融网络，看到的是无数文明绝望的求救信号。
反物质本位制、能量信用点、稀有金属储备...所有旧时代的货币体系都在奶渣能量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需要新的通货。”清虚子凝视着悬浮在掌心的奶渣结晶，“一种能被所有文明认可，能承载能量，又能体现律令价值的...”
他的话被突然闯入的传令修士打断：“禀报首席！熵魔教团刚刚宣布——以标准奶渣结晶为唯一通货！”
全息投影亮起，熵魔教团的金融中心里，穿着黑袍的修士正在给每颗奶渣结晶打上防伪印记。他们的教主对着全宇宙广播：“从今日起，一颗标准结晶兑换一日修行所需。汇率将根据悬臂泌乳速率实时调整。”
“他们疯了！”药王谷代表拍案而起，“这是要把整个宇宙的经济命脉握在手中！”
但更疯狂的事情还在后面。
当夜幕降临，观星台的监测法阵捕捉到银河悬臂的第一次规律性脉动。随着那如同心跳般的搏动，悬臂表面的光芒发生着明暗变化——这正是泌乳速率的直观体现。
“速率在下降！”监测修士惊呼，“比昨日降低了三个百分点！”
几乎同时，全宇宙的奶渣汇率应声波动。那些早早囤积结晶的势力财富暴涨，而依赖日常供给的普通修士立即陷入困境。
“看这里。”铁砧真人调出黑市的交易记录，“有人在大量抛售，又有人在秘密收购。市场正在被操纵。”
清虚子指着数据中的一个异常点：“这些交易都发生在悬臂脉动前的片刻。有人能预测泌乳速率。”
更深入的调查揭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在修真联盟的紧急会议上，玄衍子展示了他们的发现：
“我们追踪了所有预知交易的能量签名。”他启动全息投影，复杂的能量轨迹在空气中交织，“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源头——肖红前辈的...”
影像定格在一组放大千万倍的能量图谱上。那是在第四卷终战中，肖红化道时散逸的生命印记。如今这些印记正依附在特定的奶渣结晶上，如同天然的信标。
“她的生命印记在影响汇率？”天工坊代表难以置信。
“不，”玄衍子面色凝重，“是有人在收集这些印记，用来预测悬臂的活动。看这个——”
投影切换至黑市的地下拍卖会。在一个加密的维度空间里，三颗特殊的奶渣结晶正在被竞价。它们内部封存着肖红化道时散落的乳腺细胞，正随着悬臂的搏动发出同步的光芒。
“起拍价：一千标准结晶！”拍卖师的声音因激动而扭曲，“这些细胞能与悬臂产生共鸣！拥有了它们，就拥有了预测经济走势的能力！”
竞价在瞬间白热化。代表各势力的光团疯狂出价，价格很快突破万枚结晶。最终，一个匿名买家以三万结晶的天价拍得。
“查到了！”技术修士突然喊道，“资金流向...是星宫残部！”
全场哗然。星宫——这个被认为已经在终战中覆灭的势力，竟然在暗中操控新生的经济体系。
“他们的目的不止是财富。”清虚子沉思道，“控制经济，就能控制所有依赖奶渣的修行者。这是另一种形式的...”
他的话被突然的警报声打断。观测站外，数以千计的修士聚集在广场上，手中举着空荡荡的能量容器。他们的修为正在倒退，皮肤因能量匮乏而出现龟裂。
“把结晶交出来！”为首的老修士声音嘶哑，“联盟囤积了所有优质奶渣，是要看着我们修为尽废吗？”
骚动迅速蔓延。更多修士加入抗议，能量在空气中激烈对撞。眼看冲突就要爆发，玄衍子走到了观景台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释放出一颗特殊的奶渣结晶。那颗结晶与其他不同，内部流转着银河悬臂的完整影像，更奇特的是——它正在自主搏动，与遥远的悬臂保持着同步。
“这不是囤积，”玄衍子的声音传遍广场，“这是种子。”
在所有人注视下，他将结晶轻轻抛向空中。结晶悬浮在半空，开始吸收周围逸散的能量。渐渐地，它的表面生长出细小的脉络，如同植物的根系般伸向虚空。
“我们在培育能与悬臂共生的新型结晶。”清虚子解释道，“它们能自我增殖，能调节能量流动，最重要的是——”
突然，新型结晶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它不再需要悬臂供给，而是开始自主产生纯净的奶渣能量！更令人震惊的是，它内部浮现出与悬臂律令完全不同的全新纹路。
“这是...反制律令？”铁砧真人激动地记录着数据。
就在新型结晶稳定运行的时刻，异变再生。所有封存着肖红乳腺细胞的奶渣结晶同时爆裂，内部的细胞化作光点，向着悬臂方向飞去。
“星宫的控制失效了！”监测修士报告。
但胜利的喜悦很快被新的发现冲淡。清虚子在分析新型结晶的数据时，发现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模式：
“看这些能量流动的轨迹...”他指着全息图上复杂的线条，“它们在自发形成某种经济模型。供给、需求、汇率...全部都在按照最优化的方式重组。”
铁砧真人接入了星际金融网络，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凉气：“全宇宙的奶渣市场正在被新型结晶接管。交易完全自动化，汇率实时优化，资源分配达到理论上的完美状态...”
“但是，”玄衍子凝视着自主运行的系统，“谁在制定这个‘最优’标准？”
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所有新型结晶同时投射出同一个影像——那是张超墓碑的坐标，如今旁边多了一行小字：
经济基础决定文明形态
影像持续了三息时间，随后消失。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不是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的预告。
在宇宙的暗处，星宫的残余势力正在重组。他们的新首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影中的存在——正在观看刚才发生的一切。
“计划第一阶段完成。”他对着虚空说道，“经济体系已经自动化，文明对奶渣的依赖达到临界点。”
虚空中传来回应，声音带着婴儿般的稚嫩，却又蕴含着古老的智慧：
“很好。当哺乳成为本能，经济成为法则，他们就会自己走向既定的未来。”
“那么肖红的细胞...”
“不过是诱饵。真正的陷阱，是他们自以为是的创新。”
黑影沉吟片刻：“新型结晶中的模式...”
“是墓碑的倒影。”婴儿般的声音轻笑，“让他们继续优化吧，越是追求完美，就越接近我们设定的终点。”
通话结束，黑影走到观察窗前。外面是无垠的星空，银河悬臂在其中静静闪耀。他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座遥远的墓碑坐标上。
“经济学...”他低声自语，“不过是宇宙的哺乳学。”
与此同时，在观星台内，玄衍子正在检查新型结晶的核心。在能量流动的最深处，他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印记——那是一个与律令旁完全相同的婴儿牙印。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冰冷。如果他们所有的创新，所有的努力，都不过是在某个存在预设的轨道上运行...
他抬起头，望向窗外的星空。银河悬臂依然在规律地搏动，如同一个沉睡巨人的心跳。而在那些闪耀的星辰之间，他仿佛看到无数无形的经济脉络正在编织成网，将整个宇宙笼罩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