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相府内,炉火静静地燃烧着,驱散着初春的微寒。刘备手持一份由夜枭小组紧急送来的密报,眉头紧锁,良久,发出一声深长的叹息,将那绢帛轻轻置于案上。
“唉……可惜了……祖茂将军,终究还是难逃此劫……”他的声音带着沉重的惋惜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
坐在下首的徐庶放下茶盏,关切地问道:“主公何故叹息?可是江东有变?”
刘备将密报推过去,神色黯然:“元直自己看吧。孙文台返回江东途中,在荆州界口遭刘表拦截索要玉玺。双方言语不合,爆发激战。孙文台虽奋力突围,却折损大半兵马,其麾下大将祖茂……为断后力战而亡了。”
徐庶迅速览毕,亦是动容:“祖茂亦是沙场骁将,竟陨落于此……刘景升此举,实为不智,凭空树此强敌。”他顿了顿,看向刘备,“主公似乎对此将格外惋惜?”
刘备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烽火连天的汜水关前:“当日汜水关下,文台兄中伏被围,华雄、胡轸步步紧逼,祖茂将军与程普、黄盖、韩当三将皆陷险境,若非翼德及时赶到,阵斩胡轸,逼退华雄,恐怕……恐怕那时祖茂将军便已战死沙场了。我本以为救下他,或能稍改其命数,不想……天意如刀,终究难逃这般结局。可见世事无常,命运弄人。”
帐内一时沉寂,关羽、张飞等曾亲历那场战斗的将领,闻言亦面露唏嘘之色。
片刻,刘备收敛情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逝者已矣,生者如斯。祖茂将军战死疆场,忠勇可嘉,我等当引以为鉴,更应奋发图强,方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身,护佑一方百姓。如今诸侯纷争已起,刘表与孙坚结怨,袁绍与韩馥互相猜忌,中原大地恐再无宁日。我平原国虽暂得安宁,然地处青、冀交界,四战之地,绝不可有丝毫懈怠!”
他看向徐庶,又环视在场的心腹文武,语气变得沉稳而决断:“政务方面,元直、文和、宪和、公佑、元嗣、文达,还有天机营的弟子们已处理得井井有条,寻常事务,尔等皆可依律决断,不必事事报我。唯有涉及军务、外交、重大财货支出及人事任免等关键决策,再报我定夺。备非疑人不用之人,既委重任于诸君,便深信不疑!”
这番放权与信任的表态,让徐庶、简雍、孙乾、韩浩、赵昱等人心中暖流涌动,齐齐躬身:“主公信重,臣等必竭诚尽力,不负所托!” 他们深知,在这乱世,能得到主君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是何等难得。这份信任,化作了更强的责任感和忠诚。
“然,政务虽安,军务不可不察。”刘备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尤其防务,乃立身之本。元直,文和,今日便请二位,与云长、翼德、子龙、子义、儁乂、元俭、国让诸位将军一同,基于我平原国各县之地理位置、周边态势、兵力配置,详细议一议这各县防务该如何调整加强。务求做到各处呼应,疏而不漏。”
“诺!”众文武齐声应命,知道这才是今日议事的核心。
相府偏厅,一幅巨大的平原国及周边地域的舆图被悬挂起来。刘备坐于主位,徐庶、贾诩分坐两侧,关羽、张飞、赵云、太史慈、麴义、张合、廖化、田豫等将领肃立图前,气氛严肃而专注。
贾诩首先开口,声音平缓却直指要害:“主公,诸位将军。平原国辖十县,地处黄河下游,西邻冀州魏郡、清河国,东接青州济南国、乐安国,北望渤海郡,南邻青州齐国。可谓四面皆有可能之敌,暂无坚实盟友。当前最大威胁,首推西北方向袁绍之冀州势力,其次为东部青州境内蜂起的黄巾以及割据自立的豪强。黄河水患亦需防范。”
徐庶接口,手指舆图:“文和先生所言极是。防务之要,在于重点布防,相互策应。吾以为,当分三重:
其一,边境要冲,需驻重兵,派良将。西线,高唐县乃黄河重要渡口,直面冀州,当为防御重中之重!需遣一员智勇双全之大将,统率精兵,深沟高垒,广布哨探,严防袁绍南下渡河。”
其二,腹地枢纽,需屯积兵力,随时支援四方。郡治平原县城乃根本所在,需驻守可靠主力,既可震慑内部,亦可快速驰援各方。
其三,东部诸县,如般县、乐陵、厌次等,直面青州乱局,黄巾、流寇袭扰最甚。需派善于机动作战、清剿匪患之将,统率精锐游军,主动巡防,清剿匪患,保护农桑,安抚流民。”
众将闻言,皆点头称善。刘备看向诸将:“元直之策甚妥。诸位将军,谁愿担此重任?”
关羽丹凤眼一睁,率先请命:“大哥!高唐直面袁绍,干系重大,关某愿往!必保黄河渡口万无一失!” 他声若洪钟,充满自信。
刘备欣慰点头:“云长勇略兼备,镇守高唐,吾无忧矣!予你精兵三千,另领校刀营,麴义将军之先登营亦暂归你调遣,务必守住我西门户!”
“遵命!”关羽与麴义齐声应诺。
张飞嚷嚷道:“大哥!东部那些毛贼,交给俺老张!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刘备笑道:“翼德勇猛,正合清剿匪患。予你两千兵马,另领黑骑营,以儁乂为副,负责般县、乐陵、厌次等东境巡防清剿,遇敌即歼,保境安民!”
“得令!”张飞大喜。张合亦拱手领命。
赵云接着道:“主公,云愿率白毦营骑兵驻守郡治平原县,随时策应各方。”
太史慈亦道:“子龙所言极是,慈愿率侦骑营协助子龙,卫戍中枢,驰援四方。”
刘备点头:“好!子龙、子义,便由你二人统领白毦营、侦骑营以及城中主力,坐镇平原,以为中坚!”
田豫出列道:“主公,豫新来,愿领一军,驻守南部鬲国县,一则防范青州齐国方向之乱,二则可与子龙将军互为犄角。”
“国让主动请缨,甚好!”刘备允准。
廖化也拱手道:“末将愿驻守北面安德县,警惕渤海方向,并为高唐侧翼。”
“元俭谨慎,可当此任。”
贾诩补充道:“除各点驻防外,还需建立完善的烽燧预警体系,各县之间快马通信需保持畅通。夜枭小组会加强对冀州、青州方向的渗透,任何异动,会第一时间通报相关守将。”
徐庶最后总结:“如此,西线有关将军重兵防御;东线有张将军主动清剿;南北有田、廖二位将军协防;中枢有赵、太史二位将军策应;内有文和先生与吾等统筹情报政务,外有‘夜枭’探查敌情。各点呼应,或可保平原一时无虞。”
刘备听完整体部署,心中豁然开朗,这正是他想要的立体防御体系。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如此布防,甚为周全!诸君各司其职,务必尽心尽力!平原安危,黎民生计,尽系诸君之身!”
“末将等必誓死守护平原!”众将轰然应诺,声震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