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到了。
玄天主峰一片死寂。
所有弟子长老都躲在洞府里，没人敢出来。
整座主峰，只有玄天大殿前站着四个金仙奴仆。
大殿里，还有一道身影，他燃烧生命，在等待最后的时刻。
太阳升起，第一缕光照亮山顶时。
牧尘出现在白玉阶梯的尽头。
他一步迈出，就到了大殿门前。
“轰！”
大殿的门猛地关上。
殿内的景象变了，成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剑世界。
天上是密密麻麻的仙剑，剑尖朝下，剑气足以撕裂玄仙。地上是剑气交织成的灰色平原，充满了切割的力量。
玄天子飘在世界中央。
他身体半透明，无数法则锁链从他体内伸出，连着这片天地。
他献祭了自己，和这片太乙仙域融为一体。
他的气息比三天前强了十倍不止。
“你来了。”
玄天子的声音像雷一样，从四面八方响起，声音里没有了恐惧，只剩下疯狂。
牧尘看了看四周，没什么表情。
“你选了这条死路。”
“死？”
玄天子大笑，整个剑世界都在抖。
“死的是你！”
他张开双臂，吼道：“我烧了道果、神魂，烧了我的一切！”
“我和这片‘剑之领域’彻底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很疯狂。
“在这领域里，我就是天。”
话音一落，世界动了。
天上的仙剑像暴雨一样砸下来，地上的剑气像龙一样冲上来。
天上地下，所有的攻击都化作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朝牧尘压过来。
空间层层碎裂，时间也仿佛静止了。
这一击躲不开，也挡不住，是太乙仙君赌上一切的攻击。
面对这足以威胁同阶仙君的攻击，牧尘终于有了反应。
他抬起头，感受着那股要把他彻底碾碎的压力。
他嘴角微微上扬。
“就是这种感觉。”
他体内的金仙仙元，在这股巨大的压力下，开始飞速压缩、变化。
他圆满的六大法则开始剧烈共鸣。
他离突破只差一个契机，一个来自更高层面的压力。
玄天子正好给他创造了这个机会。
“哈哈哈！感受到了吗？这就是绝望！”
玄天子看到牧尘被剑气淹没，痛快地大笑起来。
他好像已经看到牧尘被碾碎的画面。
可下一秒，他的笑声停了。
一股不属于这里，甚至不属于仙界的气息，突然出现了。
“轰隆！”
剑领域的天空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开一个大口子。
口子外面是让人心慌的混沌。
混沌中，劫云汇聚翻滚。
各种代表天道惩罚的灾劫在里面酝酿，那股威压让自称天道的玄天子都开始发抖。
“仙……仙劫？”
玄天子脸上的狂喜变成惊恐。
“不对，这不是金仙劫，是太乙仙劫。”
他尖叫起来。
他想不通，为什么太乙仙劫会出现在他的领域里，更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敢在敌人的领域里渡劫。
这是找死！是疯子！
剑气中，传来牧尘平静的声音。
“不好意思，你成了我的垫脚石。”
说完，他不再压制自己的境界。
“轰！”
六道法则光柱从他体内冲天而起，穿透了整个剑领域，冲向天上的劫云。
毁灭、轮回、时空、造化、阴阳、五行，六大圆满法则，主动挑衅天劫。
“吼！”
天劫好像被激怒了。
劫云疯狂旋转，一道混合了六种颜色的混沌神雷劈了下来。
这一击，足以杀死最顶尖的太乙仙君。
“死吧！死吧！和我一起死！”
玄天子看到这一幕，又疯狂地笑了起来。
他催动领域的所有力量，配合天劫一起轰向牧尘。
他要亲眼看着牧尘在天劫和领域的双重攻击下被轰成渣。
但他想的画面没有出现。
面对那恐怖的混沌神雷，牧尘只是抬起了手。
他手心出现一个灰色漩涡。
神雷劈下来，直接进了漩涡，一点声音都没有。
那恐怖的劫雷，就这么被漩涡吞了。
然后化作精纯的能量，涌入牧尘体内。
他的气息开始暴涨。
金仙巅峰……
半步太乙……
“咔嚓。”
一声轻响，他体内的瓶颈破了。
一股全新的力量在他体内诞生，那是凌驾于法则之上的，属于太乙的“道”。
“嗡”
一片灰色领域以牧尘为中心，猛地扩散开。
这片领域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能吞噬光线的灰色。
灰色领域碰到玄天子的剑领域时，奇怪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剑气和仙剑，一碰到灰色领域，就直接消失了。
就像被直接擦掉了一样，从根本上被抹除了。
灰色领域不断扩大，剑领域则在不断消失。
“不……不可能！”
玄天子彻底崩溃了，尖叫道：“你这到底是什么道？为什么我的法则在消失？”
他感觉自己和领域的联系正在被一点点擦掉。
这种从根子上被否定的恐惧，让他快疯了。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领悟太乙之道！”他嘶吼着。
一个金仙，在他的领域和太乙仙劫的双重压力下，不但没事，还突破了。
然后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方式，反过来吞噬他的领域。
这一切，颠覆了他几百万年的认知。
牧尘没回答他。
突破后，他的眼神变得很深邃。
他平静地看着崩溃的对手，抬手对着玄天子神魂所在的虚影，轻轻一点。
“你的道，太吵了。”
“我帮你清掉。”
一缕灰色气息从他指尖飞出，瞬间钻进玄天子的神魂虚影里。
“啊！”
玄天子发出一声惨叫。
他感觉自己的道，自己的根基，一碰到那灰色气息，就像雪一样迅速融化。
他的境界开始疯狂下跌。
太乙中期……太乙初期……金仙巅峰……金仙后期……
他的身体从半透明状态变回实体，从空中摔了下来。
整个剑世界，随着他道基破碎，也跟着崩溃消失了。
玄天大殿恢复了原样。
玄天子躺在地上，浑身抽搐，七窍流血，气息衰弱到了玄仙的程度。
他眼里满是不甘和怨毒。
他败了，比上次更彻底。
他最骄傲的道，被对方像垃圾一样清掉了。
“我不甘心……”
他用尽力气，一个元神小人从头顶飞出，想逃进虚空。
他想逃，但一只手凭空出现，在他元神上方轻轻一握。
空间凝固了。
那元神小人就像被冻住一样，动不了了。
“饶……饶命……”
玄天子的元神发出求饶声。
牧尘看着手心那张惊恐的小脸，表情冷淡。
“正好，拿你来稳固境界。”
他五指合拢。
“啊！”
一声惨叫，玄天子的元神被捏碎，化作精纯的太乙仙元，被牧尘全部吸收。
做完这些，牧尘走到宗主宝座前坐下。
他对着殿外下令：
“清理门户。”
“遵命，主人。”
四个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
下一刻，殿外的四个金仙奴仆化作黑影，冲向主峰各处的洞府。
惨叫声接连响起，但很快就没了声音。
一炷香后，四个金仙奴仆回到大殿，单膝跪地。
他们身后，是几十个不停发抖的宗门高层，有长老也有核心弟子。
这些是选择投降的人。
至于反抗或者想逃的，已经都死了。
金仙四号抬头，用没有感情的眼睛扫过幸存者，宣布道：
“所有高层，听从牧尘大人号令。”
“违令者，死。”
冰冷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活着的长老们头埋得更低了，身体不停发抖。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玄天剑宗变天了。
牧尘靠在宝座上，手指敲着扶手。
他平静地看着殿门上“玄天殿”的牌匾。
他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从今天起，这里改名叫。”
“牧尘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