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9日拂晓。训练场上，两百名新兵正跟着石刚练苗刀，刀锋划破晨雾的“咻咻”声，混着整齐的喝喊声，在阵地上回荡。王小二握着磨得发亮的苗刀，手臂酸得发颤，却没敢停——昨天石刚说“苗刀能劈断鬼子的步枪”，他非要练到能熟练劈砍才肯歇。
“手腕再沉点！别像捏着绣花针！”石刚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背着苗刀，巡视着新兵的动作，看到王小二的刀路偏了，走过去从后面扶住他的胳膊：“跟着俺的劲走，劈的时候要狠，就当面前站着的是杀你爹的鬼子！”
王小二眼睛一红，猛地劈出苗刀，“咔嚓”一声，竟将面前的木靶劈成两半。周围的新兵发出一阵喝彩，王小二喘着气，望着手里的苗刀，突然觉得浑身有了劲：“俺能劈鬼子了！俺能为爹报仇了！”
石刚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再说什么，就看到王锐急匆匆跑过来，脸色难看：“副团长！石刚哥！咱们的新兵物资被克扣了！师部送过来的军装少了30套，子弹也只给了800发，刘彪说‘是李达副团长让扣的，说新兵用不上这么多’！”
陈砚正在指挥棚里查看日军动向图，听到消息，猛地站起来：“李达还敢来这套！”他抓起军帽，“王锐，你跟俺去师部后勤处！今天必须把物资要回来！”
后勤处里，李达正坐在桌边喝茶，刘彪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克扣的物资清单。看到陈砚进来，李达放下茶杯，语气傲慢：“陈副团长？不好好训练新兵，来这做什么？”
“李副团长，”陈砚把物资申领单拍在桌上，“军委会批的200套军装、1000发子弹，现在只到170套、800发，剩下的在哪？”李达拿起清单，慢悠悠地说：“新兵刚来，哪用得上这么多物资？先存着，等他们能上战场再说。”
“等他们上战场，没军装穿、没子弹打，难道用拳头跟鬼子拼？”陈砚的声音提高了些，“李副团长，弟兄们在前线拼命，你却在后面克扣物资，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弟兄吗？”
刘彪想插话，被陈砚冷冷瞪了一眼，又缩了回去。李达脸色变了变，却还嘴硬：“这是师部的规定，你别无理取闹！”就在这时，周明轩抱着电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副团长！刚截获日军情报，他们今天拂晓会派200人袭扰东侧阵地，还带两门迫击炮！”
陈砚趁机拿起电报，放在李达面前：“看到了吗？鬼子马上就要来了，新兵要是没装备，怎么跟鬼子打？你要是再克扣，出了岔子，你负得起责任吗？”李达看着电报，脸色终于白了，只能对刘彪说：“把剩下的物资给他们送过去！”
拿着物资回到阵地，陈砚立刻让王锐分下去。新兵们拿到军装和子弹，兴奋地换上，有的还把子弹别在腰间，像得了宝贝似的。王小二穿上新军装，虽然大了些，却笑得合不拢嘴：“俺现在像个正经兵了！”
刚分完物资，东侧阵地就传来了枪声。“副团长！鬼子来了！”石刚的侦察兵跑回来报告，语气急促。陈砚立刻下令：“石刚，你带侦察连和50名老兵，在东侧土坡设伏，用土雷拖延；王锐，把新兵分成两组，一组跟着老兵守机枪位，一组在后面递弹药；林大夫，你把医疗点设在东侧战壕后面，随时准备救伤员！”
“俺也去！俺能杀鬼子！”王小二举起苗刀，眼里满是坚定。陈砚看着他，点了点头：“好！跟在石刚哥身边，别乱跑！”
日军很快冲了过来，土黄色的军装在晨雾里格外扎眼。最前面的日军踩中了石刚埋下的土雷，“轰隆”一声，四五个人倒在地上，后面的日军吓得停下脚步，却没退，反而举着三八大盖，往土坡上冲。
“打！”石刚的吼声响起，东侧土坡的机枪立刻开火，子弹像雨点般飞向日军。新兵们跟着老兵，有的举着步枪射击，有的往战壕外扔手榴弹，虽然动作有些慌乱，却没人退缩。王小二趴在石刚身边，手里握着苗刀，紧张得手心冒汗，眼睛紧紧盯着冲上来的日军。
一个日军突破火力网，跳进战壕，举着刺刀就往一个新兵身上刺。王小二想都没想，冲上去用苗刀挡住刺刀，却被日军的力气震得后退两步。石刚见状，一刀劈向日军的肩膀，日军惨叫着倒在地上。“没事吧？”石刚问。王小二摇摇头，握紧苗刀：“俺还能打！”
战斗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日军的进攻渐渐没了力气。剩下的几十名日军想往回撤，陈砚下令：“追！别让他们跑了！”士兵们从战壕里冲出来，有的举着机枪扫射，有的拿着苗刀追击。王小二跟着冲在后面，看到一个跑慢的日军，举起苗刀劈过去，虽然只砍中了对方的胳膊，却也让日军倒在地上，被后面的老兵俘虏。
“俺杀鬼子了！俺杀鬼子了！”王小二兴奋地喊着，声音里满是激动，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终于为爹报仇了。
林晚和李娟推着草药车，在战壕后面救治伤员。一个老兵的腿被弹片划伤，林晚快速用止血带缠住，又撒上云南白药：“忍着点，很快就好。”一个新兵被流弹擦伤了胳膊，吓得直哭，林晚拍着他的肩膀：“没事，只是皮外伤，你刚才打得很好，是个勇敢的兵。”
战斗结束后，清点战果时，王锐的声音带着笑意：“副团长！咱们歼灭日军120人，俘虏30人，缴获两门迫击炮、50支三八大盖、1000发子弹！新兵们表现得很好，只有10个轻伤，没死人！”
陈砚点点头，走到新兵们身边。王小二和几个新兵围过来，脸上满是兴奋：“副团长，俺们打赢了！俺们能杀鬼子了！”陈砚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以后继续努力，多杀鬼子，守好阵地！”
夕阳西下时，阵地上渐渐安静下来。士兵们坐在战壕里，有的擦枪，有的聊刚才的战斗，有的给家里写家书，信里都骄傲地写着“俺第一次杀鬼子了”。王小二靠在沙袋上，手里握着苗刀，刀身上还沾着日军的血，他轻轻擦着，心里默念：“爹，俺为你报仇了，俺会继续杀鬼子，不让你失望。”
陈砚站在土坡上，望着远处的日军阵地，心里清楚，这次的胜利只是暂时的，日军肯定还会有更大规模的进攻。他摸了摸怀里的电报，是周明轩刚截获的，上面写着“日军第6师团主力可能在近期进攻罗店”，心里沉甸甸的——接下来的仗，会更难打。
林晚走过来，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草药膏，你擦点在手上，刚才握枪握得太用力，都磨红了。”陈砚接过布包，入手温热，里面还裹着一张小纸条，写着“明天训练别太累，注意休息”。他抬头看林晚，她的脸颊微红，转身往医疗棚走：“我去整理药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