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听罢李元狰的话,不禁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满道: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没出息!朕坐拥一国之主的尊位,
掌控整个大唐的生死权柄,你居然对这份权力丝毫不感兴趣?
朕实在想不通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话语间隐隐透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李元狰却装出一副痛得不行的模样,双手疯狂揉搓着被点的脑袋,
满脸委屈地说道:“爹,我不是早就跟您说过了吗?
我还年轻,实在难以担负如此重任啊!
再说了,不是还有二哥吗?他为了争夺这个位置已经付出了那么多,最后却一场空。
如果这个时候我再横插一脚,他能不恨死我啊?”
李渊听到李元狰又提起李世民,顿时脸色一沉,怒声道:“休得再提那个混账之人!
若不是因为你救了你大哥,他岂仅是软禁这么简单?朕早就废了他!
至于你,你不过是年纪尚轻罢了,朕的身体仍然硬朗,还能再坚持几年。
趁着这段时间,朕一定要好好教导你。
明日起,你便随朕参加早朝,与朝臣多接触接触,为以后做好准备!”
李元狰听到这里,脸色陡然一变,连忙摆手道:“父皇,这可真不行啊!
今日大哥还特意劝我,让我远离朝堂。
若我现在开始参与朝政,那些世家肯定会盯上我,把所有算盘都打到我的身上。
我本就是个闲散性子,最怕被束缚。如果让我一辈子都困在宫里,
连青楼都不能逛,花酒都不能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李渊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志气的儿子,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脸色愈发难看,话语沉重而冷厉:“你不提这些,朕还真差点忘了!
你可是大唐的皇子,将来甚至要肩负整个国运,你既然生在皇家,就该担起属于你的责任!
你竟然胆敢在朕面前谈论什么逛青楼、喝花酒,简直像个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
朕原本尚可容忍你的隐忍低调,可如今局势已然明朗,
你却依旧如此懈怠,难道真的要朕亲手清理门户,做到大义灭亲吗?”
李渊脸色阴沉,声音中透着怒意,犹如雷霆滚过。
李元狰连忙开口解释道:“父皇,绝非如此,切莫动怒,事情没那么严重。
儿臣不过是想寻求一点轻松自在罢了。
而且,所谓的形势明朗,也未必如此吧?
您难道不清楚朝堂之中仍有许多人支持二哥?
更遑论二哥掌控的强大军事力量,以及那些忠诚效命的谋士与将领。
试问,我一个既无权势也无财力的人,要如何与之抗衡?
难道要重蹈大哥的覆辙,依靠世家的支持?
若是如此,我恐怕连大哥都不如,最终不过沦为世家的傀儡罢了。
试问,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是二哥的对手?
我宁可避免与二哥正面冲突,也不愿白白送命,无谓地牺牲。”
李渊听到此言,猛然站起身,怒拍龙案,龙颜震怒,厉声喝道:“我看他敢!”
面对父皇的愤怒,李元狰却毫不退缩,继续说道:“他为何不敢?
他连自幼相伴的大哥都敢杀,更别提我这个在您们身边长大的小弟了。
我今日才与大哥说过,虽然我手中的势力能够在暗中形成威慑,
但一旦将这些力量暴露在明面,与二哥手下的正规军阵对抗,岂不是自取灭亡?
以弱势迎敌强者,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我实在不看好自己的胜算。
更何况,儿臣对权力本就毫无兴趣,
只愿寻求一个能够自保、安然无虞的处境罢了!”
李渊听罢李元狰的话,眉头微蹙,沉声道:“这不是有朕在背后支持你吗?
朕手中的权力和兵力尽可供你调遣,你为何还说拼不过你二哥?”
李元狰闻言,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随即回道:“父皇,你恐怕低估了二哥的实力。
您想想当初抗隋平乱,灭敌立功,谁的贡献最大?
二哥麾下的将士个个都是精锐之师,
父皇,您真的认为手中现有的兵卒能够与他们匹敌吗?
还有那些追随您的大臣,虽说是从龙之臣,
但论能力,又有几人能与二哥手下的谋士分庭抗礼?
就拿早已故去的长孙无忌来说,父皇手中又有几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李渊听到此处,脸色倏然涨红,他是堂堂一国之君,
更是李元狰的父亲,谁能料到在儿子心中,自己的威望竟然连李世民也比不过。
这让他顿感不悦,语气也不由得加重:“那朕便将你二哥手下的势力一一铲除,
这不就解决了?朕贵为天子,一道圣旨又有何难!”
李元狰没想到李渊竟会生出如此念头,他连忙正色道:“父皇,千万别动这样的昏招!
二哥麾下那些人虽是他的心腹,但同时也是大唐的栋梁之臣。
若能将他们引入朝堂,授予实权,不仅能施展才华,更是巩固国本的良策。
其次,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二哥向来对这些人极为看重,
若是您执意清剿,无异于逼二哥反叛。
一旦走到那一步,不论胜负如何,
您与二哥两人都将遗臭万年、大唐基业也将岌岌可危!”
李渊听后,沉默良久,神情变得复杂而凝重。
他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狰儿,朕并非一定要逼你,
但朕实在是不愿意顺他的意啊,如果这次朕放过他,那以后他在大唐眼里还有别人吗?
朕虽然对这个皇位并不十分执着,但朕绝不愿将此位拱手让给那欺弟杀兄、无情无义之人!
在他心里,这个皇位和他的那些死忠之徒,比起我们这些至亲之人更为重要。
如此冷酷无情之人若坐上这高位,朕真是万分忧虑。
朕尚在时,还能护你一二,若有一日朕离开人世,而你又无权无势,
他若动了杀心,你恐怕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到了那时,朕纵是在九泉之下,也难得安宁啊!
说到这里,他温柔地抚了抚李元狰的头,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舍与关切。
此刻,李元狰终于真正感受到父亲那厚重如山的爱意与期盼。
他突然明白了,父亲一心想让自己继位,并非仅为权位算计,
而是为了换一种方式保护自己。
对于一个前世孤苦无依的孤儿而言,这炽热的亲情如同冬日暖阳,
直烫得他心头一颤,眼眶瞬间湿润。
李元狰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感动,轻轻上前抱住了李渊,
声音哽咽却坚定地说道:“爹,儿子明白您的苦心,您放心吧!
这些年来,儿子并非一味躲避,儿子自信还是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此外,儿子也早有后手,不会让二哥轻易对我下手的!”
听到这些话,李渊心中的忧虑稍稍平息。
他放下沉重的心事,轻轻拍了拍李元狰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道:
“狰儿,有准备就好,朕总算是稍稍宽心了。
如今朕还在这个位置上,还有一些权势可用。
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朕定会竭尽全力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