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流氓指挥船队离开流鬼国,往东一头扎进了浓雾之中。海岸上的部落首领和族人,望着浓雾发呆,机械性地挥舞着右手。
典韦望着前方,张开大嘴,满是陶醉的表情:“空气浓得像豆浆,香,真香!”
刘智在他的后背猛拍一巴掌:“万一触礁,你一定会说,掉到海里之后,咸,真咸!”
在能见度不足百米的情况下,两个老流氓终于分工合作了,一个看着指南针,另一个亲自操控方向盘。
潘峰手指船屁股的方向,说话的腔调像是女人:“原本冒黑烟的烟囱,现在冒白烟,为什么呢?”
刘智斜眼看着穿上棉衣的潘峰,用眼神告诉他是个250。
午后,浓雾消散,阳光下的云层很低,像是水流,在风帆之间流动,老流氓下令:满帆航行,加速,方向正东。
端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的典韦,忽然,手指左前方:“那边一个很大的岛屿,山顶有白雪!”
校长还没开口说话,周彪抢先发言了:“在海上,望远镜看着不远的地方,船队可能要航行几个小时。”
这不是废话吗?在海上,在能见度清晰的情况下,望远镜看得见的海岛,往往在五十公里之外。
想起自己制作的抽象化的世界地图,刘智情不自禁地脸红了,这一溜长长的群岛,在地图上,仅仅大拇指和食指一捺的距离,也许就是几千公里。
傍晚,海上刮起西北风,老流氓指挥船队加速航行,脸色很是难看,周彪有点慌了:“老师傅说了,在这个季节,在这片海域,一旦刮起西北风,雾潮马上就要来了。”
海上有浪潮,钱塘江口有大潮,还没见过雾潮是什么样子,刘智心中有点小期待。
典韦说过的大岛已经出现在眼前,老流氓指挥船队迅速进入一个海湾,抛锚后不到20分钟,雾潮真的来了。
西北风带来的寒流,所到之处,海面上水汽瞬间凝结成雾,像是雪崩,又像是潮水滚滚向前。丫妹紧紧地抱着刘智,紧张和害怕得全身颤抖。
两个老流氓,各自端起一小碗晋阳春,互相碰了一下碗,美美地干了!
眼看着雾潮迎面扑来,刘智还是忍不住闭上眼睛,被雾潮一下子淹没的感觉,不仅是全身抖一抖,还有透心凉。睁开眼睛之后,看不清丫妹的脸蛋,眼前只有白茫茫。
耳边只有风声、海浪声,铁甲船在轻轻地摇晃,摸到第三层船舱的典韦,突然有了尿意,于是,打开窗户,朝着外面嘘嘘。下面传来了潘峰的骂声:“谁这么缺德?往俺的头上撒尿!”
这种天气,入夜之后,更是伸手不见五指,满头尿骚气的潘峰想要打牌,搂着丫妹躺在大通铺上、肚子饿得呱呱叫的校长说话了:“如果你有本事把灯点亮,俺们几个陪你打牌。”
倔强的潘峰不信邪,摸黑寻找防风煤焦油灯,摸到校长大腿上了,也没有找到灯。好不容易找到灯了,却是划不着火柴,受潮变糊的火柴划了一盒,硬是划不出一个火星,潘峰气得哇哇大叫。
改用火石,努力老半天,打不出一个火星,这下子潘峰服了,想要躺下休息。校长又说话了:“满头的尿骚气,躺在地板上休息,别上来!”
还是两个老流氓有先见之明,拿了晋阳春、卤肉、萝卜干和羽绒被,在驾驶室喝酒到半夜,尿急了,撒在酒坛子里,还把盖子妥妥地盖上了。
饿了一夜、又潮了一夜的众人,在第二天的上午,来到甲板上,等候在餐厅的门口,像是一群等待吃食的猪仔。
典韦路过驾驶室的门口,老流氓递给他一个酒坛子。晃一晃,大概还有半坛子,典韦不由得心中狂喜:“老师傅为人怪好的哩,好多天没喝酒了,赶紧来一口!”
不料,典韦刚喝一大口,立即狂喷而出。刚刚擦洗干净、想来分享美酒的潘峰,被典韦喷得满头满脸都是尿骚气。
于是,两个“骚人”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