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在离开赵家阵法控制的范围后,找了个隐蔽的山洞,在山洞里进入造化珠隐藏起来恢复。
进入造化珠的瞬间,程野紧绷的神经才敢稍稍松懈。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从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同时爆发开来,让他几乎再次昏厥过去。他瘫倒在造化珠空间冰冷的“地面”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痛楚,喉咙里浓重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护体灵光早已彻底溃散,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被空间乱流切割出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鲜血虽已凝结成暗红色,但稍微一动,便又有新的血珠渗出。最要命的是内腑的震荡与经脉的灼伤,强行引爆巨茧反噬之力带来的冲击,几乎摧毁了他辛苦构建的灵力循环,丹田气海如同干涸的池塘,空空荡荡,仅存的几缕灵力也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
他挣扎着取出几瓶疗伤丹药,也不管是什么种类,一股脑地倒入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化作几股或清凉或温热的药力,勉强压制住翻腾的气血和那深入骨髓的痛楚。但这杯水车薪的恢复,远不足以抚平他身体和灵魂上的双重创伤。
“咳…咳咳……”剧烈的咳嗽再次牵扯出大口的淤血,程野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他艰难地运转起仅存的微弱灵力,如同在干涸龟裂的河床上艰难引水,引导着药力缓慢修复着受损最轻的经脉。每一次灵力在体内游走,都像钝刀刮骨,带来新的剧痛。
而识海之中,情况同样糟糕。强行分神压制造化珠、引爆巨茧反噬,加上最后时刻赵乾杀意的冲击,让他的神魂如同被重锤反复敲打过,布满了细密的裂痕,阵阵眩晕和针扎般的刺痛不断袭来,连思考都变得异常艰难。
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造化珠内部。空间壁垒上先前被巨茧冲撞出的涟漪并未完全平息,反而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震荡得更加剧烈。
那被强行摄入的暗金巨茧并未因离开地脉核心而安静,相反,失去了外部束缚和赵家阵法的压制,它内部那股混乱、暴戾、仿佛拥有自身意志的能量,此刻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在造化珠的空间内左冲右突,疯狂撞击着空间壁垒!
咚!咚!咚!
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在识海中回荡,每一次都让程野本就脆弱的神魂剧烈震颤,识海中的痛楚倍增。那巨茧表面的暗金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散发出贪婪、焦躁、渴望吞噬一切的毁灭气息,不断冲击着造化珠的禁锢。空间壁垒在它的撞击下不断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破碎,将这头被强行拘禁的凶兽释放出来。
程野牙关紧咬,强忍着神魂撕裂般的剧痛,将全部心神沉入造化珠的核心。他不能任由这巨茧冲破束缚!一旦造化珠空间崩溃,不仅这辛苦夺来的“茧”会失控,他自己重伤的神魂也会首当其冲,瞬间被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撕碎!
“给我…安静!”程野在识海中无声嘶吼,调动起每一分可以凝聚的神念,如同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层层叠叠地覆盖在巨茧之上,试图安抚、压制那股狂躁的能量。但巨茧的反抗异常激烈,那暴戾的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不断灼烧、消融着他的神念,每一次接触都带来灵魂被炙烤的痛苦。
汗水浸透了他残破的衣衫,混合着血污,在身下洇开一小片暗色的痕迹。他整个人如同刚从血水里捞出来,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山洞外,风声穿过林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在这寂静的荒野里显得格外清晰,每一次声响都让程野心头一紧,疑是追兵的脚步。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丝自保之力,也必须尽快稳住造化珠内的巨茧。否则,就算赵乾暂时追丢了踪迹,这造化珠内部的定时炸弹,也随时可能将他炸得粉身碎骨。休养?这分明是一场与死亡赛跑的煎熬。他闭上眼,强迫自己进入最深沉的调息状态,每一分每一秒的恢复都弥足珍贵,而识海中与巨茧的无声角力,也一刻未曾停歇。
每一次巨茧的撞击都如同重锤擂鼓,狠狠砸在程野脆弱的神魂上,震得他眼前阵阵发黑,几欲昏厥。那狂暴的暗金能量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在造化珠的空间内越发肆虐,如同被囚禁的太古凶兽,正疯狂地撞击着牢笼的每一寸壁垒。空间壁垒扭曲变形得更加厉害,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呃啊……”程野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额角青筋暴跳,汗水混着血水沿着鬓角滑落,在布满尘土的脸上冲出几道狼狈的沟壑。他强行催动着那几缕微弱得可怜的灵力,如同在即将干涸的河床上挖掘引水渠,艰难地引导着丹药的药力,试图修补千疮百孔的经脉和内腑。每一次灵力的微弱流转,都像是用钝刀刮过骨头,带来新一轮的剧痛浪潮,几乎要将他的意志彻底淹没。
识海中的拉锯战更是凶险万分。他倾尽所有神念织就的无形大网,在那暗金巨茧狂暴的冲击下,如同遭遇烈阳的薄冰,正飞速地消融、崩解。那巨茧散发出的暴戾意志仿佛拥有实质的腐蚀性,每一次撞击都灼烧着他的神魂本源,带来灵魂被寸寸撕裂的酷刑。眩晕感如同附骨之蛆,不断啃噬着他的清醒,每一次巨茧的搏动,都让他感觉自己的头颅像是要炸裂开来。
更糟的是,随着巨茧的疯狂冲撞,一丝丝精纯却极度混乱、贪婪的暗金能量,竟开始强行渗透造化珠的空间壁垒,如同剧毒的藤蔓,丝丝缕缕地缠绕上程野与造化珠相连的神魂!这不再是单纯的冲击,而是开始了掠夺式的侵蚀!程野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那暗金能量贪婪地啃噬着他的神念,试图反客为主,将他同化为巨茧的一部分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