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国庆长假如期而至。启明学院虽是新立,但也遵循法定假期,给刚刚经历了一个月高强度学习和训练的师生们放了七天的假。
学生们欢呼雀跃,大多选择回家与亲人团聚,或结伴在深城周边游玩。教职工们也大多有了自己的安排。
林默原本也打算回老家看看父母。但电话里,母亲那熟悉的、带着关切又难掩急切的唠叨再次响起:“小默啊,上次跟你相亲的那个张老师,就是你突然说公司有急事跑了的那次,人家后来还托你王阿姨问了好久的。你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对吧,这次放假回来,说什么也得去对方家里拜访一下!顺便如果可以就把婚定了吧……”
听着母亲的话,林默瞬间一脸的黑线,什么就把婚定一下?你买菜也要挑一下的吧,我这就见了一面就订婚你是不是省略的步骤太多了点。
刚要开口说什么,正巧这时,秦月风风火火地找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徐大勇和陆明修。
“林默!放假有什么安排?要不要一起旅游?”秦月眨着大眼睛问道。
林默刚想说回家的时候只听电话里面就传来林妈妈的声音“小默,你那边怎么有女孩子呀?是不是谈了女朋友呀?多大了?你十一带回来给妈妈看看,小张老师那边不去就不去了。”
林默大囧,立刻说了句“妈,十一回不去,我这有事挂了啊。”不等回话直接挂断电话。
秦月听到林默手机里传来的密集话语,乐的不行调侃道:“要不要我和你回家呀?怎么样要不要我取消行程和你回家?”
林默也不敢回话连忙岔开话题,“你们说去旅游去哪?”
秦月一看林默转移话题便说道“我们计划去滇南丽江古城那边转转,感受一下异域风情,放松放松!”
徐大勇也憨笑道:“是啊,林默,一起吧!练了一个月那帮小猴子,骨头都快锈住了,正好活动活动!”
陆明修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滇西地区多山多林,灵气脉络与城市迥异,或许能有些不一样的发现。”
林默看着眼前热情的同伴,又想想回家即将面对的“老妈的输出”,几乎没怎么犹豫,“好就这么定了!我跟你们去!”林默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四人行动力极强,很快就定好了第二天飞往丽江的机票和当地的客栈。
翌日,深城机场人流如织。林默四人办理好登机手续,通过安检,来到了候机大厅。秦月兴致勃勃地拉着徐大勇在免税店瞎逛,陆明修则找了个安静角落看书。林默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起落的飞机,心情也难得的放松。
然而,就在他心神松懈之际,异变陡生!
气海深处,那只沉寂了数月、如同死物般的暗青色葫芦,毫无征兆地、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林默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心神全部沉入气海!
只见那只青云葫芦表面的天然云纹,正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流转起来,散发出微弱的、温润的青色光华。它仿佛一个沉睡了万古的生灵,正在缓缓苏醒,一股古老、苍茫、却又带着几分懵懂好奇的意念,如同初生的婴儿般,怯生生地接触着林默的意识。
“醒了?!它真的醒了!”林默心中狂喜,差点叫出声来!六千功德!这坑爹的葫芦总算有动静了!
就在这时,登机广播响起。林默只好暂时压下心中的激动和好奇,随着人流登上了飞往丽江的航班。
找到座位放好行李,林默靠窗,徐大勇在他旁边,秦月和陆明修坐在过道另一侧。飞机平稳起飞,爬升至万米高空。
林默的心思几乎全在气海里的葫芦上,不停地尝试用意念与之沟通,喂给它一丝丝混沌真元。葫芦来者不拒,如同品尝糖果般吸收着真元,传递出欢欣满足的情绪,表面的云纹光华也稍稍亮了一分。
就在飞机所有乘客都落座,葫芦那欢欣的情绪突然一变!
它猛地停止了吸收真元,整个葫芦体微微绷紧,那股懵懂的意念瞬间变得专注甚至……贪婪起来?一种极度渴望、仿佛饿了八百年的情绪,如同尖针般刺向林默的意识!
紧接着,葫芦在气海中猛地转向透过气海对准了机舱内的某个方向,传递出一股极其清晰、不容置疑的念头:
“吃!吃!那个!好吃!”
林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那股强烈的“食欲”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顺着葫芦意念指引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他们侧前方几排,靠过道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面容阴郁的中年男子。他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脸色有些苍白,眼眶深陷,正闭目养神,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沉闷气息。
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可能有些疲惫或者心情不好的旅客。
但林默气海中的葫芦,却像是看到了世间最极致的美味,激动得嗡嗡作响,那股“吃了他!”的渴望意念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林默的心神!
“吃……吃人?!”林默瞬间头皮发麻,冷汗就下来了!林默不明白“这个葫芦为什么刚醒来就想吃人”这不是先天灵宝吗!
这宝贝葫芦醒过来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想吃人?!
这还得了!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这葫芦要是真飞出去把一个大活人给吞了……那画面太美,林默简直不敢想象!到时候别说解释了,估计501知道此事当场就给他格杀了!
“不行!绝对不行!不能吃!”林默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动用全部意志力,死死压制住躁动不安的葫芦,强行将它那对准目标的“意念”掰回来,心中疯狂呐喊:“大哥!祖宗!那是人!不能吃!吃了我们就完蛋了!”
葫芦显然极度不满!
它好不容易苏醒,发现了如此“美味”,却被“家长”严厉禁止,顿时闹起了脾气!
嗡!嗡!嗡!
它在林默气海中左冲右突,上下翻腾,表面青光乱闪,一股股委屈、愤怒、暴躁的情绪如同小刀般切割着林默的神经。那股庞大的力量搅动得林默整个气海翻江倒海,混沌真元紊乱不堪!
“呃!”林默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一只手死死按住小腹,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难受得他想吐。葫芦这闹腾的动静,比跟同阶修士打一架消耗还大!
“林默?你怎么了?”旁边的徐大勇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另一侧的秦月和陆明修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没……没事……”林默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有些发颤,“可能……有点晕机……对,晕机!”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得拼命调动神识和真元安抚气海里那位闹翻天的小祖宗,整个人如同同时进行着两场高强度战斗,身心俱疲。
“晕机?”秦月狐疑地看了看他,“你一个洞玄境修士晕机?骗鬼呢!”
陆明修推了推眼镜,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林默,又看了看林默刚才盯着的那个阴郁男子,只是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说什么。
林默此刻也顾不上解释了,全部心神都用在和葫芦的“拉锯战”上。好在那阴郁男子似乎一直在闭目养神,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这场艰难的“镇压”一直持续到飞机降落。或许是折腾累了,或许是发现林默态度坚决,葫芦终于渐渐消停下来,但传递出的情绪依旧充满了不满和委屈,像个没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在林默气海里缩成一团,青光黯淡,背对着林默的意念,一副“我很生气,不想理你”的样子。
林默这才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在座椅上,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他感觉比跟那斗篷人打一场还累!
飞机平稳降落在丽江机场。旅客们开始起身拿取行李。林默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那个阴郁男子的方向,只见他已经站起身,拿着简单的行李,低着头,随着人流快步朝舱门走去,很快便消失在视线中。
就在那人离开后,气海中的葫芦彻底安静了,只是那委屈抱怨的情绪依旧残留着。
“林默,你真没事吧?脸色这么难看。”徐大勇帮忙拿下行李,担心地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可能刚才真的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林默连忙摆手,强作镇定。他可没法解释刚才经历的“惊魂一刻”。
四人随着人流走出机场,乘坐提前预定好的车前往古城客栈。一路上,丽江湛蓝如洗的天空和远处巍峨的玉龙雪山美景,稍稍驱散了林默心中的后怕和疲惫。
但他心中已然埋下了巨大的疑问: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特别?为什么葫芦偏偏对他产生了如此强烈的“食欲”?葫芦所谓的“好吃”究竟指的是什么?而且这个葫芦除了对那个男人有反应,对其他人都没有?
这一切,都只能等安顿下来后,再慢慢“审问”那个脾气贼大的宝贝葫芦了。
林默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心中暗自祈祷:但愿这位小祖宗,别再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了!这趟旅行,随着葫芦的醒来就不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