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
角落处，三个老食人族正蹲在干草堆上分拣草药。枯瘦的手指捻起带绒毛的苦艾，一片一片摊在石板上，动作慢却稳，像是在打理什么珍宝。
苦艾的微苦混着另一种叫“止血藤”的草药的涩味，在空气里漫开，中和了篝火的烟火气。不远处，两个半大的孩子围着一块磨石，小的那个捧着根雪狐腿骨，大的正拿着磨石一圈圈打磨，那是托克要给弟弟做的骨哨，边缘已经被磨得温润，像浸过温水，骨屑簌簌落在干草上，攒成一小堆。
“林恩阁下，这边来。”布鲁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来，他拍了拍林恩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过林恩的衣袖，带着篝火的温度。林恩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洞穴最深处倚着一块天然平整的石壁，石壁被常年的烟火熏得泛着浅褐，角落还刻着几痕模糊的族徽，像是前代首领留下的印记。
石壁前摆着张粗木搭的矮桌，桌腿用藤蔓缠了几圈，防止晃动，桌面的木纹里嵌着经年的油污，却擦得干净。桌上铺着张泛黄的兽皮，边缘卷着毛边，炭灰画的线条有些地方晕开了，是被手汗蹭过的痕迹。那是守序派的“腐骨山谷地图”，“断骨峡”的标记旁画了个小小的骨头符号，“瘴气沼”则涂了圈淡黑，像是在模拟瘴气的浓稠。
“这里看得清地形，咱们好好聊聊接下来的配合。”布鲁的声音比白天柔和了些，篝火的暖光漫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把眼底的警惕融掉了大半。他伸手摩挲着兽皮上的线条，指腹反复蹭过“断骨峡”那道深些的炭痕，像是在回忆什么：“守序派在这山谷里活了三代，论耍狠斗勇，或许不如噬魂派那帮疯子，但要说怎么在这鬼地方保命、怎么打巧仗，我们不输任何人。”
橡木跟着走过来，手里攥着一小束醒神草，翠绿的草叶上还沾着露水。他顺手把醒神草放在桌角，草叶的鲜绿与粗木桌的深褐形成鲜明对比，看着就让人心里清爽。“先说说你们的擅长吧。”他温和地开口，目光落在布鲁身上，声音像浸了温水，“德鲁伊的魔力多用来控场和辅助，若能和你们的近战配合好，能少不少伤亡。”
布鲁点了点头，朝着洞口扬声喊：“托克！过来给几位阁下露两手！”
喊声刚落，就听见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一个身材敦实的年轻食人族快步走了过来，约莫二十岁，皮肤是深褐色，被篝火映得泛着健康的光泽。
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像刻出来的，每走一步都绷得紧实，手里握着根半人高的骨棒，那是用成年雪熊的腿骨制成的，腿骨的天然纹路清晰可见，表面刻着几道斜斜的深痕，靠近握柄的地方缠着灰熊的兽皮，毛已经磨得短了，却还带着韧劲，兽皮下面绑着细藤，用来固定。托克的额前留着一撮短毛，有点乱，眼睛亮得像浸了光，看向林恩三人时，耳朵尖悄悄动了动，下意识地把腰挺得更直，骨棒握得紧了点，指节都泛了白：“首领，您找我？”
“把咱们练的‘裂石击’和‘扫腿斩’走一遍。”布鲁吩咐道，转头对林恩解释时，语气里多了点自豪，“这孩子是族里近战最拔尖的，去年在断骨峡，他一棒子敲碎了噬魂派三个家伙的骨头，硬是把被抢的兽肉抢了回来。”
托克深吸一口气，握着骨棒走到洞穴中央的空地上。他先是双脚分开与肩同宽，骨棒垂在身侧，手臂绷得直，像棵挺拔的树。突然，他左脚向前踏出一步，脚掌落在地上时发出轻微的闷响，地面的干草被踩得贴了地。腰腹猛地一收，肌肉绷紧如拉满的弓，骨棒顺着惯性向上抬起，顶端的石疙瘩闪了下光，接着又猛地向下砸去。
“砰！”
骨棒重重落在一块拳头大的岩石上，声音在洞穴里荡开，还带着点回音。只听一声脆响，岩石瞬间裂成三块，其中一块弹了起来，滚到橡木脚边。橡木弯腰捡起来，指尖碰了碰断面，齐整得很，显然是被硬生生砸开的。这便是“裂石击”，动作不算花哨，却每一分力气都用在刀刃上，满是力量感，一看就是为了破防和砸伤敌人练的。
紧接着，托克不退反进。右脚向侧后方一撤，脚尖点地，身体压得低了，几乎能看到他膝盖上的兽皮褶皱。骨棒贴着地面横扫而出，带起一阵风，地上的干草被卷得飞起来，若是前方有人，这一下刚好能扫中膝盖，让敌人失去平衡。托克收势时肩膀没晃，手腕稳得很，显然是练了无数遍。
“我们的骨棒和石斧，都讲究‘稳’和‘狠’。”布鲁在一旁解说，手指着托克收势的动作，眼神里满是认可，“山谷里多的是窄道和石缝，没法像平原那样大开大合，所以招式都短平快。要么一棒子砸在敌人心口、脑袋这些要害，要么一扫腿让他跪地上，只要近身了，就能把优势攥在手里，噬魂派的人再凶，没了平衡也打不了仗。”
林恩看得仔细，目光落在托克骨棒上的纹路里，指尖微微动了动：“这些纹路是做什么用的？”
托克停下动作，握着骨棒走过来，递到林恩面前，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防滑，也能增加杀伤力。”
林恩伸手接过骨棒，刚碰到就觉得沉，得用点力气才能握住。那些纹路摸起来有些硌手，指尖能摸到纹路深处的细槽，是刻意刻出来的。骨棒上还带着托克的体温，混着淡淡的兽皮味。“要是敲在敌人身上，这些纹路能勾住皮肉，要么撕下一块，要么让伤口更难愈合。”托克挠了挠头，耳朵尖有点红，“噬魂派的骨刀磨得亮，能映出人影，可咱们的骨棒更耐用，你看。”他接过骨棒，轻轻敲了敲旁边的石壁，“咚”的一声，骨棒没裂，只掉了点石屑，“就算磕在石头上，也顶多掉点渣，他们的骨刀要是这么敲，早断了。”
艾莉娅一直站在旁边观察，这时忽然开口。她抱着胳膊，手指无意识地摸着弓身的银纹，眼神很亮，却没带半分恶意：“近距离确实厉害，但如果遇到敌人远程投矛或者射箭，你们怎么应对？”她的目光落在托克刚才站的地方，语气很直接，“刚才你的动作，防御面太窄了，要是从侧面来一支箭，很难躲开。”
托克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嘴角抿了抿，头低了点，骨棒放在身侧，手指抠着握柄的兽皮，没说话，耳根都红了。布鲁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沉了些：“艾莉娅阁下说得对，这就是我们的软肋。”他拿起桌上的炭笔，在兽皮地图上圈出一块标着“黑木林”的区域，炭灰掉在兽皮上，他吹了吹：“上个月，我们在黑木林跟噬魂派抢过冬的兽肉，天刚亮就去了，没想到他们早有准备，带了五个投矛手躲在树上。黑木的树杆粗，叶子密，咱们抬头都看不清人，矛一根接一根往下掉，扎在地上能没进半根。”
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莱姆当时冲在最前面，想把投矛手晃下来，结果一根矛直接扎在他肩膀上，血一下子就渗出来了，染红了他的兽皮。我们想拉他回来，可矛太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蹲在树底下，直到天黑瘴气浓了，噬魂派撤了，才敢过去把他扶回来。”
话音刚落，一个瘦高的年轻食人族走了过来。他就是刚才在篝火边帮老人晒草药的莱姆，个子高却有点瘦，肩膀微微斜着，显然是上次的伤还没好全。他左边的兽皮上衣有点松，走过来时脚步很轻，怕碰到受伤的肩膀。听到布鲁提到自己，他停了停，然后主动掀起左边的兽皮。露出肩膀上一道三寸长的疤痕，紫褐色的，像一条歪歪扭扭的虫子，边缘还有点红肿，是没完全长好的样子。
“那投矛是用黑木做的杆，石矛头磨得很尖，扎进肉里的时候，我觉得肩膀像被烧了一样，疼得直冒冷汗。”
莱姆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喉咙里卡了东西，他抬手碰了碰疤痕，又很快缩回来，“当时以为这胳膊再也抬不起来了，后来用了橡木阁下给的止血藤，天天敷，才慢慢好起来，可现在要是抬得高了，还是会疼。”他顿了顿，眼神里多了点不甘，“要是咱们也有能远程打的武器，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艾莉娅看着那道疤痕，眼神柔和了些。她从背上取下自己的弓，那是用精灵森林特有的银杉木制成的，弓身泛着淡淡的浅绿光，是因为浸过精灵的魔力，弓身上刻着细小的星叶花纹，是星叶部落的图腾。弓弦是用蛛丝和兽筋混合编织的，银灰色的，摸上去能感觉到细微的纹路，拉一下，弓弦会发出轻微的“嗡”声，很有韧劲。
“我可以教你们一些基础的弓箭技巧。”她突然说道，声音温和，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托克和莱姆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布鲁都挑了挑眉。“精灵的弓箭术讲究精准和魔力注入，但基础的握弓、瞄准、发力，你们只要练几天就能上手。”艾莉娅把弓转了转，让大家看清细节，“营地附近有不少坚韧的灌木，比如‘铁枝木’，枝干硬且有弹性，可以做简易的木弓；石箭头也容易打磨，找块硬点的石头，用磨石磨尖就行。虽然射程和穿透力不如精灵弓，但对付五十步内的敌人，足够了。”
莱姆往前凑了半步，声音有点抖，却满是期待：“艾莉娅阁下，您真的愿意教我们吗？我要是学会了，下次再遇到噬魂派的投矛手，就能跟他们对着射了，再也不用躲着了。”
“都是盟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艾莉娅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把弓背回身上，“明天早上我可以先教几个学得快的，比如托克和你。托克力气大，适合拉弓；莱姆你肩膀刚好点，先练瞄准，慢慢来，不着急。等咱们赶到艾瑞丁森林，我再让精灵族多准备些简易木弓，送到你们营地来，这样大家都能学。”
布鲁看着艾莉娅，双手抱了抱拳，腰弯了点，语气里满是感激：“多谢您，艾莉娅阁下。有了远程手段，咱们下次再跟噬魂派打，就不用再被动挨打了，也能让他们尝尝被箭指着的滋味。”
林恩这时忽然开口。他从怀里掏出父亲的日记，封面是深棕色的皮革，边缘磨得有点毛，带着岁月的痕迹。他轻轻翻开，翻到其中一页，那一页画着腐骨山谷的大致地形，纸是用树皮做的，有点黄，字是用炭笔写的，还有些地方用红墨水画了标记。
这张图虽然不如布鲁的兽皮地图详细，但标记的几个关键地点，比如“瘴气沼”“回音洞”，却和兽皮地图上的位置几乎重合。“瘴气沼”的标记旁写着“晨雾浓，午雾散，可设伏”，“回音洞”旁则写着“洞深十丈，入口窄，可回声惑敌”，字迹工整，是父亲凯伦的笔迹。
“我父亲当年调查山谷时，记下了几个适合伏击的地方。”林恩指着日记上的“回音洞”，声音里带着点对父亲的怀念，却很坚定，“这里洞口窄，只能容一个人进出，洞内却宽敞，能藏下十几个人。而且声音在洞里会反弹，要是把敌人引进去，既能用地形限制他们的行动，还能利用回声制造人多的假象，扰乱他们的判断，就算咱们只有五个人，敌人听着也像有二十个。”
布鲁凑过去，脸离日记很近，几乎要碰到纸页。他手指指着“回音洞”的标记，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凯伦先生竟然也来过这里？这回音洞，我们去年确实在那里设过伏！当时噬魂派进去了十个，咱们只有五个，可他们听到洞里的回音，以为咱们人多，慌了神，咱们趁机冲上去，敲倒了七个，最后只跑了三个，还都是带伤的！”他抬头看向林恩，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凯伦先生真是个聪明人，要是他还在，说不定能想出更多对付马库斯的办法。”
提到父亲，林恩的眼神柔和了些，手指轻轻摸了摸日记上的字迹，像是在触碰父亲的温度。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父亲的日记里还提到，机械遗族擅长锻造。”他合起日记，握在手里，很踏实，“你们的石斧虽然耐用，但要是遇到马库斯军队的金属武器，恐怕会吃亏，马库斯的士兵用的是铁剑，石斧碰到铁剑，很容易被砍断。等这次去艾瑞丁森林敲定联盟细节，我会联系机械遗族的幸存者。他们手里有锻造金属武器的图纸，只要能找到足够的铁矿，就能给你们打造一批铁斧、铁矛，比石制武器厉害得多。”
“金属武器？”托克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伸手想碰林恩的日记，又很快缩回来，声音都大了些，“就是刀疤手里那把生锈的铁刀那样的？我上次看到刀疤用那把刀，一下子就砍断了咱们的石斧，要是咱们有铁斧，肯定能砍断他们的骨刀！”
“比刀疤的铁刀好得多。”林恩点头，语气很肯定，“机械遗族的锻造术，在以前的大陆上是出了名的。我父亲曾说过，他们能把一块普通的铁，打成能劈开岩石的斧头，而且不容易生锈，用个几年都没问题。到时候，你们的‘裂石击’用铁斧使出来，一斧子下去，不仅能砸裂骨头，还能砍断他们的武器。”
橡木这时补充道，他拿起桌角的醒神草，捏碎一片叶子，翠绿的汁液滴在那块被托克敲碎的岩石上，岩石的断面很快泛了点浅绿：“德鲁伊还能帮你们处理武器。比如在斧头上涂抹醒神草的汁液，不仅能让人在战斗中提神，还能让敌人的伤口更难愈合。敌人被砍中后，伤口会一直疼，没力气再打。”他又拿起一根干草，在兽皮地图上的瘴气沼边缘摆了摆，“我们还能在你们要经过的路线上种下快速生长的藤蔓，这种藤蔓叫‘锁敌藤’，只要注入自然魔力，半个时辰就能长到一人高，又粗又韧，能把敌人的退路堵了。而且藤蔓上还能长刺，敌人想砍断藤蔓，就得花时间，咱们就能趁机伏击。”
布鲁听得频频点头，手指在兽皮地图上比划着，眼睛越来越亮，原本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了，眼底的压抑被兴奋取代：“要是这样，咱们下次跟噬魂派打，就能这么安排，德鲁伊先在瘴气沼边缘种‘锁敌藤’，把他们的退路堵死，不让他们跑；我们的人在断骨峡埋伏，断骨峡窄，他们只能排成一队走，托克带一队人在峡口，等他们走进来，就用‘裂石击’砸他们的前排，把他们的队形打乱；艾莉娅阁下教的弓箭手，就躲在峡壁上的石缝里，专射他们的投矛手，不让他们远程攻击；林恩阁下再用枯荣感应盯着周围，防止他们绕路偷袭，这样一来，他们进不来，退不去，只能被咱们打，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越说越兴奋，手拍在矮桌上，桌上的炭笔都跳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些，在洞穴里回荡：“咱们太久没打过一场痛快的胜仗了！以前跟噬魂派打，要么躲，要么拼得两败俱伤，现在有了你们，有了新战术，咱们终于能赢一次了！”
莱姆也攥紧了拳头，肩膀虽然还带着伤，却挺得笔直，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期待：“要是能有铁斧，再学会射箭，我一定要把上次扎我肩膀的那个噬魂派投矛手找出来！我记得他的兽皮上有个破洞，就在左边胸口，我要一箭射穿他的肩膀，让他也尝尝那种疼得冒冷汗的滋味！”
林恩看着眼前这些充满斗志的食人族，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像篝火的温度漫到了心底。他想起父亲日记里写的一句话：“真正的联盟，不是靠利益捆绑，而是靠彼此的信任和对共同未来的期待。”现在看来，这句话是对的。守序派虽然弱小，却有着坚韧的意志和对生存的渴望；德鲁伊温和却强大，能用自然魔力护佑盟友；精灵族精准又灵活，能带来远程支援；再加上机械遗族的锻造术、平民军队的人数……这些力量凑在一起，未必不能对抗马库斯的暴政。
篝火渐渐暗了些，火星少了，却更旺了，映得每个人的脸都红红的。洞穴外的瘴气似乎更浓了，像淡灰色的纱，把洞口遮了一半，却挡不住营地里的暖光。
托克和莱姆已经凑在一起，托克拿着骨棒比划射箭的姿势，左手虚握，右手往后拉，莱姆在旁边纠正：“艾莉娅阁下说握弓要稳，食指和中指要夹住弓身，你这样太用力了。”橡木坐在布鲁旁边，手里拿着几株草药，教布鲁分辨醒神草和毒草：“醒神草的叶子是锯齿边，闻着有点苦；毒草的叶子是圆边，闻着发臭，可别弄混了，涂在武器上会伤了自己人。”
艾莉娅则拿着炭笔，在兽皮地图上补充精灵族侦查到的噬魂派巡逻路线，笔尖在兽皮上划过，留下清晰的炭痕：“辰时巡逻队有三人，从黑木林到断骨峡，走得慢；申时巡逻队有五人，从瘴气沼到回音洞，会带猎犬……这些地方适合设伏，这些地方要避开。”
林恩站在一旁，悄悄握紧了父亲的日记。日记本的封面已经有些磨损，却带着熟悉的温度，握在手里，格外踏实。“父亲，母亲。”他在心里默念，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找到盟友了，我们会一起打败马库斯，会还灵植家族、机械遗族，还有所有被压迫的种族一个公道。”
布鲁似乎察觉到林恩的情绪，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布鲁的手很粗，掌心的老茧蹭过林恩的衣服，却很轻，带着力量：“林恩阁下，别担心。守序派虽然穷，虽然人少，但只要答应了结盟，就绝不会反悔。以后你们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刀山火海，绝不退缩，咱们现在，是一家人了。”
林恩抬起头，看着布鲁坚定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只有信任和期待。他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有点哑，却很有力：“嗯，一家人。”
夜色渐深，像墨一样漫了上来，洞穴外的瘴气彻底浓了，连星光都透不进来。可洞穴里的篝火依旧在燃烧，映照着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
布鲁的脸上带着笑，眼底是久违的光芒；托克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满是对新武器和弓箭的期待；莱姆的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怯懦，多了不服输的劲；橡木的脸上依旧温和，手里还捏着一小束醒神草；艾莉娅的嘴角弯着，看着兽皮地图，像是在规划未来的战斗；林恩握着父亲的日记，心里满是坚定。
守序派的近战技巧像沉稳的山，能顶住敌人的冲锋；德鲁伊的自然魔力像温柔的水，能护佑盟友、设下陷阱；精灵族的弓箭支援像锋利的风，能精准打击敌人要害；机械遗族的锻造术像坚硬的铁，能打造出破敌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