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爷子召见与处内暗流
周六清晨，林辰特意换上一身得体的中山装，提前来到林家大院。比起上次的忐忑，这次他多了几分从容，但内心依然紧张——要见的是林家真正的掌舵人，他的祖父林老爷子。
在林辰的记忆中，祖父一直是个威严而疏远的存在。前世直到老爷子去世，他们祖孙之间的交流都屈指可数。
“小辰来了。”二叔林国雄亲自在门口迎接，态度比之前更加亲切，“老爷子在书房等你，记住，少说话多倾听。”
林辰点头：“明白，谢谢二叔提点。”
穿过几进院落，来到最里间的书房。推开门，一位银发老人正坐在红木书案后挥毫泼墨。虽然已经年过七旬，但林老爷子的身板依然挺拔，眼神锐利如鹰。
“爷爷。”林辰恭敬地叫了一声。
老爷子没有抬头，继续写着毛笔字：“听说你在办公厅实习？”
“是的，在综合处学习。”
“大一学生能进办公厅，是明华特批的？”老爷子终于放下笔，抬头打量林辰，“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林辰心中一惊，没想到老爷子问得这么直接：“周秘书长只是给我一个学习机会，我没有给任何好处。”
老爷子眯起眼睛：“那凭什么？就因为你发现了数据错误？”
林辰稳住心神：“我认为周秘书长是看中我的潜力和认真态度。”
“哼，官场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赏识。”老爷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明华是我以前的下属，他这是在向我示好。”
林辰这才明白其中的关节，暗骂自己太过天真。
“南城项目的事，你做得不错。”老爷子话锋一转，“但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官场上立足。你还差得远呢。”
“爷爷教训的是。”林辰恭敬地回答。
老爷子转过身，目光如炬：“告诉我，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接下来会怎么布局？”
这是一个突如其来的考验。林辰深吸一口气，快速整理思绪。凭借前世记忆，他知道接下来几年政治格局的变化，以及林家面临的机遇和挑战。
“我认为林家应该在三方面着力。”林辰谨慎地说，“第一，抓住新农村建设的机遇，在农业省份布局；第二，培养年轻一代，不仅在中央，更要到地方历练；第三...”
他停顿了一下，决定冒险一搏：“第三，及早与赵家建立更紧密的关系，我认为赵老很快会再进一步。”
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继续说。”
林辰知道说到点子上了，继续分析：“赵家现在看似不显山露水，但我研究过赵老的履历和政策主张，很符合未来发展大势。而且赵家的第三代与我们年龄相仿，可以通过他们加强联系。”
书房里陷入沉默。老爷子久久地注视着林辰，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
“这些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
“是我自己的一些粗浅见解，不一定对。”林辰谦虚道。
老爷子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有意思。国雄，你这侄子比想象中有意思。”
林国雄连忙点头：“小辰确实有些独到见解。”
“这样吧，”老爷子做出决定，“下个月赵家有个聚会，国雄你带小辰一起去。年轻人多交流是好事。”
林辰心中一震。赵家聚会是京城圈内的重要场合，前世他直到工作后才第一次受邀参加。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表明老爷子开始真正认可他的潜力。
离开书房时，林辰后背已经湿透。与老爷子对话的压力远超预期，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
“表现不错，”林国雄拍拍他的肩膀，“老爷子很少对年轻人这么认可。赵家聚会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准备。”
回到学校后，林辰立即开始研究赵家的情况。特别是赵家的第三代，他需要提前了解每个人的特点和喜好。
周一下午，林辰刚回到办公厅，就感受到气氛有些异常。同事们看他的眼神躲闪，王明远更是直接把他叫进办公室。
“林辰啊，有件事需要问问你。”王明远表情严肃，“上周五下午，你是不是接触过一份关于干部调整的征求意见稿？”
林辰心中警铃大作：“是的，处长您让我送去机要室备案。”
“那么，”王明远压低声音，“你有没有看过文件内容？或者跟任何人提起过？”
“我只看了文件标题和文号，确认无误后就送去了，没有看内容，更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林辰谨慎地回答，“出什么事了吗？”
王明远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他是否说谎：“那份文件的内容提前泄露了，现在上面在追查。因为经手人很少，所以你...”
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林辰成了嫌疑人。
“处长，我以党性保证，绝对没有泄露任何机密。”林辰坚定地说，“如果需要，我愿意接受任何审查。”
王明远点点头：“我相信你，但程序还是要走的。这两天可能有人来找你谈话，配合就好。”
回到工位，林辰心情沉重。这件事绝不简单，明显是有人要整他。联想起秦梦雪之前的警告，他更加确定是王明远或者处里其他人在背后搞鬼。
果然，第二天上午，办公厅纪检组的人就来找林辰谈话。问话过程看似客气，实则绵里藏针，重点询问他上周五的行踪和接触的人。
林辰坦然应对，详细说明了自己那天的行动轨迹，并提供了几个可以作证的同事名字。
谈话结束后，林辰故意在办公室里大声说：“真是奇怪了，一份机密文件怎么会泄露呢？听说现在技术手段很先进，应该能查出来是谁干的吧？”
他注意到，处里一个叫刘明的科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前世记忆中，这个人后来因为违纪被处理，看来问题不小。
中午吃饭时，林辰特意坐在李静旁边，看似随意地聊起：“李姐，你说现在的人胆子怎么这么大，机密文件都敢泄露。这要是查出来，肯定要严肃处理吧？”
李静叹了口气：“是啊，最近处里事情真多。先是数据错误，又是文件泄露...”
“说到数据错误，”林辰压低声音，“我后来想了想，那天计算机好像被人动过。要是查一查操作记录，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他注意到李静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知道些什么但不敢说。
下午，林辰借口请教问题，去了信息处找一位前世关系不错的同事。在他的帮助下，悄悄查到了那份文件的操作记录——最后查看和打印记录的居然是刘明的账号，时间就在上周五下午林辰送文件之前。
更让林辰惊讶的是，他还发现王明远的账号在那天下午也曾访问过相关文件夹。
拿到这些证据后，林辰没有立即声张，而是复制了一份存好。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候，他需要等待最佳时机。
第二天，纪检组再次找林辰谈话，语气比上次严厉了许多：“林辰同志，我们了解到你最近经济状况有些变化，买了一台新笔记本电脑？能解释一下资金来源吗？”
林辰心中冷笑，果然开始栽赃了：“电脑是我用奖学金和兼职收入买的，所有交易记录都可以提供。请问这跟文件泄露有什么关系？”
“只是例行询问。”对方语气缓和了些，“有人反映你最近消费水平突然提高。”
“那可能是因为我最近经常需要请教师兄师姐吃饭请教问题。”林辰不卑不亢地回答，“如果组织认为有问题，我可以详细说明每一笔开支。”
谈话再次无果而终。但林辰知道，必须尽快反击，否则谣言传开了就不好收拾了。
机会很快来了。周五处务会上，王明远再次强调保密纪律，意有所指地说：“个别同志不要以为自己有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出了问题谁都保不住。”
会後，林辰直接走进王明远办公室：“处长，关于文件泄露的事，我有些情况想单独向您汇报。”
王明远显然没想到林辰会主动找他，愣了一下才说：“什么情况？”
林辰关上门，平静地说：“我了解到一些技术细节，可能对调查有帮助。比如最后操作那份文件的是刘明同志的账号，时间就在我送文件之前。”
王明远的脸色顿时变了：“你从哪里知道的？这是违规操作！”
“来源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林辰直视着王明远的眼睛，“而且我还注意到，处长您的账号那天下午也访问过那个文件夹。当然，我相信您一定是有正当工作需要的。”
这话绵里藏针，既点明了王明远也可能有嫌疑，又给了他台阶下。
王明远沉默良久，额头渗出细汗：“林辰啊，这件事情可能有些误会。我会向纪检组说明情况，你就不用担心了。”
“谢谢处长。”林辰见好就收，“那我先去工作了。”
走出办公室，林辰长舒一口气。这一局，他暂时赢了。
果然，第二天纪检组就宣布初步调查结果：文件泄露是外部黑客攻击所致，与内部人员无关。这个结论虽然牵强，但总算把事情压下去了。
让林辰意外的是，周一下午，王明远突然把他叫到办公室，态度180度大转弯：“小林啊，之前可能有些误会，你别往心里去。处里最近要牵头起草一个重要文件，我觉得你可以参与一下。”
林辰明白，这是王明远在示好和试探。他欣然接受：“谢谢处长信任，我一定努力工作。”
晚上回到学校，林辰意外地同时收到苏雨薇和秦梦雪的短信，内容惊人地相似：“听说处里出了点事？你没事吧？”
林辰苦笑，这两个女孩的消息真是灵通。他分别回复：“没事，已经解决了。”
秦梦雪直接打来电话：“真的没事？我听说有人要整你。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我认识几个记者朋友...”
“真的不用，已经处理好了。”林辰连忙拒绝。让记者介入只会让事情更复杂。
苏雨薇则发来一条较长的短信：“父亲说办公厅水很深，让你多加小心。另外，赵家聚会的事情我听说了，到时候见。”
林辰愣了一下。赵家聚会的事情很保密，苏雨薇怎么会知道？除非...苏家也在受邀之列。
想到这里，林辰感到一阵压力。赵家聚会不仅是一场简单的社交活动，更可能是各方势力较量的舞台。而他作为一个大一学生，要在那种场合站稳脚跟并不容易。
更复杂的是，苏雨薇和秦梦雪似乎都会出现在那个场合。前世的情感纠葛，今生恐怕要提前上演了。
周末，林辰特意回了一趟家，向二叔请教赵家聚会的注意事项。林国雄难得耐心地给他讲解了许多圈内的规矩和人物的背景。
“最重要的是自然得体，不要刻意讨好谁，也不要显得太清高。”林国雄叮嘱道，“赵老爷子最讨厌阿谀奉承的人。”
聚会前一天，林辰意外地接到一个电话——是周明华秘书长亲自打来的。
“林辰啊，听说你最近处里遇到点麻烦？”周明华语气平和，“工作需要慢慢适应，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找我。”
林辰心中温暖：“谢谢秘书长关心，我会努力适应的。”
“对了，”周明华似乎不经意地提到，“明天赵家聚会我也会去。到时候我给你引见几个人，对你将来有好处。”
挂掉电话，林辰陷入沉思。周秘书长的示好显然与老爷子的影响力有关，但这也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然而，在官场上，机遇往往与风险并存。赵家聚会看似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但也可能让他卷入更复杂的派系斗争中。
加上苏雨薇和秦梦雪的微妙关系，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林辰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霓虹灯火。重生后的道路远比他想象的曲折，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但他没有退路。既然选择了这条权路青云，就只能勇往直前，用智慧和谨慎化解一个个危机。
明天的赵家聚会，将是一场新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