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孔雀翎一直都在孔雀山庄内,从未听说被人夺走,怎会在袁紫霞身上?”
白玉京提出关键疑问。
方龙香道:“孔雀翎的本体自然还在孔雀山庄,但它的制作图纸和使用方法,就在袁紫霞身上!”
“这是青龙会耗费无数心血,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白玉京忽然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方龙香:“小方,你.......也是青龙会的人吧?”
方龙香举起自己那只安装了冰冷铁钩的右手,脸上露出一种说不清是可怜还是怨恨的神色,他哑声道:“当初,有人给了我两条路。”
“一条路,是加入青龙会;另一条路,是去死。”
“白玉京,如果换做是你,你会选择哪一条?”
白玉京默然。
他当然会选择加入青龙会,没有人想死,哪怕是他白玉京,也不例外。
“但我还是有个问题,” 白玉京道,“青龙会虽然势大,但想要拿到孔雀翎的制作图纸,想必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如此重要的东西,又怎么会落入袁紫霞的手里?”
方龙香叹了口气:“你可知公孙静?”
白玉京点头:“长江以南第一暗器高手,我自然知道。”
方龙香脸上露出嗤讽之色:“可惜,这位暗器高手有个致命的弱点——好色。”
“袁姑娘的那张脸,天底下又有几个男人看了能不动心呢?”
白玉京恍然:“他也是青龙会的人。”
“不错,” 方龙香道,“他和我一样,都是青龙会三百六十五处分舵之一的舵主,他的据点,就是风云客栈。”
“青龙会拿到孔雀翎图纸,并非为了自用,大龙首最爱的是真金白银,这东西是用来换取泼天财富的。”
白玉京已经基本理清了脉络:“所以,图纸交给了负责此事的公孙静,他放出消息,引来了朱大少、苗烧天等人,但最终,货没了。”
方龙香情不自禁地轻轻鼓掌,脸上带着戏谑:“说得一点不错!公孙静办事向来可靠,可惜这次,他栽在了袁姑娘的手里。”
“事发之后,青龙会很快查到了袁姑娘的行踪,并通知了朱大少他们。”
“至于公孙静.......” 他语气转冷,“在当天晚上就被青龙会清理门户了,连同他的妻子和好友,无一幸免。”
白玉京缓缓闭上双眼,仿佛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他淡淡地道:“所以,现在是你抓走了袁紫霞。”
“但你为何又在这里等我?”
方龙香冷哼一声,语气变得森然:“我的好兄弟,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又何必再跟我演戏?”
“你如果想要袁姑娘活命,现在就乖乖地把你的剑,扔在地上。”
白玉京冷笑一声,强自镇定:“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乎袁姑娘的死活?”
方龙香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可以走!我甚至可以不要那孔雀翎的图纸!你走吧!”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白玉京,眼神充满了挑衅。
白玉京转身,迈步。
一步,两步,三步.......
他的脚步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
终于,在第四步即将迈出时,他停了下来。
背影显得有些僵硬。
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所有的伪装褪去,只剩下无奈与认命,低声道:“你赢了。”
方龙香得意地大笑起来,伸出手:“把剑给我!”
白玉京看着手中的长生剑,这柄伴随他多年,见证了他无数荣耀与生死的老友,最终还是一咬牙,将其扔了过去。
方龙香一把接住长生剑,感受着剑鞘传来的冰冷触感,随手将其放在身旁的桌子上。
接着,他又扔给白玉京一捆粗实的麻绳:“把自己捆起来!只要你照做,我保证袁紫霞的安全!”
“否则,我随时随地都能让她香消玉殒!”
白玉京不敢拿袁紫霞的性命去赌。
他依言用绳子将自己的双脚、双手牢牢绑住。
方龙香当然不会放心,走上前,运指如风,连点白玉京周身十几处大穴,彻底封住了他的内力,确保他再无任何反抗的可能。
做完这一切后,方龙香志得意满地看着已成为阶下囚的白玉京,眼中凶光毕露:“好了,现在告诉我,孔雀翎的图纸,藏在哪儿?”
白玉京虽然受制于人,却并未完全失去冷静,他勉强笑道:“我已经听你的,自缚于此,穴道被封。”
“可现在连袁姑娘是生是死我都未见到,你就要让我交出图纸,是不是也不太可能?”
方龙香冷冷地盯着他,语气阴寒:“看来,你是不太顾及袁姑娘的性命了。”
白玉京也毫不退缩地回视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火花迸溅。
方龙香眼底那毫不掩饰的阴狠与贪婪,让白玉京感到无比的陌生。
这真的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兄弟吗?
终究,白玉京还是那个心中有牵挂的人。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极其细微地扫了一眼被方龙香放在桌子上的长生剑。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方龙香的眼睛。
他脸上顿时露出了然的笑容,志得意满地走过去,再次拿起了那柄长生剑。
方龙香轻抚着冰凉光滑的剑脊,用眼角余光瞟着动弹不得的白玉京,喃喃赞叹道:“好剑,果然是好剑!”
“可惜,这剑柄做得太坏了些。”
白玉京心头一紧,勉强笑道:“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换个更好的。”
方龙香忽然笑了起来,笑容诡异:“用不着等以后,我现在就可以替你换。”
白玉京脸上的笑容更加僵硬,道:“不必费神了,你的好意,我心领就是。”
方龙香摇头,语气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弄:“大家既然是好朋友,又何必客气?”
他说着,慢慢地倒转剑锋,哧地一声,将剑尖插入地面,剑柄犹在不停地摇曳晃动。
他伸出两根手指,屈指在剑柄上轻轻一弹,侧耳倾听,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咦?这里面怎么好像是空的?”
他下意识用舌头舔了舔因为兴奋和紧张而发干的嘴唇,连舌头都干涩得像条咸鱼。
方龙香慢慢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确定的光芒:“嗯,果然是空的,里面好像藏着一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