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宝儿的话说完后,万青山和陈珍珍齐齐呵斥她:“混说什么?”
万宝儿仍不服气,犹自说道:“我没有瞎说,这话是师兄自己说的。”
萧母看向萧清河:“河儿,宝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事情已被道破,萧清河没有再瞒萧母,沉声说道:“是真的。”
萧母又惊又气,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萧清河连忙上前扶住萧母,运用内功替她顺气。
好一会儿,萧母才平复过来:
“所以你一直不肯说亲不是因为找不到好媳妇,而是因为皇太女?”
萧清河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是”。
萧母气得捶打了萧清河几下:“那可是皇太女,岂是你能肖想的?”
萧清河紧抿了一下嘴:
“我知道我配不上她,可我就是喜欢她。
也只喜欢她。”
“难道你还要因为她一直不娶妻?”
“如果不是她,我宁愿一辈子单着。”
萧母知道萧清河的秉性,认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大声哭了起来:
“我造的什么孽?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要让萧家断子绝孙。”
萧清河在萧母面前跪了下来:“还请娘成全我。”
萧母的哭声将林嫂引了进来,她见萧清河跪在萧母面前,扶住萧母:
“将军,老夫人身体不好,有什么话慢慢说。”
见林嫂来了,萧母仿佛得了倚仗,她靠在林嫂身上,哭诉道:
“怪不得陛下封你为方定伯,又封我为郡君,原来是因为皇太女勾引了你。”
林嫂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听到萧母说这句话,还是吓得捂了萧母的嘴:
“老夫人,话不能乱说。”
萧清河也提高声音:
“母亲,是我自己喜欢殿下,与殿下无关。
殿下已选了驸马,要无耻也是我无耻,不应该觊觎殿下。”
萧清河的声音不仅大,语气还很严厉。
萧清河从小侍母至孝,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同萧母说话。
听萧清河这样说,萧母更觉委屈,靠在林嫂身上又哭了起来。
万青山朝陈珍珍使了个眼色,陈珍珍拉着万宝儿跟在万青山身后出了房间。
到了外面后,万青山叹了口气:
“宝儿,你还是歇了嫁清河的心思吧。”
万宝儿撅着嘴没说话。
陈珍珍看了一眼万青山,也劝万宝儿:
“你也没有多喜欢清河,只是看他现在功成名就才想着嫁他。
可他刚才那样你也瞧见了,心中哪里还容得下别人?
你要是硬要嫁给他,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万宝儿不服气:“我怎么不喜欢他了?”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
你和清河一起长大,清河还救过你,你要是喜欢他、当年也不会不同意嫁给他。”
万宝儿还在嘴硬:
“那是以前,那时我还小,不懂什么是喜欢?
现在我长大了,我喜欢他。”
“你按着自己的胸脯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喜欢清河吗?”
万宝儿没说话了。
陈珍珍继续苦口婆心劝万宝儿:
“清河是个重感情的人,他答应我们以后会好好照顾你就不会食言。
所以还不如按清河说的,你招个你喜欢的上门女婿。
有清河做靠山,你的日子也能过得恣意。”
“可我嫁给他岂不是更好?
只要我嫁给他,我就是方定伯夫人,岂不是更没人敢随便欺负我?”
“那也得清河愿意。”
万宝儿撅嘴:
“他是你们的徒弟,你们传授了他武功,你们逼他娶我不就好了?”
陈珍珍生气了:
“都是我们将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当年是因为清河救了你、你爹见清河有习武天赋才收了他为徒弟。
真论起来,清河并不欠我们什么。
何况当年我们让清河娶你,清河也答应了,是你嫌弃他不肯嫁给他,后来还嫁给了别人。
现在你和离了,又想吃回头草,你愿意吃也要清河吃得下。”
陈珍珍原本就不是好性子,一生只在万宝儿面前才忍得下脾气,可也有限。
现在生起气来,话就说得有些糙。
万宝儿却不怕陈珍珍生气:
“既然当年师兄愿意娶我,说明他喜欢我,那现在再让他娶我又有何不可?”
见万宝儿怎么也说不通,陈珍珍气得用手指戳了戳万宝儿的额角:
“当年清河还小,在山上除了你没见过别的姑娘,哪里懂什么感情?
他之所以答应娶你只是念着和你爹的师徒之情。
现在,他是皇城新贵,就算够不上皇太女,想娶个世家女子或勋贵家的姑娘也是绰绰有余,何必要娶你这个二嫁妇?
你以为谁都喜欢捡破烂?”
陈珍珍是气得狠了才说出这么难听的话。不过她最后一句话也是意有所指。
万宝儿的前夫娶了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为平妻,娶了平妻后,对那个平妻嘘寒问暖,将万宝儿冷落到一旁。
万宝儿受不了这个气才选择和离。
见陈珍珍生了大气,万青山连忙哄她:“你身体要紧,别和宝儿一般见识。”
万宝儿也担心陈珍珍气坏了身体,不再多话。
陈珍珍这才收了脾气:
“如果不是你我都没几年好活,我们也不用这么费尽心力替宝儿筹谋,明知不妥还厚着脸皮求清河。”
陈珍珍和万青山是在四十多岁才有了万宝儿,因此对她格外宠溺。
如今他们二人都是年近七十的老人,因此才着急从小娇纵、孤身一人的万宝儿在他们去世后无依无靠。
……
屋内,林嫂总算明白了萧母为什么生气?不过她也着着实实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萧清河竟然喜欢皇太女!
不过林嫂细细一想又不觉得奇怪。
不说皇太女身份尊贵无比、对萧清河又好,就说皇太女那气派,萧清河喜欢上她也正常!
去年年底,皇太女代琼皇祭天,林嫂在皇城街边看到了坐在龙辇上的皇太女。
高贵大气、飒爽妩媚!
这样的女子,自然招人爱慕。
不过……
林嫂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萧清河,劝萧母:
“老夫人,将军还年轻,现在又在兴头上,你别跟他置气。
等过几年,说不定将军就想通了。
到时候,就算你不催他、他也给你娶几个媳妇,生一窝孩子。”
林嫂这话并不仅仅是偏帮萧清河,她只是了解萧清河的脾气。
萧清河既然和萧母摊了牌,就不会屈服萧母的阻拦。
萧母再闹下去,只会破坏母子二人的感情。
林嫂这话起了作用,萧母闻言收了眼泪:“你又哄我,哪里可能娶几个媳妇?”
“就算只能娶一个媳妇,也好。
不过这事得顺其自然。
你现在逼他,要是又将他逼走,一走就是几年,岂不是得不偿失?”
萧母和林嫂相依为命多年,最听林嫂的话,闻言对萧清河道:
“你起来吧,别跪了。”
萧清河暗暗松了口气:还是林嫂的话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