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八月的风还是吹得让人感觉热辣滚烫,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蝉鸣。
少年婉拒了公所让他留下吃饭的好意,笑呵呵地从正门踏出。
何凡已经办好了租赁土地的手续,接下来便只要按部就班,一个月后,便可以光明正大地一点一点将村长给的钱拿出来花了。
何凡越想脚步越是轻快,不一会便来到了自己家院门前。
进到院中,何凡又摘了一把子青菜,回屋又拿了桌子的最后一盒子糕点,便又出门去了。
这次,何凡要去王硕家中,看望一下王婶儿和王清婉。
上次从归正村回来时,没有好好地和王婶儿还有王清婉聊一聊,没有安慰一下她们的情绪,便火急火燎地回去了。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多想,毕竟刚失去了丈夫和父亲,自己那样的做法换个人都会多想。
“砰砰砰”何凡来到王硕家门前,用手拍了拍门板。
嘴里还喊道:“有人吗?”
“砰砰砰”何凡又拍了拍,并没有人回应。
何凡这才往屋内看去,门窗紧闭,应该是出门去了。
“王婶儿,清婉妹子,你们在家吗?”何凡又试探性地往屋内喊了一声。
“来啦,来啦。你稍等一下”忽然间,王婶儿的声音传来。
伴随着“吱呀”一声,屋子的门缓缓打开,王婶儿从屋内往院子里走去。
这时候,屋子边的雕花木窗缓缓地打开了,窗户的合页也传来一声轻响,像是沉睡的精灵被唤醒一般。
何凡望去,那是一名脸颊稍微还有些稚嫩的少女,烈日的阳光照下来,显得她皮肤白皙又透着些许红光。
阳光下,少女的头从窗户里微微探出,朝四周望了望。
夏日的风无孔不入,顺着打开的窗户吹进屋内,吹得少女的青丝轻轻地飞舞。
这一瞬间,在阳光照耀下,何凡看到少女的眼中有光芒闪过,那眨动的睫毛像蝴蝶一般,那乌黑的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竟也有些金光闪闪。
这少女那便是王硕之女,王清婉。
“小凡呀,你怎么来啦。”院子的木门被王婶儿轻轻地打开来,头伸出门外,往四周望了一圈。
“快进来吧,你这孩子,怎么在门口愣着呀。”
王婶儿轻轻地拍了一下何凡,何凡这才回过神来。
“王婶儿,你刚刚看什么呢?”何凡好奇王婶儿刚刚的动作,便开口问道。
“没什么,快进来吧。”王婶儿边说边将何凡拉进院子里,说罢又将院门给关了上去。
“小凡啊,你上次去完村子,怎么来婶这里,立马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啊?”王婶儿边说边领着何凡进去屋内。
“王婶儿,上次那是我突然记起,我出门前锅中还煮着东西呢,所以才火急火燎地回去。”何凡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边说还不忘将手里的东西放到屋内的桌子上。
“王婶儿,这不是上次走得急嘛,没有跟您和清婉好好聊一下。这不是快要中秋了,我买了些糕点来给你们试试。”何凡说着,便打开了糕点的包装,给二人拿了些许糕点。
“好孩子,你真是有心了。你王叔在天之灵,一定能安下心来。”王婶儿说着,眼角有些许湿润。
“王婶儿,最近过得如何?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您尽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竭尽全力。”何凡拍着胸脯,对着王婶儿和王清婉说道。“清婉妹子,有需要你可记得跟我说啊。”
王清婉眼神朝王婶儿身上瞥了瞥,便微微欠了欠身子,朝着何凡说道:“谢谢小凡哥,有需要我一定会跟你说的。”
何凡看了看王清婉,又转头看了看王婶儿,发现王婶儿正在看着自己和王清婉,神情与刚刚有些不同。
这时候,王婶儿开口道:“小凡啊,这个时间点你也饿了吧,我来做些吃食,中午就在家里吃吧。”
边说着,王婶儿边朝着厨房走去。
“好,我来帮您。正好我带了些我自己种的菜,特别好吃,中午你们尝尝。”何凡也没有去深究些什么,满口答应下来。
“来来来,厨房的事交给我就行。”王婶儿一把抢过何凡手里的青菜,又道:“喏,你去和婉儿聊聊天吧。这几日啊,她可一直念叨着你呢。”
二人推推搡搡,何凡直接被王婶儿拦在厨房门外,不给他进厨房一步,何凡这才作罢,回到了厅内,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王婶儿这一嗓子喊得那可叫一个中气十足,王清婉自然也是听见了。
一时间,何凡居然也不知道要和王清婉说些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何凡才缓缓地开口找话题道:“妹子,你最近念叨我啥?”
王清婉脸色一红,对着何凡娇嗔道:“小凡哥,你别听我娘胡说,才没有这事。”
“哦哦,这样啊。那你近来过得如何?”何凡憨憨地道。
“近来过得还算好吧,除了前几日有些劳累之外,就是有些想念读书的日子。最近忙父亲的事,已经向学堂告假了半月有余,也不知会落下多少功课。”王清婉嘴里说着,手上已经开始拿起杯子,倒了一杯水递到何凡跟前。何凡默默地接过水,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听着。
“小凡哥,你不知在我们学堂里的那些学生读书有多努力,我铆足了劲才勉强赶上他们,若是这次落下太多,我又得要开始挑灯夜读,才能跟上他们的步伐了。”
“我一定要努力读书,考上个功名,将来母亲才能享享清福。”
王清婉说着说着,小小的手轻轻地在胸前握成了个拳头,似乎是在宣告自己对这功名势在必得一般。
何凡微微笑,对着王清婉说道:“那你可一定要努力呀,事在人为,你一定能行的。”
在这个世界上,读书的女性并不在少数,国家律法也并未禁止女性读书考取功名,而考取功名,建功立业的也并非少女。故而,何凡对王清婉地想法还是抱着鼓励的态度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突然何凡想起了些什么,对着王清婉问道:“对了,妹子。我来时看这家中是门窗紧闭。开门时,你与王婶儿也是朝着这四周观望一番,这可是遇到了些什么事?可能与我说一说?”
何凡盯着王清婉,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知道些什么一样。
王清婉张了张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候,一道女声从何凡身后传来。
“来~开饭啦~”
正是王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