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晓琳猛地抬起头，泥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可她的眼神却像淬了火的钢。
“报告！”
她的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
“没有什么虚无缥缈的火凤凰！”
“只有我们！”
“孤狼是传奇，是所有特种兵的终极目标，我们尊敬他们。”
谭晓琳死死地盯着雷战说道。
“但是，这不代表女兵就只能仰望他们！”
“我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的影子，更不是为了沾谁的光！”
“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用实力证明，火凤凰，足以和孤狼并驾齐驱，甚至……超越他们！”
“超越孤狼？”
雷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
“狂妄！”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在泥潭里挣扎的女兵们，语气里带着特种兵前辈的傲慢。
“你们甚至还不算一个真正的特种兵，就敢说出这种话？”
然而，他的眼神深处，却有一团火焰被点燃了。
这群女兵，和他以前带过的任何兵，都不一样。
她们身上有一种……野火燎原般的气势。
或许，奇迹真的会发生？
谭晓琳没有再争辩，言语是苍白的，她重新低下头，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沉重的身躯和背囊，在泥泞中继续向前。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声地咆哮。
……
训练场另一边，秦前刚刚结束了对身体的检查。
浑身上下的淤青，在超级治疗能力的修复下，已经消退了大半。
“总教官。”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赵队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身材中等，相貌平平，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可他的一双眼睛，却锐利得像鹰。
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杆蓄势待发的狙击枪，安静，却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搞定了？”
秦前看向赵队。
“报告总教官，全部搞定。”
赵队立正敬礼，语气干脆利落。
“这是牙膏，334特遣队，狙击手。”
“他的身份档案已经全部处理完毕，从今天起，他就是火凤凰训练基地的射击教官，档案完美，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赵队的话，让秦前彻底放下了心。
这就意味着，后续334的兄弟们，都可以用这种方式，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阳光下。
“牙膏，见过总教官。”
那个叫牙膏的男人对着秦前敬礼，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硬，没有多余的感情。
秦前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刚刚从泥潭里爬出来的女兵们身上。
“走，带你去见见你的学员。”
秦前领着牙膏，走到了女兵们面前。
“全体集合！”
女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迅速列队站好，身上滴着泥水，却没人敢有丝毫懈怠。
“给你们介绍一下。”
秦前指了指身边的牙膏。
“这位，是你们接下来一个阶段的射击教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牙膏身上，好奇，探究。
牙膏回视着她们，眼神淡漠，缓缓开口。
“我叫牙膏。”
“我不太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被人惦记。”
他的话没头没尾，却让所有女兵头皮发紧。
不喜欢被人惦记？
这话里有话。
一个狙击手的潜台词是：别试图找到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秦前没有理会众人各异的神色，他往前一步，环视众人。
“体能训练只是基础，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正式进入作战技能训练阶段。”
“第一个科目，射击！”
秦前声音陡然拔高。
“谁来告诉我，射击的目的是什么？”
队伍里一片寂静。
秦前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谭晓琳身上。
谭晓琳出列，大声回答：
“报告！射击的目的，是精准命中目标！”
这是教科书式的标准答案。
秦前却摇了摇头。
“不全对。”
他朝着不远处的雷战伸出了手。
“枪。”
雷战愣了一下，随即解下自己身上的95式突击步枪，递了过去。
秦前接过枪，熟练地检查弹匣，拉动枪栓上膛。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
他将步枪递到了谭晓琳面前。
“拿着。”
谭晓琳下意识地接过。
“总教官，我……”
“瞄准我。”
秦前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对着我的脑袋，开枪。”
轰！
谭晓琳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什么？
对着总教官开枪？！
“你没听懂我的命令吗？”
秦前的眼神变得凌厉。
“如果我现在是你的敌人，你只需要扣动扳机，就能结束这一切！”
“不……我不能！”
谭晓琳的脸瞬间惨白，握着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报告总教官！我做不到！我不能对您开枪！”
她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下一秒，她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猛地将步枪扔在了地上。
哐当！
步枪砸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的声响，也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秦前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弯腰，不急不缓地捡起地上的步枪，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泥土。
他甚至没有去看谭晓琳。
只是抬起枪口，对着她的方向。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砰！”
一声爆响！
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擦着谭晓琳的头皮飞了过去，狠狠地钉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靶子上！
灼热的气浪，死亡的气息，瞬间将谭晓琳笼罩。
她的身体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记了。
“感觉到了吗？”
秦前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
“这就是被子弹瞄准的感觉。”
他一步步逼近谭晓琳，眼神里满是失望和冰冷。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射击能力？连对我开枪的勇气都没有，你还想上战场？”
“你的仁慈，你的犹豫，在战场上，只会害死你自己，害死你所有的队友！”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女兵，声音不大，却充满了无情的压迫感。
“还有谁？”
“你们当中，不是有人枪法很好吗？不是有人天天嚷嚷着，要干掉我吗？”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了队伍里的叶寸心。
叶寸心浑身一颤，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根本不敢与他对视。
整个训练场，没有人敢开口。
秦前举起手中的步枪，冷冷地说道：
“都给我记住了！”
“射击的终极目的，不是打中靶子那么简单！”
“是杀人！”
“是在敌人杀死你之前，毫不犹豫地，一枪，送他去见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