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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那句“破烂”还带着风刮耳朵上的刺痒劲呢,人早就没影了。就留苏桐一个傻不愣登戳在天台边上,让风吹得跟根快晾透的咸菜干似的。脸上头发上糊着干巴发硬的奶油蘑菇汤壳子,风一过,又冰又扎得慌。

破烂?

苏桐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一股子又恨又躁的邪火顶得她脑门嗡嗡疼。想骂娘,嗓子眼里塞满了汤垢和冷风,憋屈得冒烟。可脚下这地方……低头瞧一眼,银灰色平台跟甲板似的铺开老远,远处那些怪物巨塔一样的建筑群跟黑压压的钢铁森林杵着,里头藏着的不晓得啥东西时不时滋溜一下闪出点电火花,幽蓝幽蓝的,瞅着就邪乎。风里卷着股子极低沉的嗡响,不是机器,倒像是这整块地盘儿都在喘气。

这“熔炉”?行啊!她眼神儿往下溜,那碗毒药砒霜一样的“蓝波维c”水洼子还在餐厅地砖上闪闪发光。心里头那活爹似的“饿死鬼脑子”消停了会儿,被浇汤的惊吓劲儿过去,那股子抓心挠肝的空虚劲儿又像小爪子似的开始挠胃袋。

要留?得先“喂饱”。喂饱了干啥?当“料”?这“料”怕是得豁出命去炼!

操!走一步算一步,总比在外头跟阴沟耗子一样啃铁皮强!

她抬手蹭掉一块下巴颏上干裂的汤壳子,啐了一口粘着汤腥味的唾沫,转身,一步深一步浅踩着硬邦邦的天台面往那扇滑开又滑回去的金属门里挪。背影看着瘦得跟根麻杆似的小风一吹就晃荡,但里头那股子破罐子破摔、豁出去混不吝的劲儿头,倒是比刚才实沉了些。

——

没在雪白小笼子里发霉太久。

那个顶俩熊猫眼的瘦竹竿眼镜小哥又飘来了,这次没敲门——门自己悄没声儿就滑开了,冷光唰一下泼进来,差点没把缩角落打盹的苏桐给照成睁眼瞎。

“走…走了!”眼镜小哥这回倒利索,语气有点急吼吼的,手里捏着个硬板夹都快抖出残影了,估计是被刚才餐厅那出给惊着了,“林、林总工吩咐!去…去九号坑!”

苏桐抹了把脸,脸上糊着隔夜汤的板结感让她恨不得扒层皮。她没废话,拖着沉得灌铅的两条腿站起来。胃里那无底洞刚消停会儿,现在又开始轻微地磨牙抽抽。

又是七拐八绕的巨大亮堂管道走廊。眼镜小哥闷头在前面窜,速度贼快,小腰板儿弯得跟个虾米似的,还不忘扶他那副要垮不垮的眼镜框。苏桐在后头深一脚浅一脚跟着,感觉就像个闯进巨人国大厨房的小耗子,眼前晃过的景象一个比一个离谱:全是玻璃墙的房间里头戳着比摩天轮还壮实的圆环型机械骨架,闪得跟过年灯会的霓虹一样;巨大的隧道里呼呼地有半截火车皮大小的银灰“抽屉”被气流顶着乱飞;几个穿得跟拆炸弹专家似的老哥小心翼翼捧个灯泡似的光团子挪地方。

苏桐脑子嗡嗡的,信息量太大塞满了,只感觉空气里那股子金属味和臭氧味越来越浓。越往下走,光线反而暗了点,不是那种黑,而是一种……被重金属浆糊糊住的幽深。地面也开始从光滑得像打蜡的地板砖,变成了磨砂带颗粒的哑光金属板,踩上去咯吱咯吱细响。

“就…就这儿。”眼镜小哥在一个看着像银行金库的银灰色大圆筒闸门跟前刹住脚,声音压得贼低,还带了点哆嗦。他哆嗦着摸出硬板夹上一张灰不溜秋的卡片,往闸门旁边一个巴掌大的绿色光屏上使劲一杵。

“滋——咔哒咔!”

一阵听着像金属关节犯风湿病的闷响,那厚重无比的闸门裂开道缝,像河蚌似的缓慢张开了条一人宽的缝。一股更猛、更呛鼻的热浪裹着铁腥气和机油味直糊在苏桐脸上!耳朵里瞬间就被汹涌澎湃的敲铁声、电火花滋啦滋啦的尖叫、还有各种没听过的机器低沉嘶吼给灌满了!

眼镜小哥被那热浪和噪音熏得脸更白,捂了捂耳朵,手哆哆嗦嗦往里一指,头也不回缩着脖子就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苏桐眯着眼,适应了一下里头昏暗又晃眼的光线。好家伙!这门后头哪是什么坑?分明是个巨大的炼铁厂车间放大魔幻版!

比外头那亮堂走廊空间还高还大!顶棚看着贼高,挂着一排排水桶粗的管子和电缆盘根错节,跟巨大的黑色肠子拧巴在一块,有些管子底下还接驳着巨大的机器设备。几个冒着刺眼蓝白火花的焊接点像鬼火似的在昏暗中此起彼伏地噗呲乱蹿。

脚下不再是金属板,换成了粗糙防滑的暗黑色网格板。一股带着烫人铁屑的热风从网格板底下打着旋往上卷,空气里还飘着一层薄薄的金属粉尘颗粒。车间更深处,堆着小山似的金属材料,有些泛着暗光,有些看起来灰扑扑的像是某种石头,还有些被切成不规则块状的玩意反射着破碎的高光。头顶有几盏巨大的卤素灯,光线昏黄,艰难地穿透粉尘,在巨大的设备和堆料上投下鬼影似的轮廓。

“杵门口干啥?挡风啊?”一个粗哑的声音吼过来,差点盖过机器轰鸣。

苏桐扭头。一个矮墩墩的壮老头,脸皱巴得像揉过的砂纸,穿件灰扑扑脏得看不出原色的连体工装,脖子挂着块被汗水油渍腌入味的毛巾,正叉腰瞪她,手里拎着把锤柄都发亮的铁榔头。

“九号坑……报到。”苏桐咽了口带金属味的唾沫,尽量扯开嗓子喊。喊出来自己也吓了一跳,跟破锣刮锅底似的。

老头斜眼上下扫她一圈,看到她身上那套绷紧还沾着发亮蘑菇汤壳子的黑皮连体衣,浑浊的眼睛里明显有点嫌弃。“哼!细胳膊细腿儿穿这身来老铁的‘废铜烂铁集中营’,当自己来观光啊?皮痒了赶紧滚!”

“老张!嚎啥呢!”另一个更年轻点、同样浑身油污、耳朵上还别着根半截焊条的小年轻窜过来,咧嘴冲苏桐嘿嘿一笑,一口大白牙在黑脸上特别显眼,“新来的吧?甭理他!老家伙怕担责任!咋称呼?”

“苏桐。”苏桐勉强挤出一丝比哭难看的笑。这地方……比预想的还要凶险狂野十倍不止。

“叫我阿强就行!”小年轻咧嘴,那牙白得晃眼。他凑近了点,苏桐闻到他身上浓烈的汗味、机油味,还有一种淡淡的、像烧灼后的金属粉末味。他眼神在苏桐脸上那点狼狈污渍上溜了一圈,倒没什么恶意,嘿嘿笑着,“别在意!在这地界打滚,没沾上点油花算不得好汉!走走走,带你去领家伙!”

这家伙……身上有金属屑的味道。苏桐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胃里那“饿死鬼”轻微地躁动了一下,目标…他工装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铁皮扳手把!

操!真没完了!苏桐猛地一咬舌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阿强熟门熟路地带她往里钻,避开几个冒着诡异红光、嗡嗡震动得像要散架的磨削机,跳下两截油腻的金属台阶,钻进个靠着巨大熔炉骨架的铁皮小棚子里。里头热得像蒸笼,东西堆得乱七八糟全是灰,角落里一张三条腿的破桌子摇摇晃晃。

“喏!”阿强从那桌子上扒拉出一套叠得歪歪扭扭、深蓝色、厚实的粗布连体工装(看着起码大三个号),还有一双厚橡胶底带钢板的劳保鞋(崭新得刺眼,大概库房刚翻出来),一股脑塞苏桐怀里。那工装上面一股陈年汗臭混合着机油味、铁锈味,差点没把苏桐熏晕过去,比隔夜蘑菇汤还冲!

苏桐捧着这堆散发着浓郁“重金属风味”的工作服,有点傻眼。

“愣着干啥?去那边更衣棚换啊!”阿强指了指棚子外头一个用旧集装箱铁皮围成、四处漏风的临时“单间”,又塞给她一个灰扑扑的护目镜和一个耳塞,挤挤眼,“对了林总工有交代,这活儿算是‘投名状’,完了有‘好’东西!就那边,c-9区堆料那儿!看见没有?那台长得歪瓜裂枣像个变形大章鱼的‘震荡精整机’!待会儿跟车来的金属胚塞它嘴里打颤去!活儿不累,就是那玩意儿脾气暴,你给它喂料的时候麻利点躲远点,别让它‘吐骨头’砸脚面子上!”

他说得跟玩似的,苏桐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车间深处靠着一片巨大堆料的角落,一堆泛着暗淡光泽的金属条块像垃圾山一样堆着。金属堆旁边,杵着个黑不溜秋的怪物:主体是个巨大的、粗糙焊接成的八角形金属盒子,得有辆小面包车那么大。顶上一根水桶粗的液压管歪歪扭扭地戳着,侧面连着不少管道线路,末端有个能张开的“嘴”,里头布满狰狞的凸起齿环。这玩意儿现在正嗡嗡低鸣着,时不时整个身子都抽抽一下,震得脚下的金属网格板都跟着哆嗦。

喂它?苏桐脑子里瞬间闪过血淋淋的绞肉机画面。

“快点儿的!车要来了!”老张在外面吼了一嗓子。

苏桐抱着那堆味儿冲天的衣服,一头扎进那漏风的“集装箱更衣间”。里头狭窄,闷热,一股子霉味和铁锈味。

脱掉紧绷绷、糊满蘑菇汤壳子的“高科技囚服”,刚换上那件像麻袋一样肥大的深蓝色粗布工装——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男人汗臭、机油、旧金属尘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味道浓得苏桐差点吐出来。但这味儿里……混杂着金属粉末的刺激气味!

几乎是同时!

嗡——!

胃里那“饿死鬼脑子”跟被雷劈了一样猛地惊醒!一股难以遏制的狂暴吸力以苏桐为中心骤然爆开!目标——不是她手上沾的工装污垢,而是这整个油腻发黑、饱吸了无数金属尘屑的陈年粗布!

苏桐瞳孔骤缩!脑子嗡的一声!想死死抓住衣服控制住本能,但身体里的贪婪像火山喷发!双手不听使唤地狠狠攥紧了那厚实的粗布,指甲深陷进去!一股冰凉刺骨、夹杂着大量细微金属颗粒的能量,如同万条细蛇,顺着她掌心和身体每一个毛孔,疯狂倒灌而入!

嘶——

就像干裂冒烟的盐碱地猛地泼上一盆带冰渣的锈水!极度渴求瞬间被粗暴满足的痛苦撕裂感让她眼前发黑!无数细小的金属碎屑疯狂涌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所过之处,细微的经脉血管像是被砂纸摩擦刮过,被强行拓宽,又被那些冰冷的渣滓填满!

“呃啊!”苏桐喉咙里爆出半声压抑扭曲的短促闷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狠狠撞在身后冰冷的集装箱铁皮上!

哗啦!集装箱壁剧烈震动!

更衣室外阿强的大嗓门带着点担忧:“嘿!新来的!没事吧?撞铁皮上了?”

“没、没事!”苏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全身都在细微地颤抖。那件饱含“营养”的工装此刻像被瞬间抽干水分似的,颜色变得干枯灰败,触手僵硬冰凉,再没有半点油渍感和吸附的粉末感。

真·啃衣服!

苏桐扶着冰冷的铁皮,喘得比牛还厉害,脸上毫无血色,眼神跟被扒了一层皮一样惊悸。这日子没他妈法过了!吃铁吃钢吃水泥,现在连旧衣服都不放过!

肚子里那玩意儿暂时喂“饱”了细微的金属碎屑,但那种虚得发慌、极度空荡的饥饿核心感依旧盘踞不去。只是暂时被堵住了嘴。

“快点啊!车!c-9的车开进去了!”外面又一声破锣嗓子。

苏桐一咬牙,把那双钢板劳保鞋套上臭脚丫子,再抓过那灰扑扑的护目镜和耳塞扣上,一股子消毒水塑料味。她深吸一口饱含铁尘的热气,一把掀开更衣室破破烂烂的布帘子。

热浪、轰鸣、铁屑粉尘劈头盖脸。

一辆方头方脑、长得像大号叉车但浑身焊满支架和抓手、驾驶舱还用粗钢筋焊了防护网的重型平板拖车,吭哧吭哧喘着粗气,正把一板拖着几根小腿粗、三四米长的暗银灰色金属方柱停在那个巨型“震荡精整机”的进料口附近。

“快!新来的!搭把手!推轨道车上料!”阿强在震天响的噪音里扯着脖子喊,指着拖车后面一个带小轮子的厚实金属平板推车。

苏桐踩着厚实硌脚还不合码的新鞋,跌跌撞撞冲过去。脚下那金属网格板硌得脚底板生疼。她抓住推车冰凉粗糙的把手。

“来!一、二、三!”

另一头是阿强,再加上另外两个同样灰头土脸光看出白牙的工人。四个人一起顶着腰死命地往前拱!那金属方柱死沉死沉,压得平板推车的轮子嘎吱作响,在粗糙的网格板地面上艰难地朝那个怪物“进料口”挪动。

苏桐额角的汗唰就下来了,不是热的,是疼的——后背那伤口位置被用力顶着,绷得死紧,传来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身体里那股刚塞进去的金属碎屑能量在剧烈运动下更刺激经脉,但总算勉强能压住那个大胃口。

离那巨大的“精整机”进料口越来越近了!

那怪物机器的嗡嗡声陡然变了调,从低频的嗡鸣变成了某种带着高频振颤的嘶吼!它巨大的钢铁身躯开始肉眼可见地抖动起来,连带着脚下的网格板跟着一起剧烈共振!进料口内部那些狰狞凸起的齿环开始以极其微小的幅度高频震颤,发出刺耳的嗡鸣,仿佛饿兽看到了送到嘴边的血肉!

“闪开!!快!!”老张嘶哑的吼声从控制台方向炸响!

机器预热到极限了!

阿强和另外两人几乎同时撒手,像触了电一样嗖地后跳!

苏桐脑子里警铃瞬间炸锅!但她之前用力过猛,身体在推车的惯性下还往前踉跄了小半步!

就这半步要命!

轰——咔咔咔!!!

那巨大的进料口猛地张开到极限!一条小腿粗、四米长的沉重暗银色金属方柱正对着“嘴”被推车送进去一小半!进料口内部那高频震颤的恐怖力量瞬间传导过来,被固定了一半的金属方柱就像条被砸了七寸的巨蟒,猛地一个疯狂扭曲的反弹!

嘎嘣!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哀鸣!

那根沉重的方柱一端被“巨嘴”死死咬住疯狂震颤!另一端如同被无形巨棒抡圆了,带着恐怖的呜咽风声,朝着苏桐的腰部就横甩过来!位置太低,速度快得根本来不及反应!

操!

苏桐只感觉一股撕裂空气的劲风压得她胸腔剧痛!本能让她拼尽全力猛地扭腰后仰!整个人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态向后急倒!

砰!!

沉重的金属巨柱带着足以砸断铁管的恐怖动能,几乎是擦着她腰侧的衣服猛地扫过!狠狠砸在她刚才站着位置侧后方一堆散落的废料上!瞬间火星四溅!几块拳头大的金属废料像炮弹一样被崩飞!

苏桐整个人被带起来的风压狠狠掼摔在地上!厚实的工装都没挡住后背着地的剧痛,尤其是腰侧,肌肉被刚才那恐怖的劲风撕裂了一样火辣辣的疼!耳朵里轰鸣一片,连机器巨大的噪音都模糊了!护目镜都摔飞了!

“嘶——操!”她痛苦地蜷缩起来。

另一边,那根金属方柱在巨力的疯狂震荡精整下,发出更可怕的、仿佛濒临极限的金属撕裂声!嗡鸣声尖锐到了极点!

嗤啦——轰!!!!

一声简直要掀翻房顶的恐怖炸响!伴随着漫天迸射的刺眼火星子!

那台巨型“震荡精整机”像是得了羊癫疯般剧烈地原地跳了起来!主体金属框架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尖叫!那根被它死死咬住疯狂震击的金属方柱,在一声刺破耳膜的金属断裂声后,竟然从中间硬生生爆裂开来!炸成了无数大小不一的金属碎片,如同散弹一般朝着四面八方迸射!

“趴下!!!”老张的破锣嗓子都喊劈叉了!

嗖!嗖嗖嗖!

带着高温和巨大动能的锋利碎片如同死神的剃刀,撕裂空气!噗噗噗噗噗!狠狠钉进周围堆积的金属料块、设备外壳上!迸发出更多火花和尖锐声响!

苏桐几乎凭着野兽般的本能,忍着背部和腰侧的剧痛,死命地把自己往旁边一个厚实的料堆缝隙里塞!

噗嗤!

一块拳头大小的暗银色碎片擦着她的工装手臂外侧飞过,狠狠扎进她脸旁半寸处的料堆里!没入大半!露在外面小半截还兀自嗡鸣颤动!

滚烫的高温灼得她裸露在工装领口外的脖子皮肤一阵刺痛!

苏桐浑身冰凉,头发根都炸了起来!

呼——哗啦!

无数小的金属碎渣像冰雹一样砸落下来,劈里啪啦打在粗糙的工装上。

车间里一片狼藉,浓烈的金属粉尘像浓雾一样弥漫开来。呛得人无法呼吸。

“怎么样?!有人伤着没有?!”混乱中有人在狂吼。

苏桐剧烈地咳嗽着,蜷在料堆缝隙里,艰难地喘息。冷汗混着金属粉腻子浸湿了后背的工装,贴着伤口火辣辣地疼。腰侧刚才被劲风撕裂般的感觉真实存在,一动就钻心地疼。

老张和阿强几个人狼狈地从旁边掩体后面探头。老张脸上被迸射的高温碎屑燎出一片红痕,阿强的护目镜碎了半边,划破了眉骨,血糊糊的。

当他们几个看见从料堆缝里挣扎着往外爬、半边工装胳膊被高温碎片擦焦了一道黑痕、后背明显有点僵、脸上糊着灰白粉尘和冷汗、样子惨不忍睹却咬着牙硬往外蹭的苏桐时,老张那混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没了刚才的鄙夷,剩下点粗砺的震撼。旁边另一个工人愣愣地说了句:“操…行啊!刚才那一下都能躲开?”

阿强抹了把眉骨的血,看着苏桐那惨样,倒吸着金属粉味道的凉气:“妈呀!好险!”

苏桐撑着膝盖站起来,感觉两腿都在打飘。她没管别人眼神,死死盯着地上那台彻底哑火、冒着缕缕青烟、进料口都变形了的巨大机器,还有散落一地的恐怖金属残骸。

不是意外。这“投名状”……差点真要了她的命!

“行!够硬!”老张那砂纸嗓子突然响起来,走到苏桐面前,上下扫量她,眼神里的东西有点复杂,是点认可?还是别的?“算你过关了!赶紧去装备部找老猫!他那有药和真家伙!别真在这儿成渣了!”

他伸手朝车间一个更高平台的方向,一个灯光明显更亮、门口挂着个画着扳手和十字药箱的简陋牌子的隔间指了指。

苏桐疼得直抽冷气,也顾不上客气,点点头,一步一挪地往那隔间走。后背跟贴了块烧红的烙铁似的,每一丝牵动都火烧火燎地疼。

——

隔间里空气也不咋好,一股子混杂的药油味、皮革味和浓烈的机油润滑脂味。空间不大,同样乱七八糟,墙上挂满了各种扳手钳子,角落里堆着几口半开的金属箱子,露出里面崭新的工具和零件。

一张同样油腻腻的办公桌后头,坐着个干巴瘦的小老头,一头稀疏的白毛乱得像鸡窝,戴着一副断腿、用胶布缠了好几圈的老花镜,正凑在一个冒着电火花的设备外壳跟前捣鼓,嘴里还叼着半截没点的烟屁股。

这就是老猫?看着比老张还埋汰。

苏桐扶着门框刚进来,老头头也没抬,干瘦的手指推了推快滑到鼻尖的烂眼镜,声音又尖又细,像被掐着脖子的猫:“新来的?叫苏桐?老张头那帮浑球差点又玩出人命?”

“嗯。”苏桐应了一声,疼得想骂街。

“哼!”老猫这才放下手里的烙铁和焊枪,他那焊枪头子还红通通地滋滋冒着小火花。他抬起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像是被机油浸泡过的老脸,镜片后那对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滴溜溜在苏桐身上扫了一圈,“伤着了?后头?还有腰?过来!”

苏桐走过去。老猫也没动手,从桌子下头摸索半天,拽出个破药箱,又从箱子里翻腾出几样东西——一个看着像喷杀虫剂的扁平喷罐(喷口贼大),一卷跟强力塑料薄膜似的半透明胶带,还有一个方盒子,里面是几片印着看不懂符号的灰蓝色药贴。

“转过去!撩衣服!”

苏桐迟疑了一下。这老猫的眼神像探照灯。但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工装后腰处被高温碎屑擦焦的那块地方已经烫穿了,火辣辣地疼。她咬着牙,艰难地扭身背对着老猫。

老猫动作却出乎意料地麻利。拿起那个喷罐对准苏桐后腰那块烫焦发黑的布料位置。

呲——!

一股带着剧烈冰冷刺痛感的白色气雾猛地喷出来!瞬间覆盖了伤口位置!那剧痛像是被冻住了,瞬间变成了又麻又冰的麻木感,反而奇异地缓解了火辣。

“嘶!”苏桐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林小子说你这身板是‘特需’,易坏品!”老猫一边麻利地喷着,那冰冷的药剂碰到皮肤,感觉像无数根细冰针刺进去,带着点麻木的镇痛效果。他声音在背后传来,又尖又细,“‘强效冷封喷剂’,能压一阵!别乱蹭啊!还有腰上那筋扯的!”喷完药,他又一把揭开那灰蓝色药贴的保护膜。那药贴材质看着很奇怪,像一层特别韧的生物凝胶膜,表面隐隐有细微的电路纹路。老猫精准地啪一下把药贴拍在苏桐后腰肋间最疼的那块位置。

药贴接触皮肤的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瞬间扩散!凉!但不是那种表层喷剂的冰冷刺痛感,而是一种温凉温凉、带着点微弱酥麻的能量,像细密温和的水流,迅速包裹住那块撕裂般疼痛的肌肉,并渗透进去!那火辣辣的扭伤疼痛,就像是被这股温凉的能量迅速安抚、溶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苏桐舒服得差点叫出来!这效果堪比止疼针!好东西!

“哼!”老猫又哼一声,似乎在鄙视她这点小疼就哼哼,“穿这身干活?裹脚布套驴腿儿!脱了!”

苏桐愣了一下。

“赶紧着!拿新的!”老猫随手往身后墙根一指。苏桐顺着他枯瘦的手指看去,墙上挂着几套……不一样的衣服?

不再是那种肥大军绿工装,而是类似她之前那身黑色连体服的样式,但面料明显不同,更厚实,有哑光质感,摸上去像处理过的皮革混着金属丝纤维,冰凉柔韧。颜色也不是纯黑,而是暗哑的灰色。上面有很多口袋和可以挂装备的环扣,有些关键部位和关节位置还有加厚的特殊硬质衬垫。工装鞋子也放在下面,是硬质低帮短靴,鞋底看着非常厚实坚固。

特种作战服?

“给巡边队用的‘硬皮老鼠皮’!比废布结实点!”老猫很不屑地解释,顺手把桌上那卷强力薄膜胶带丢过来,“背上那块破口,拿这个贴里面!防静电还隔点疼!速度!换好了滚!待会儿要搬那个散架的‘章鱼怪’,人手不够!”

苏桐抓起那套分量十足的灰色作战服和胶带,找了个角落。忍着后腰药贴带来的温凉修复感和背上药剂的冰冷刺痛,麻利地扒下身上沾满油污粉尘、还被烧焦了一块的肥大卫衣。

新衣服上身——紧贴身体曲线!肩膀手臂腿部的加厚柔性护垫提供支撑感却不臃肿。每个关节处都活动自如,像是专门定做的战甲衬层。背后那烫破的洞还在隐隐作痛,苏桐撕下一长条那强力薄膜胶带,从里面往破洞处用力贴紧。胶带瞬间死死粘合住了破损的布料和皮肤边缘,像多了一层韧劲十足的生物外甲。

刚套好最后一只厚底短靴系紧鞋带。老猫那边桌子上的一个黄灯突然滴滴滴尖叫起来!闪得跟打鸣鸡似的!

“妈的!”老猫猛地从他那破椅子上蹦起来,老脸瞬间绷紧,连嘴里那半截烟屁股都忘了,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旁边一个镶嵌在墙壁里的屏幕——上面正疯狂闪烁着急促的红光!

“紧急通知:A-7核心试验区发生III级能量管束断裂!巡边队立刻前往堵漏!所有非必要人员——”

滋滋啦啦的电流噪音猛地打断广播!

老猫几乎扑到那闪着红光的屏幕前,干瘦的手指在键盘上死命砸了几下。屏幕剧烈闪了闪,切换出图像——一个像是巨大控制中枢的核心区域,内部充满迷蒙的蓝白色荧光雾气,视野里一片混乱!画面剧烈晃动,能看到一个巨大圆形设备底部一根粗壮的金属管道外壳爆开了恐怖的裂口,内部无数纠缠扭曲的能量导管像血管破裂一样呲呲喷射着刺眼的电浆火花!其中一根能量导管如同活物般疯狂甩动喷溅,每一次电浆弧光爆发都抽在控制台和周围的屏蔽装甲上,烧出焦黑的坑洞!更可怕的是,那喷溅的电浆已经开始点燃周围复杂管线外层的绝缘皮,蓝白色的细小电弧在密集的管道和仪器间跳跃闪烁,噼啪作响!浓烟开始升腾!

“操他大爷!这裂得跟炸了的墨鱼肠似的!巡边那几个小子堵不住!”老猫眼睛都红了,干瘪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尖利得变调,“要出大事!!”

他猛地扭头,布满血丝的精亮小眼珠子死死钉在刚换好衣服、同样被屏幕上末日般场景震住的苏桐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一种光棍到了极点的凶狠!

“耗子!算你点背!赶上了!”老猫那破锣嗓子几乎要把房顶掀了,一根枯瘦布满油污的手指头直直戳向屏幕里那个正在喷溅能量弧光的恐怖断口,像是要隔着屏幕把它插回去!声音尖利得带着撕裂感,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金属味道:

“换上这身皮就甭想干净了!今儿这活儿干不下来,咱都得成炉灰!抄家伙!跟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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