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滨海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层。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被拉伸得如同粘稠的糖浆。那枚特制的、微声的亚音速子弹，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在距离陈成手腕不足十厘米的虚空中，艰难地、肉眼可见地一寸寸向前挪动！旋转的弹头摩擦着骤然降至冰点以下的粘稠空气，带起一道道细碎的冰晶轨迹，发出极其微弱却令人牙酸的“嗤嗤”声，如同死亡在耳边磨牙！
门口的监察组队长青锋，身体还保持着转身拔枪的姿势，瞳孔却在瞬间缩成了针尖！他看到了什么？！子弹悬停？！空气结霜？！这他妈是拍科幻大片吗？！他腰间的配枪，冰冷的金属外壳上，瞬间覆盖了一层晶莹的白霜！
推着药品车的假护士，那双毒蛇般阴冷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她的动作因为骤然降临的极寒而僵硬了一瞬！这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目标手里那块破烂石头，到底是什么怪物？！
“呃…”陈成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右臂，连同紧握着玉琮的手，仿佛被瞬间浸入了万年冰窖！那刺骨的寒意远超以往，几乎要将他的血液、骨髓乃至思维都冻结！但同时，一种奇异的、仿佛来自远古的低沉嗡鸣，穿透冰冷的屏障，直接在他大脑深处震荡！那不是声音，更像是一种…频率！一种冰冷、苍茫，带着无尽岁月沉淀的……仙音？！
就在这生死一瞬的停滞中！
“草！”青锋的怒吼终于冲破了喉咙！身体的本能远超思维的震撼！他来不及思考这超自然的现象，拔枪、开保险、瞄准的动作一气呵成！黑洞洞的枪口瞬间锁定了僵在原地的假护士！
“别动！放下武器！”青锋的吼声如同炸雷，在寂静如冰窟的病房里回荡！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假护士眼中的惊骇瞬间被疯狂的决绝取代！任务失败就是死路一条！她猛地一咬后槽牙——不是毒囊！那动作更像是某种启动信号！
噗！噗！噗！
她手腕一翻，那把造型奇特的陶瓷枪竟然不是单发！而是极其隐蔽的三连点射！三道微弱的橘红色尾焰，如同三条致命的毒蛇，再次撕裂冰冷的空气，射向陈成！目标依然是那只握着玉琮的手！
与此同时，她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如同矫健的狸猫，利用药品小车作为掩护，撞向旁边的医疗仪器架！哗啦！沉重的仪器架朝着病床方向倾倒！上面连接着陈成生命体征监测仪的线路瞬间被拉扯绷直！她要制造更大的混乱，拖更多人下水！
“小心！”陈成怒吼，在玉琮爆发的极致寒意和大脑深处那奇异“仙音”的冲击下，他的思维仿佛被分割成了两半，一半是刺骨的冰寒，一半是燃烧的怒火！他根本不顾射来的子弹，那只没握玉琮的左手猛地抬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倾倒下来的仪器架！
砰！
仪器架被他堪堪砸歪了轨迹，沉重地砸在药品车上，药瓶、针剂、器械稀里哗啦碎了一地！但连接着陈成身体的监测线也被巨大的力量扯断！
嘀嘀嘀——！！！！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病房！心电监护仪屏幕变成了一条绝望的直线！
“开枪！击毙！”青锋目眦欲裂！再没有半分犹豫！目标极度危险且疯狂！必须立即清除！他果断扣下扳机！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响，在相对封闭的病房内震耳欲聋！灼热的子弹带着监察组精锐的怒火，精准地射向假护士的要害！
假护士在仪器架倾倒的瞬间已经做出了规避动作，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扭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噗！噗！噗！三发子弹狠狠钉入她背后的墙壁和倾倒的仪器！爆开三朵刺目的火星和碎屑！其中一发子弹擦着她的左肋飞过，带起一溜血花！
“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痛呼，眼中戾气更盛！竟然没被打中要害！她不顾左肋的剧痛，借着躲避的势头，身体猛地蜷缩翻滚，右手再次抬起陶瓷枪！这一次，枪口对准了被仪器倾倒和警报声吸引了注意力的青锋！
“队长小心！”跟在青锋身后一同冲进来的那名监察组队员惊骇大喊！
晚了！
噗！噗！
又是两发微声子弹！如影随形！
青锋在开枪后已经迅速侧移规避，但假护士的枪法刁钻得可怕！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战术背心边缘擦过！其中一发直接打断了他佩戴的微型通讯耳机！另一发则擦破了他的手臂皮肤，火辣辣的痛！
“妈的！”青锋低骂一声，不退反进！左手闪电般拔出腰间的战术匕首，身体如同炮弹般撞了过去！近身搏杀！他不能让对方再有开枪的机会！更不能让流弹伤到床上的陈成！
与此同时！
那三枚射向陈成手腕的陶瓷子弹，一头撞进了玉琮再次爆发的、更加粘稠冰冷的力场之中！这一次，子弹仿佛彻底陷入了无形的沼泽！旋转的速度骤然降低到一个近乎静止的程度！弹头尖端凝结的冰晶迅速扩大，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但陈成的感官却更加诡异！
大脑深处那低沉苍茫的“仙音”陡然拔高了一个调子！仿佛从遥远的亘古穿越而来，带着一丝……焦急？！同时，一股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暖流，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毫无征兆地从紧握玉琮的掌心涌入！瞬间冲破了那冻结一切的严寒，沿着手臂的经脉奔流而上！
“呃啊！”陈成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那股暖流所过之处，被寒气冻僵的肌肉、经络如同久旱逢甘霖，瞬间恢复了知觉！甚至……充满了力量！这突如其来的反差让他体内气血翻涌，原本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异样的潮红！被滚水烫伤的皮肤也传来了灼痛感！
几乎是本能地！
在那暖流涌入手臂，力量回归的刹那！
陈成那只攥着玉琮的右手！动了！
不是躲避！
而是迎着那三枚近乎停滞的陶瓷子弹！
猛地！
向下一扣！
用玉琮那冰冷坚硬的本体！
狠狠地！
砸在了冲在最前方那枚子弹的弹头上！
铛——！！！
一声极其怪异的、如同金玉交击、又如同冰块碎裂的巨响！
在病房里炸开！
那枚凝结了大量冰晶的特制陶瓷弹头，在蕴含着奇异暖流的力量加持下，如同被万钧巨锤击中！
瞬间！
炸成了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粉末！
不！
不是粉末！更像是刹那间被超低温粉碎成了极细微的冰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而玉琮本身，裂纹深处那暴涨的金芒，随着这一扣，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能量，猛地黯淡了下去！那笼罩病房的极致寒意如同潮水般消退！粘稠停滞的空气瞬间恢复了流动！
噗！噗！
紧随其后的另外两枚子弹，失去了那诡异力场的束缚，速度陡然恢复！但它们的目标——陈成的手腕，已经被他本能地顺势收回！
两枚子弹擦着陈成手臂的绷带飞过，狠狠地钉入了背后的墙壁！留下两个深不见底的小孔！
时间流速，恢复正常！
“嗬！”假护士看到这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子弹被砸成齑粉？），心神剧震！手上的动作慢了零点一秒！
就是这零点一秒！
青锋的匕首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已经刺到了她的咽喉！快！准！狠！带着监察组精锐必杀的决绝！
假护士亡魂大冒！生死关头爆发出惊人的潜能！身体如同折断般后仰，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咽喉要害！嗤啦！锋利的匕首划开了她胸前的护士服，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口！
剧痛让她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她手中的陶瓷枪再次抬起！
但这一次！
砰！
一声更加沉闷、更具威慑力的枪声响起！
是蜂鸟！
就在青锋缠住假护士的瞬间，病房门再次被撞开！蜂鸟如同猎豹般扑入！她手中的格洛克17没有丝毫犹豫，瞄准假护士持枪的手腕，果断击发！
精准！冷酷！
噗嗤！
特制的9mm手枪弹带着巨大的动能，直接将假护士握着陶瓷枪的右手手腕连同那把诡异的陶瓷武器一同打爆！血肉和碎裂的陶瓷零件四散飞溅！
“啊——！！！”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声从假护士口中爆发出来！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瘫软在地，左手死死捂着血肉模糊的断腕，身体因剧痛而剧烈抽搐！
“控制！”青锋厉喝一声，与蜂鸟同时扑上！膝盖死死顶住假护士的后腰，迅速抽出随身携带的约束带，将她还在抽搐的双手双脚牢牢反绑！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不超过三秒！
“陈队！你怎么样？！”青锋喘着粗气，顾不上手臂的擦伤，第一时间扑到床边。病房里一片狼藉，药品、碎玻璃、碎仪器满地都是，墙壁上满是弹孔和冰霜融化的水渍。
陈成靠在床头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潮红未退，额头上全是冷汗，混杂着之前泼洒的开水，显得有些狼狈。他紧紧攥着玉琮的手在微微颤抖，刚才那瞬间爆发的暖流已经消失，玉琮恢复了冰冷刺骨的状态，裂纹深处的金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但手心和手臂上，那被暖流冲刷过的感觉却无比清晰，被烫伤的皮肤刺痛感也格外明显。
“死…死不了…”陈成的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心悸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感，“这娘们儿…够狠！快看看强子他们那边！”他猛地想起隔壁观察室的强子！既然杀手能摸到这里，会不会声东击西？
“蜂鸟！检查隔壁！快！”青锋立刻下令。
“是！”蜂鸟毫不犹豫，持枪闪身冲出病房。
走廊里已经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监察组队员的呼喝声，显然这边的激烈枪战和警报声惊动了所有人。
“队长，她嘴里…”负责捆绑的监察组队员指着地上蜷缩哀嚎的假护士，她的嘴角正在溢出黑血！
“氰化物！快！阻止她！”青锋脸色一变，立刻俯身，一手捏住假护士的下巴，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她口中，不顾腥臭和咬合的危险，试图抠出毒囊！
但已经晚了。
假护士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解脱般的快意，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瞳孔迅速放大、涣散。
不到五秒，彻底不动了。
又死了！又是干净利落的灭口！
“操！”青锋一拳狠狠砸在地上，看着地上迅速冰冷的尸体，脸色铁青得可怕。线索又断了！这“饕餮”组织，对自己人下手竟也如此狠辣无情！
“陈队！您怎么样？！”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诸成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脸色严峻的监察组官员。他显然在指挥中心就接到了这里的紧急警报，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当他看到病房内的惨烈景象——满地的碎玻璃、弹孔、血迹、倒毙的女杀手尸体以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沾着水渍和些许冰霜的陈成时，一股冰冷的煞气瞬间笼罩全身！那双深井般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老诸…咳咳…”陈成想说话，却被喉咙里的血腥气呛了一下，“没事…就是…又洗了个开水澡…咳咳…这玉琮…邪门得很…”他抬起那只握着玉琮、还在微微颤抖的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诸成的目光扫过陈成烫得发红的皮肤，扫过他手中那枚裂纹黯淡的玉琮，最后落在地上那具女尸血肉模糊的断腕和惨白的脸上。他的拳头，在身侧死死捏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怒火如同熔岩在他胸中翻腾！在他的地盘！在他兄弟的病房里！接二连三的刺杀！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和挑战！
“查！”诸成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冰冷风暴，“彻查！这个女人的身份！她是怎么混进来的！所有接触过药品、衣物、证件的人！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知道是谁给她开的门！是谁给她递的刀！”
“是！诸副书记！我们已经在封锁现场，排查所有相关人员！”跟进来的监察组官员立刻应道，额头也见了汗。在医院里发生这种恶性刺杀事件，简直是打监察组的脸！
“高副组长已经知道了。”另一名官员补充道，语气凝重，“他下令，立刻将陈成同志转移至绝对安全地点！由监察组特别护卫队接管！抢救出来的关键物证，包括这枚玉琮，也必须立刻转移！专家团队将在安全地点进行紧急鉴定和数据恢复尝试！”
转移？绝对安全？陈成心中一凛。看来，这医院也不安全了！高怀远这是要掀桌子了！
“我同意转移！”诸成斩钉截铁，“立刻执行！陈成的情况怎么样？能移动吗？”他看向闻讯赶来的值班医生。
医生检查了一下陈成的生命体征，虽然警报是因为线路被扯断，但陈成的心跳血压确实因为刚才的剧变和搏斗而有些紊乱，脸色也很差。“必须十分小心！不能再有任何剧烈活动！伤口有崩裂的风险！”
“抬！用担架！给我把他裹成蚕蛹也得抬走！”诸成不容置疑地下令。他看向陈成，眼神凝重，“兄弟，再忍忍。这地方，是龙潭虎穴也得跳出去了。”
陈成苦笑，点了点头，将那枚再次变得冰冷死寂的玉琮紧紧攥在胸口。这玩意儿，真他妈是个灾星，也是个宝贝啊！刚才那股暖流…还有那奇异的“仙音”…到底是什么？
------
滨海市临时指挥中心。
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硝烟味。
巨大的屏幕上，分割成了几个画面：市局废墟艰难挖掘的实时场景；医院IcU病房走廊混乱现场的监控回放（刚刚传回，此刻正定格在假护士抬手开枪的瞬间）；还有一张放大的、被技术处理清晰后的假护士护士证照片。
“无法无天！丧心病狂！”高怀远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砸在每个人心上。他站在指挥台前，灰色的中山装笔挺，清矍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扫过屏幕上的画面时，冷的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他的目光尤其在假护士那张经过修复的、略显模糊的证件照片上停留了几秒。
“在层层布防的医院重症监护室！在中央特别监察组的眼皮子底下！持枪刺杀关键证人和核心物证保管者！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灭口！这是对整个国家机器的挑衅！是对法律尊严的践踏！”高怀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雷霆般的震怒，“这说明什么？！说明有些人！已经狗急跳墙！说明我们！已经戳到了他们的肺管子！触到了他们最致命的要害！”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同冰锥，刺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尤其在省警卫局局长孙振邦的脸上停顿了一瞬：“省警卫局的同志，对此有何高见？你们的‘雄鹰’加密频道，还真是‘鹰击长空’，无所不至啊！”最后那句话，带着浓浓的讽刺。
孙振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嘴唇哆嗦着：“高…高老…这…这是个意外！我们警卫局内部一定…一定彻查到底！肃清败类！绝不姑息！”他感觉后背的衬衫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IcU刺杀的画面，尤其是那女杀手使用的陶瓷枪，让他心惊肉跳！兰亭俱乐部被端，周猛被扣，现在又出了这事…矛头全都指向他掌控的警卫局！
“意外？”高怀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不再看孙振邦，目光转向旁边的赵立春副省长：“立春同志，滨海市的治安环境，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赵立春心里把郑怀山和孙振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脸上却只能挤出沉痛和坚决：“高老，这是我的严重失职！我请求省委、请求中央对我进行处分！但眼下，恳请高老授权，由省纪委牵头，联合监察组、省公安厅，立即对滨海市局、省警卫局相关责任人进行立案审查！深挖保护伞！绝不手软！”他必须立即切割！表态要快！下手要狠！
高怀远没有立刻回应，目光再次投向屏幕上市局废墟的画面，救援仍在艰难进行。他沉默了几秒，手指习惯性地捻动着，似乎在权衡。整个指挥中心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好。”高怀远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立春同志牵头，省纪委、监察组、省公安厅成立‘10·28特大贪腐谋杀专案联合工作组’。我任总顾问。授权工作组，对滨海市范围内所有涉及‘北进计划’、市局爆炸案及后续刺杀案的涉案人员，无论级别高低，拥有最高调查权限！可采取任何必要措施！省警卫局，即刻起由工作组实行临时管制！局长孙振邦同志，暂时停止工作，配合调查！”
轰！
如同一个惊雷在指挥中心炸开！
孙振邦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两名面无表情的监察组成员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高老！我冤枉！我冤枉啊！”孙振邦失声大叫，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停止工作，配合调查…这几乎就等于宣判了他的政治死刑！他知道，自己完了！彻底的完了！
周围的省厅、市里领导们，个个噤若寒蝉，脸色煞白，眼神躲闪。高怀远的刀，终于落下来了！而且第一刀就斩向了省警卫局这个要害部门！孙振邦这个位置，牵扯太深了！这风暴，才刚刚掀起帷幕！
“带下去。”高怀远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处理一件垃圾。
孙振邦被“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指挥中心，留下死一般的寂静和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高怀远的目光扫过剩下的人，语气不容置疑：“现在，肃清障碍，全力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