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宝大会落幕第三日,凌霄城西侧的坊市依旧人声鼎沸,各类灵材、法器摊位沿街排布,往来修士摩肩接踵,空气中弥漫着灵力与灵草混合的清润气息。
凌云陪着林清雪穿梭在摊位间,指尖捻着一枚刚入手的冰系灵晶,递到她面前:“这枚寒髓晶纯度极高,正好适配你的冰系功法,炼化后能稳固筑基修为。”
林清雪接过灵晶,指尖触到冰凉的触感,眼底泛起暖意:“又让你破费了,夺宝大会的筑基丹你留着突破中期,这些灵材我自己找就好。”
“筑基丹不急,我如今卡在筑基初期巅峰,差的是心境沉淀,倒是你,冰系功法刚入门,亟需灵材辅助。”凌云笑着摆手,目光扫过周遭摊位,神识悄然铺开。自夺宝大会击败赵峰后,天衍宗虽没再明着刁难,却总有些隐晦的目光暗中窥探,他不得不时刻警惕。
两人走到坊市深处,一处偏僻的摊位引起凌云注意。摊位后坐着个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面容普通,周身灵力波动微弱得近乎隐匿,桌上只摆着一枚漆黑玉佩、几卷残旧典籍,与周围热闹的摊位格格不入。可凌云的天道本源却莫名悸动,隐约察觉到玉佩中藏着与自身同源的气息。
“这位道友,可否看看这枚玉佩?”凌云走上前,目光落在那枚漆黑玉佩上。玉佩通体无光,触手温润,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似道纹又非道纹,透着古朴晦涩的气息。
灰袍男子抬眼,目光落在凌云身上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淡淡开口:“道友好眼光,此佩名唤隐道佩,能隐匿修士本源气息,售价一千块下品灵石。”
一千块下品灵石对刚出宗门的弟子而言已是巨款,林清雪眉头微蹙:“这玉佩看着普通,竟要这么贵?”
灰袍男子不辩解,只是看向凌云:“识货者自然懂它的价值,道友若觉得不值,便罢。”
凌云指尖摩挲着玉佩纹路,运转《鸿蒙天道诀》,一丝天道本源悄然渗入。玉佩瞬间泛起微弱的光晕,与他的本源产生共鸣,一股隐匿气息的力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连他周身的天道威压都被悄悄掩盖。他心中一动,这玉佩竟能隐藏天道气息,正好能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天道反噬,以及避免被上古残魂过早察觉。
“灵石我付了。”凌云当即取出一千块下品灵石递过去,将隐道佩收好。
灰袍男子接过灵石,目光扫过凌云腰间的青锋剑,忽然开口:“道友身怀天道道体,却藏锋敛迹,如今青岚界风雨欲来,这隐道佩或许能帮你避过不少麻烦。”
凌云瞳孔微缩,对方竟能看穿他的天道道体?要知道他一直刻意压制本源,就连青云宗宗主都只知他灵根特殊,不知其本质。“道友究竟是谁?为何知晓我的体质?”
灰袍男子轻笑一声,周身气息微微波动,竟不再刻意隐匿,一股古老厚重的气息扩散开来,虽非灵力,却让凌云的天道本源本能敬畏。“老夫墨尘,不过是个守着旧物的商贩,至于知晓道友体质,全凭这双眼看得准。”
墨尘?凌云脑海中闪过一丝模糊的感应,总觉得这个名字与上古残魂提及的“天道遗物”有所关联,却又抓不住具体线索。“墨尘道友,你说青岚界风雨欲来,莫非有什么变故?”
墨尘拿起桌上一卷残典,缓缓展开:“道友可知仙魔两界的通道?上古时期天道崩塌,通道被封印,如今封印之力日渐衰弱,不出百年,通道便会重启,魔军届时会大举入侵青岚界,届时便是生灵涂炭。”
仙魔通道重启?凌云心中一震,他此前在落星秘境听玄宸残魂提及过上古天道战场,却不知还有魔军入侵的隐患。“封印为何会衰弱?就无人能加固吗?”
“封印靠上古天道本源支撑,天道崩塌后,本源流失,封印自然日渐松动。如今青岚界能触及天道本源的修士寥寥无几,根本无力加固。”墨尘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凝重,“更关键的是,有股黑暗力量在暗中加速封印破损,似与上古天道残魂有关。”
上古天道残魂?凌云心头剧跳,墨尘竟也知晓残魂的存在。“道友知晓那残魂的来历?”
墨尘摇头:“老夫只知其藏于青岚界深处,以恶念为食,魔军入侵之事,恐怕与它脱不了干系。道友身怀天道本源,日后必然要与此物对上,这隐道佩能帮你隐藏气息,避免过早被它锁定。”
凌云握紧隐道佩,心中渐渐清明。墨尘看似普通商贩,实则知晓诸多上古秘辛,且对他并无恶意,甚至像是特意在此等候。“多谢道友提醒,这份恩情凌云记下了。”
“无需谢我,你我本就有因果牵绊。”墨尘淡淡一笑,将桌上的残典递过来,“这卷《上古秘闻录》记载了部分仙魔通道的信息,或许对你有用,送你了。”
凌云接过残典,刚要道谢,墨尘却起身收拾摊位:“老夫还有要事,先行告辞,日后有缘再会。”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竟渐渐变得透明,转瞬便消失在原地,连一丝灵力波动都没留下,仿佛从未出现过。
“好诡异的手段!”林清雪惊声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不清楚,但他对我并无恶意,且知晓很多秘辛。”凌云看着手中的隐道佩和残典,眼底泛起思索,“这隐道佩和秘闻录,或许是应对日后危机的关键。”
两人离开坊市,返回暂住的客栈。刚踏入房门,凌云便察觉到一丝异样,房间内的灵力波动有细微紊乱,似有人潜入过。他抬手示意林清雪噤声,神识快速扫过房间,最终落在床底的一处暗格上——暗格被人动过手脚,里面原本存放的几卷宗门功法不翼而飞。
“是天衍宗的人干的?”林清雪脸色一沉,“他们打不过你,就来偷东西报复?”
凌云指尖划过暗格边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紫金色灵力,正是天衍宗功法特有的气息。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赵峰输得不甘,宗门又丢了颜面,自然想找机会刁难。不过他们偷的只是普通宗门功法,无关紧要。”
话虽如此,凌云却知晓,天衍宗的报复绝不会就此结束。此次偷功法只是试探,日后恐怕会有更狠的手段。他将隐道佩戴在颈间,运转灵力催动,周身的天道气息瞬间隐匿,连筑基修为都显得黯淡许多,看上去与普通外门弟子无异。
“这隐道佩果然好用!”林清雪惊喜道,“日后再遇到天衍宗的人,他们未必能认出你。”
“暂时能避避风头,但若想彻底解决麻烦,还是要提升实力。”凌云坐下,翻开墨尘送的《上古秘闻录》。残典上的字迹古老,好在有天道本源共鸣,他能轻松读懂。上面记载,仙魔通道位于青岚界极北的万魔岭,上古时期被天道以本源之力封印,如今封印的核心节点有三处,若能找到节点,或许能暂时加固封印。
可书中并未记载节点具体位置,只留下一句谶语:“冰凝雪域藏寒印,妖岭深处孕生机,凌霄之巅镇乾坤。”
凌云反复琢磨谶语,冰凝雪域或许与妖族有关,妖岭深处大概率是万妖谷,凌霄之巅便是凌霄城的主峰。难道三个封印节点分别在这三处?可他如今修为尚浅,即便知道位置,也无力加固封印。
“先不想这些,当务之急是帮你查明家族被灭的真相。”凌云合上册子,看向林清雪,“你家族位于青岚界东部的清雪山庄,距离凌霄城不远,我们明日便动身前往,看看能否找到邪修留下的线索。”
林清雪眼中泛起血丝,握紧拳头:“多谢你,凌云。我爹娘和族人死得不明不白,血煞宗若真是凶手,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自家族被灭后,她便一直压抑着悲痛,如今有了凌云相助,终于看到复仇的希望。
次日清晨,两人收拾好行李,悄然离开凌霄城,朝着清雪山庄的方向赶去。为避免被天衍宗察觉,凌云一直催动隐道佩,隐匿自身气息,沿途专挑偏僻小路行走。
赶路途中,凌云并未放松修炼。每日夜晚扎营时,他都会运转《鸿蒙天道诀》,炼化灵气的同时,推演天道规则。隐道佩不仅能隐匿气息,还能隔绝外界干扰,让他的修炼效率提升数倍。林清雪也抓紧时间炼化寒髓晶,冰系灵力日渐精纯,周身的寒气愈发浓郁。
三日后,两人抵达清雪山庄外围。昔日繁华的山庄如今一片狼藉,断壁残垣随处可见,地面残留着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邪修功法特有的阴煞气息。林清雪看到这一幕,双腿一软,险些摔倒,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爹娘……族人……”
凌云扶住她,轻声安慰:“节哀,我们先勘察现场,找到邪修的线索,才能为他们报仇。”
两人走进山庄,仔细勘察每一处角落。山庄内的尸体早已被附近修士收敛安葬,只留下打斗痕迹。凌云运转天道推演术,一丝天道本源悄然扩散,覆盖整个山庄。过往的画面碎片在他脑海中浮现:一群身着黑袍的修士突袭山庄,黑袍上绣着血色骷髅标记,正是血煞宗的标志。清雪山庄的修士奋力抵抗,却因修为差距过大,纷纷陨落,最后一名黑袍修士出手,以邪术吞噬了山庄内的灵力和修士残魂,才扬长而去。
“是血煞宗干的!”凌云沉声道,推演画面中清晰看到了血煞宗的标记,“带头的黑袍修士修为在金丹期,邪术诡异,能吞噬灵力和残魂。”
林清雪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血煞宗……我记住了!”她蹲下身,从废墟中捡起一枚断裂的冰系玉佩,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玉佩上布满裂痕,残留着阴煞气息。
凌云接过玉佩,运转灵力净化上面的阴煞气息,同时继续推演:“带头修士离开后,朝着青岚界南部的黑风谷方向去了,那里或许是血煞宗的一处分舵。”
“我们现在就去黑风谷!”林清雪起身,眼神坚定,恨不得立刻找到血煞宗修士报仇。
“不可冲动。”凌云拦住她,“带头修士是金丹期,我们两人都是筑基期,贸然前去只会送死。血煞宗能覆灭清雪山庄,势力定然不弱,我们需要从长计议。”
林清雪冷静下来,知晓凌云说得对,可心中的恨意难以压制,眼泪再次滑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当然不是。”凌云拿出墨尘送的《上古秘闻录》,翻到其中一页,“血煞宗修炼邪术,需吞噬修士灵力和残魂,必然会频繁作案。我们可以先返回凌霄城,借助万宝阁的势力打探血煞宗的消息,同时提升修为,等实力足够了,再找他们报仇。”
万宝阁作为凌霄城的中立势力,消息灵通,且与血煞宗无利益牵扯,或许能提供帮助。林清雪点头,擦干眼泪:“好,听你的,我会努力修炼,早日突破金丹期,亲手斩杀凶手。”
两人在山庄内停留片刻,林清雪对着废墟拜了三拜,算是告别族人,随后便转身朝着凌霄城的方向返回。
返程途中,凌云总觉得心神不宁,天道本源隐隐躁动,似有危险逼近。他加快脚步,拉着林清雪躲进一处山洞:“有人跟踪我们,气息阴煞,像是血煞宗的人。”
话音刚落,三道黑袍身影出现在山洞外,为首的修士身材高大,周身阴煞气息浓郁,修为在筑基后期,正是血煞宗的弟子。
“没想到清雪山庄还有漏网之鱼,正好抓回去献给舵主,炼化你的冰系灵根!”为首的黑袍修士冷笑,目光落在林清雪身上,满是贪婪。
“血煞宗的杂碎,拿命来!”林清雪眼中闪过杀意,冰系灵力暴涨,数道冰刃朝着黑袍修士射去。
“不自量力!”黑袍修士挥手一道阴煞之气,击碎冰刃,纵身朝着林清雪扑来。
凌云眼神一冷,将林清雪护在身后,青锋剑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直刺黑袍修士。他运转天道推演术,预判出对方的攻击轨迹,剑招精准刁钻,瞬间逼退黑袍修士。
“筑基初期?竟有如此实力!”黑袍修士眼中闪过惊讶,随即冷笑,“不过还是不够看!”他身后的两名黑袍修士也同时出手,三道阴煞之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黑色大网,朝着凌云罩来。
阴煞之气带着腐蚀灵力的特性,凌云不敢大意,运转《鸿蒙天道诀》,灵力灌注青锋剑,剑身泛起淡淡的金光,一剑劈开黑色大网。同时,他催动隐道佩,隐匿自身天道气息,只展现出筑基初期的灵力波动,避免暴露实力。
“一起上,杀了他们!”为首的黑袍修士怒吼,三人同时冲向凌云,阴煞之气弥漫开来,山洞内的温度骤降,灵力变得紊乱。
凌云脚下运转天道步,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三人之间,长剑刺出,每一招都直指要害。林清雪也趁机出手,冰系灵力凝聚成冰墙,挡住两名黑袍修士的攻击,为凌云分担压力。
激战片刻,凌云抓住一个破绽,长剑刺穿一名黑袍修士的胸膛,对方惨叫一声,身体瞬间被灵力撕碎,化作一团阴煞之气消散。剩下两名黑袍修士见状,眼中闪过恐惧,转身就要逃跑。
“想走?留下命来!”凌云冷哼一声,天道步催动到极致,瞬间追上为首的黑袍修士,长剑从他后心刺入,将其斩杀。最后一名黑袍修士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朝着山洞外逃去,却被林清雪一道冰刃击中腿部,摔倒在地。
凌云上前,长剑抵在他的脖颈上:“说,血煞宗为何要覆灭清雪山庄?黑风谷分舵有多少人?”
黑袍修士浑身颤抖,急忙求饶:“道友饶命!我只是个小喽啰,只知道舵主让我们覆灭清雪山庄,是为了吞噬山庄内的冰系灵力,用来修炼邪术。黑风谷分舵有一名金丹期舵主,十几名筑基期弟子……”
“舵主叫什么名字?修为如何?”凌云追问。
“舵主名叫血无常,修为在金丹中期,擅长吞噬残魂的邪术……”黑袍修士如实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凌云眼神冰冷,知晓再多问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长剑一挥,结束了他的性命。
山洞内恢复平静,空气中残留着阴煞之气和血腥味。林清雪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满是恨意:“血无常……血煞宗……我记下了!”
凌云收起长剑,运转灵力净化山洞内的阴煞之气:“血无常是金丹中期,我们现在还不是对手。返回凌霄城后,我们先加入万宝阁,借助万宝阁的资源提升修为,同时打探血煞宗的更多消息,再找机会报仇。”
林清雪点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恨意:“好,我会努力修炼,不会拖你后腿。”
两人收拾好情绪,离开山洞,继续朝着凌霄城赶路。此时的凌云心中清楚,血煞宗的出现只是开始,仙魔通道即将重启,上古残魂暗中作祟,青岚界的风雨已然临近,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守护身边的人,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而加入万宝阁,便是他布局的第一步。